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小姐,您回来啦。”
“王妈!”陈桑梓惊喜的喊道。
王妈是顾家的老人了。听说顾潇潇还没出生,就已经在顾家干活。原来是老太太身边的,后来被老太太派去照顾怀孕的纪芸,之后就一直待在纪芸身边。
纪芸很信任王妈。
陈桑梓在鹤山修养的那段时间,就是王妈一直在照顾她。
因为从小成长环境的原因,保姆和佣人对陈桑梓而言,就是唐英派来监视她的眼睛。小的时候,还试过她一打开阁楼的门,就发现佣人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她的起居动静。
所以陈桑梓内心里一直很抗拒佣人。
唯独王妈不一样。
跟王妈相处时,她总觉得很舒服。
因为她做事很细心,而且很有分寸感。
她知道陈桑梓喜欢独处,于是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就把所有的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而陈桑梓甚至不会感觉到身边有她的存在。
“你为什么在这里的?”陈桑梓语气平静。
但王妈从她闪亮的眼神里,还是看出了她的高兴。
笑道:“是小少爷特意把我从太太那边调来的,他还给我加了工资,我一听还有这样的美差,当即就打包搬来了。”
“谢谢你们!”陈桑梓真诚的说道。
“谢我干什么?我可是拿了双倍工资的人,原本太太给我的工资就比比人高,现在还翻倍,我可是赚翻了。您就是要谢,也是谢小少爷,他可是缠了太太一整天。若不是怕影响您的名声,小少爷都想把自己也打包送过来了。”王妈笑道。
陈桑梓笑了,他总是那么的好。
因为有王妈的到来,陈桑梓回来之前,她就已经打点好一切。
知道陈桑梓喜欢独处,于是除了负责厨房的阿姨会睡在厨房隔壁的工人房,以防陈桑梓回来想吃宵夜可以立马安排,主别墅里其他的佣人都被她打发出去。
更让陈桑梓惊讶的是,她印象里,主别墅的风格是偏西式奢华,墙上挂满了各种看不懂但感觉诡异的抽象画。
现在所有的家具和装饰都变了。
家具变成了中式古典风,墙上挂满了各种字画,以及各种精美的盆栽,还熏上了淡淡的安神香。
其中最明显的一幅画,陈桑梓一眼认出,正是她之前卖给顾莳一的苔花刺绣。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这是清朝诗人袁枚的诗。
苔藓虽然长在潮湿的环境,但它却不喜欢生长在阴暗处,只要有一丝散射的光线,它就能生长。
即便生长在半阴处,却不屈服于环境。
即便开出的花朵像米粒般大小,也要凭着傲然的生命力,努力像牡丹一样昂然绽放。
“桑梓小姐,喝完燕窝再睡吧。不管怎么样,身体可不能累坏了。”王妈端着燕窝过来。
看到陈桑梓看着墙上的绣品怔神,笑道:“这是小少爷送您的新居礼物,他说既然是您的房子,那必定是要按照您的喜好来布置。您住的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陈桑梓笑了。
没有人知道,这是陈桑梓最喜欢的一副绣品。
但那时候因为要吃饭,所以卖了。
但顾莳一知道。
他懂她,又将这幅绣品送回给她。
他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就触碰到她内心的柔软。
房子还是原来的房子,但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陈桑梓才真正有感觉,这是她的家。
喝完燕窝,王妈带她乘坐电梯上了三楼。
“原来那两个女人住在二楼,小少爷说她们的东西留着或许有用。于是把那几个房间给封了,没想到三楼还有一个更大的主人房,我就让人收拾出来了。”王妈说道。
陈桑梓点点头。
她明白顾莳一的意思。
唐英下毒的证据还没有找到,索性想当年唐英带着陈楚媱来投奔时,一件行李都没有,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烂的。
而且陈玉安的律师手上还拿着一份婚前协议书,大概唐英也忘了还有那份协议的存在,居然还想回来收拾东西。但被胡秘书让保安当众叉出去了。
留着那母女俩住过的几间房,说不准以后能找出来一些线索。
如果唐英心虚了,想偷摸回来毁尸灭迹,正好还能当个诱饵。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桑梓小姐,那您早些休息。我就在旁边的保姆房,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按一下床头的按钮,我就能听到了。”王妈说道。
“辛苦你了,王妈。”
“哪里辛苦,能干活赚钱,我就觉得最开心了。”王妈主打一个实诚。
“那我也给你加工资。”陈桑梓笑道。
“真的吗?难怪桑梓小姐长得这么好看,原来是人美心善,相由心生!”王妈彩虹屁说来就来。
陈桑梓不好意思,忙道一声晚安,就赶紧关了门。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熏香味道,跟陈桑梓在鹤山静养时点的安神香一模一样。
王妈说过那是老太太亲自制的禅香,顾莳一特意向老太太求来的,后来,陈桑梓闻着那香入睡,确实失眠症缓和了许多。
所以,这香是王妈带过来的?也是他的安排?
闻着幽幽的香气,疲惫感袭来,陈桑梓来不及多想。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满满的踏实。
第二天,陈桑梓五点多就自然醒了。
昨晚折腾到两点多,起来才睡了不过三小时。因为心里装着事,感觉总是睡不踏实。
索性起来刺绣,也好让自己静下心来,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盈现在是陈桑梓百分之百的控股,没有上市也没有其他的股东。
这对陈桑梓来说无疑是最有利的局面,让她免去了许多内部争斗。
在这一瞬间,陈桑梓忽然才想到一个点。
安盈为什么会没有其他的股东?
以陈玉安的野心,他居然能忍着,没有走挂牌上市的路?
难道是为了她?
因为他知道,陈桑梓患有心理障碍,所以特意给她留了一个环境单纯的安盈?
让她100%控股,不受任何股东的掣肘?
只要她愿意接受,随她意愿经营,总而言之,即便公司倒了,陈桑梓还有信托基金兜底。
是这个意思吗?
想到这里,陈桑梓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她一直以为,陈玉安是个渣男,他也不配当一个父亲。
可现在陈玉安躺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她才发现,或许陈玉安也曾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对她好,为她铺路?
这种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