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向海面，朦胧的光透过窗户。
顾宸舟脸颊被映红了，他压着藏书睡的正香。
《造物与发明》作者：姜爻
灵舟的基本结构就是参考了这上面的东西。
小小的一只，随着海浪漂浮，方圆百里渺无人烟，安逸至极。
顾宸舟爬起来的时候还带着些许困意，多年没睡饱的后遗症发作，一睡就想睡到昏天黑地。
他出了船舱，上到甲板上，日头正一点一点攀升。
衣袍被海风吹动，他坐到船头，看到浪花扑到甲板上，凉滋滋的。
未发现魔物作祟的海面蔚蓝而清爽，灵舟下方围绕着鱼群，小蛇比顾宸舟的眼睛还亮，窜下了海，扑腾着去戏耍鱼群。
引得人探头看它。
甲板下翻涌的海水哗啦哗啦地发出声响，一听这声儿就知道捕鱼计划又失败了。
顾宸舟发出了笑。
还未从雷劫中缓过来的小蛇战斗力负一万。
风慢慢变大。
海浪在一波一波地扑上船头。
顾宸舟把鞋袜脱了，小腿和脚伸出甲板之外，海水凉凉的，拂过他的肌肤，舒服极了。
有鱼群蹭过他的脚，痒痒的。
顾宸舟微微弯腰，在一次爬浪之中掐诀抓了几条银白小鱼。
正好做鱼汤。
小小的船只摇晃着。
顾宸舟支起铁三脚架，往下面塞了几块火石，然后放上锅。
没过多久，闻到鲜美鱼汤味道的小蛇晕头晕脑地从海里窜了上来，身上还托着一只水母。
“......”
被蛰肿了。
连体型都粗了一圈。
它晃晃脑袋，将身上的水扑棱掉，和主人一起，咕噜咕噜地干了一碗鱼汤。
...
...
海上航行将近二十天，顾宸舟遇到了不下三十批魔物。
栾海边缘已至，他下了船，收起灵舟，负剑赶路。
这里是迷雾一般的林子，穿过这片危险重重的地界，才能到达栾海附近的第一个城池。
“咻！”
半空中划过一道金色光芒，如同流星一般重重刺穿过来。
灌木丛中的黑影重重落地，激起一片尘埃，接着是很轻微的脚步声。
“天快黑了，把魔种剥离出来就回城吧。”
是一个女修的声音，听起来很悦耳。
“壳和肢体也拆下来，炼器师会用，能卖一笔好价钱。”
另一位女修的声音，比上一位沉稳细致。
简单的交谈结束，剩下的只有她们剥壳的动静，顾宸舟曾经也杀过很多魔物，但没想过还能卖钱。
顿时感觉错亿。
他微微侧身，看到了四个人，都是女修，腰间都挂着统一的身份牌。
是入城的唯一凭证。
顾宸舟对这些一无所知。
但他能浅浅看出她们的这个令牌既不是宗门令牌，又不是世家令牌，因为上面刻画着城池的轮廓。
若说是城池令牌，有些拗口。
约莫是与入城有关的。
或许他能够自己复刻一个？
他轻轻碰了一下手边的叶子，一人低喝一声：“警戒！”
下一秒，他所在的这片区域就被围了起来。
顾宸舟缩在灌木丛中看着她们。
像是被吓到了，没有开口。
暗淡的光线下，眼前的景象也被林中迷雾笼罩。
这是四个身着布衣的修士，都是女性。
有人用剑，有人用刀，还有人用弓箭，最后一人背了一把琴。
用剑的人明显威压更重，个头也比其他几个要高。
“散修？”
顾宸舟身上没有穿宗门弟子服，也没有其他任何象征身份的东西。
只有很微弱的，让人一看便知的练气期修为。
她们看起来像是对这种情况习惯了，开口问出的话都是非常流畅的。
“叫什么？接的什么任务？你同伴呢？”
“我姓周，叫我小周就好...猎杀两只二阶魔物，走散了。”
在外出任务的团队都是临时组建的，一旦因为受伤沾染上魔种，队友不忍杀害，大概率会将其遗弃，流落在栾海附近的丛林中，任由其自生自灭。
果然，听见他回答的几名修士都微微皱起了眉。
“照身贴。”
原来这东西叫照身贴。
顾宸舟看着她们：“...弄丢了。”
此种照身贴已经普及将近四十年，只要活着的、在东洲腹地生存的修士人人都有。
若说刚推广的时候会有遗漏掉的修士实属正常，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该补办的都补办过了。
现在每年重新登记的人已经比从前少了许多，若真有，也大多来自其他地方。
“临近碧海城城主大婚，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这时候补办多耗时间——”
没有问出身份，拿剑的那个人已经把剑横在了他的脖颈上，语气中满是威胁意味：“身上有伤吗？”
“脱了衣服。”
魔种入体的地方会生出魔纹，而后自伤口处逐渐扩散，直至爬满整个身躯。
顾宸舟站到她们跟前，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道：“没有伤。”
“算了，”她们之中的琴修上前，温声道：“男子的身体，我们不该看。”
手持弓箭的女修长的有些凶，眼睛是淡灰色的，她正盯着顾宸舟的脸看，直勾勾的。
“脱。”
第二个人也开口了。
一时之间，气氛凝滞起来。
“磨磨唧唧的，还回不回城。”用刀的那位女修脸色不耐，“家里有人等我，你们再不走，我先走了。”
这话当然是气话，城外的地界危险重重，修士组队就是为了相互照应，即便她们队伍全都是金丹修士，也不敢保证全须全尾地活着回去。
每次做悬赏阁的任务都得出来几天或者半个月，她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到这些琐事上，急着把这东西带回去换成灵石，去见她的夫侍。
“没事的，”那位琴修显然已经处理过太多类似的事情，且看着并不嫌弃男修是累赘，“你跟上吧。”
她朝顾宸舟笑了一下，然后对用弓箭的那人道，“再等一个时辰，若是魔化了，再动手也不迟。”
“穷耍剑的，你说呢？”
用剑的那位修士将剑收回剑鞘，“出了事，谁担着？”
她不是满脑子色欲的女修，行事作风非常谨慎，一向不多管闲事。
“出什么事？”琴修朝她们又强调了一遍，“练气期，哪怕魔种操控他，杀伤力也没有那么大。”
不受伤，就不会被魔种趁虚而入。
没人反对了。
也算是征求了所有人的意见。
越是修为高的修士，抵抗魔种的时间越长。练气期修为，若真染上，怕是半个时辰人就魔化了。
她们重新回到原地。
顾宸舟跟在她们身后，注意到她们拿出了一个盒子。
这盒子看起来也不是定制，而是批发量产，上面印着商标。
用来存放魔种，扼制魔种的传播。
一打开，里面的灵光就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