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需要帮助吗?”
杜十娘听到后,转回身,眼里还带着迷茫,怨恨解脱;脸上却是一副宁静安详。
却不想男子看到后的一眼,立马呆愣住。随后他回过神来,将手里的帕子递过去,嘴里说着失礼了。
杜十娘回过神来,感觉眼前的男子也有一丝熟悉感;她微笑回应。
这个男子拱手就说:“在下,姓柳,字珩行,刚刚看到姑娘落泪了。想问一下是否需要帮助。”
杜十娘惊讶,立即摸摸脸上的,指尖上有湿润的痕迹,流泪了吗?
沉默许久,她怔怔地呆着;柳珩行没办法只好坐在旁边等着。一直到月夜降临;杜十娘终于有所动静,不过这次柳珩行感觉眼前的姑娘有些许不一样了;
得知眼前的男子居然因为怕自己出事,而在这儿等了她许久,她对眼前的男子也有了些许的好感。因为天色已晚,所以柳珩行匆匆送了杜十娘回去。
回到家中,他才开始懊悔,为何不问一下姑娘的芳名,却又怕唐突了佳人。不过现在知道她的住处了,那也不要紧了,明日在那里转转,总会遇到。
这几日柳珩行都在这附近转悠却没有见到杜十娘出门,他有些失落却又不愿意放弃。
杜十娘这几日都在静心修炼,通过黄进和艳艳的事,杜十娘也想明白了,人生都是有所得失,全看自己的选择。
今日的天气尚好,杜十娘放下经书,她冥冥中有了直觉,还差一个契机,她就可以突破了;再看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步,不如在这里多游玩一会。
想到就去做,她刚踏出大门,就见到不远处站着的柳珩行,仔细想来这个人好像当初给自己立衣冠冢的人。
她上前和他打了招呼,一边聊一边逛,也了解了梦城的很多风俗习惯,游览了很多景色。
伽释结束闭关,没有见到杜十娘,他到处寻找了一下,终于在一个亭子附近看见了杜十娘正和一个男子说说笑笑。
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立在那里看着两人相处;眼睛里闪过红色,额头上的印记突然发烫,他惊醒了,狼狈的逃离了。
杜十娘和柳珩行还在那里谈论着诗书,文人风俗;柳珩行说最近他要去游学,历时三个月,问杜十娘是否有兴趣。
杜十娘说回去考虑一下。她回来查看了一下,发现伽释留信说,自己有要事回宗,最多半年会回到。
她心里很失落,有些烦闷,怎么突然不告而别;后来她想到可以先去游学一番,到时候回来,伽释应该也差不多了。
就这样杜十娘和柳珩行游学,对生活在困境的百姓,提出决策,建议;还登策记录一些农学种植方法,医学偏方,纺织技术,桑蚕养殖等等,一些古碑文,古亭志记也都记录下来。
杜十娘看着这一大群人,各有所工作,很多事情他们都会谈论,有争辩的面红耳赤的,也有欣赏起来的把酒言欢的;就好像五根手指各有所长,哪怕争执起来各有各自的论点,过后仍然会笑脸相对,摒弃前嫌。
柳珩行怕杜十娘会觉得不自在,坐到她旁边说:“你会不会觉得有些无聊,我们是由国家组织的,一路上,针对国家情况,民生境况作出记录,方便上级领导做出相对应的决策。”
她点点头,还说:“这群人还真可爱!”
柳珩行笑笑说:“难得听到你这个评价,这群可是老顽固,做起事来那可是一板一眼的。”
“他们哪里可爱了,一点问题要讨论很多天,很多次,经常要吵起来。”
杜十娘又问:“我看有些长者有些应该是家境较为富裕些的,却也不拘小节,不顾身份的坐在田间地头,激动起来还会爽朗的大笑。他们在快乐些什么?”
柳珩行正要回答,路过的一个中年人,直接停住,哈哈大笑:“孟子曰: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
他执起水壶直接喝了一口,干脆坐到一旁询问:“姑娘,一个人是否快乐,要看自己本心。你看看这些人,心中有执念,他执念什么呢?无非就是功名利禄,再不然是就是理想抱负;人生在世固有一死,死也要得其所矣,咱们现在所做的事不求流芳千古,唯有求一个国泰民安。”
这一次的谈话也拉进了杜十娘和柳珩行一行人的相处;有时候杜十娘也会提出针对性的见解,通过相处,他们之间相处更加和谐了。加之杜十娘活了这么久,见解也颇深,前段时间和伽释的一路修行学到了很多知识,现学现卖之下也收获了一批忘年交。
也恰是这番话,这段交谈她开始求索生命存在的意义,作为青楼女子十几年,如所有小女儿一样,她想的是一个如意郎君带她逃离苦难,大概就是年少的时候总觉得自己遇上的就是真命天子,还误了卿卿性命;看着苍穹,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投河赴死可笑,生命是宝贵的,可是世间苦难太多,她忘记了百千生灵各有所活,眼角氤氲许久的泪珠,悄然滑落。
她不知道,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在同时间,同片苍穹之下,伽释出现过。
伽释回过佛宗,去往藏书阁,里面记载的没有一项能对上杜十娘的情况,连续转轴十几天的情况下,他终于看到一本杂经中记载:渡者得其缘,可延百世。
本意是指渡化他人者,可以与此人产生因果缘分,百世轮回两人终会再聚。这样的一段话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伽释看着杜十娘在修炼时,她的四肢开始透明了,没有鬼气,就连最开始的怨气好像也消失了;他下意识认为这是鬼魅因为时间规则开始消散了,他忘记了,没有实际的资料证明杜十娘是鬼魅;
他默默地关注着解下来的行程,终于决定在一处山林里设下阵法,准备封锁住杜十娘,直接送往轮回。
保仙门的人也关注到这个,五仙齐聚打算借机生事,但是没有联系上道真,他们不满极了,城隍还在被困,作为下属不打算救援,还躲起来。
五仙也不顾其他,利用伽释这个佛宗释子的阵法,引来道门中人,打算来个围魏救赵,奈何实力不够功亏一篑,柳珩行推开杜十娘,接了轮回之箭,她赶紧看向施箭之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伽释,伽释也无法,只能苦笑着看着这最后一只轮回箭,误伤百姓,他的罪过大了。
柳珩行中了一箭,身体上并没有什么感受,就是脑袋快要炸裂了,一帧一帧的画面冲击着自己的,他抬头看着旁边的杜十娘,哪怕侍从在给他包扎,他也不顾,直接推开侍从,对着杜十娘喃喃曰:“是你吗?杜十娘。许久不见了。”眼神却是直勾勾地看着杜十娘。
杜十娘眼眶红润,不敢置信,她好像看到了柳泉,也好像看见了柳遇春,她想开口不知道回应什么,却想到了那一院子的场景,满院子布置的像她原来住的,那一幅幅的画,那一字一句的札记;她笑笑回一句:谢谢你!
随后便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