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让两人分开。
杜十娘离开军营,一步步往城里走去,一路上还能看到那些被怪物腐蚀后的土地,腥臭味难闻,哪怕有人在收集并处理掉,仍旧还是给大地带来了伤害,这些东西被设计出来,真的很丧尽天良。
杜十娘心里一直在想:明明就是为了天下苍生去做的事,但是又跟自己相关的人产生了巨大的冲突,稍有不慎,那后果......不敢细细思量。
她一路向着城里走去,在城里的某个角落静静地坐着,面前是一杯热气腾腾的锡兰红茶,她浅尝了一口,有些醇香味。
是与往常喝的清茶不同的一种,这茶有些回甘。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手里的红茶瞬间没有滋味了。
这些事情一涌到心头,愁绪也就浮了起来。
伽释在军营里躺着,他内心十分的煎熬:
昔日的师傅,师叔,师兄们,最亲近人的脸庞,一次又一次的闪现着。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佛珠,紧闭的双眼,紧皱的眉头,苍白的脸色,无一不在显示着他此刻的状态。
可是修行之人为何要修行,无非就是突破自身极限,与天斗与人斗,突破极限。成就最终的信仰。
坐视不管,放任魔女降临,那会有多糟糕,他们根本不敢想象。
伽释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泪珠,那泪珠充满了色彩,转瞬间变成灰暗的色彩。
回想起那天在宗门的时候,师傅将身上怀有一颗舍利子交给了他,在他无措的时候,告诉他:这个舍利子是佛宗的根源,有了它,你的成就绝对不会低;当然你也算是佛法传承下去的不二人选。
他说:“我从来不相信那么多人,经过那么多年的努力,会在你身上有所改变。”
如果没有变动,传承只能是断流,只不过你呢?幸运的被天命选择成为了力挽狂澜的人;不幸的是,这些责任落在你肩上。
有些人足够聪明,选择冲破牢笼,成了便是功,不成就是仁;有些人足够庸俗,选择作茧自缚,成了就歌颂,不成就是他过。
真到选择的那天,选择真理,若是为了苍生舍弃一个门派,那是大善。
伽释,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制止你和杜十娘的来往吗?天命算出来的那也只是一个因素,而不是主因;
宗门这么多年的精心培育;师父的谆谆教导;是兄弟们的爱护与拥戴;
我想你应该有自己足够的判断力。
实在是有那一天,你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那哪怕你需要放弃你的生命,没办法传承佛法,但是,你若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大义去的。
那我们也甚感欣慰。
这颗舍利子不同于以往的高僧坐化舍利,它是天地至宝,化作智慧的树灵,常年累月的接受这些佛法的洗礼,褪去污垢,成为纯洁的舍利子。
画面定格在师父慈眉善目的神态上。
他想:他该下定决心了。
也能想到这个决定有多么的难以抉择,手狠狠的攥紧手心。
另一边杜十娘正打算回去,却察觉到一些不同的气息。
她毫不犹豫,选择了跟上去。
许久之后,这一路居然是要离开繁华的地带,向着偏僻的地方走去。
她疑惑的望望身后的南城,怎么不进城,这是要往哪里去?
这个方向可是要向内地进军哎!怎么,现在就要来了吗?
跟踪了许久,才发现这几人是负责出来采买的;看他们一路都往偏僻的地方走去,想来大部队应当是在外面。
杜十娘跟的小心翼翼的,实在是周围好像很多采买的人汇聚在一起。
杜十娘心想:自己不能跟太紧了。
看来这群人的首领肯定是一个很有计谋的人,居然懂得化整为零。不是自己出来逛,怕是还没能发现这个情况。
不声不响的就越过了海岸线,进入到城里。
想想真是后脖子发凉。
于是杜十娘放慢速度,在原地潜伏。
过了好久,前面就出现了几个人,在悄悄的抹去前进的痕迹。
杜十娘眼睛微瞪,心想:幸好我没有跟那么紧,不然岂不是被发现。
好狡猾的敌人。
杜十娘发现这几个人动作虽然很灵活,但是关节非常的僵硬,而且他们也没有发现自己。
就在她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她不由得将自己的身体缩得更紧了一点,南方这边灌木丛跟树木较多,也较为高大,所幸她藏的极为隐秘,暂时没人发现。
正当她担心会不会是路人闯进时,直接传来一句话:“正常!”
然后两组汇成一波人,直接离开了,杜十娘注意到这个方向是往王朝的内陆。
等他们走了许久,杜十娘还是没有动静,因为她的心感受到了一些颤动。
果然过了好久,那群人又突然折返。
杜十娘记得说正常的,这个人当时往自己这个方向隐晦的瞥了一眼。如今,他环顾四下,并没有特别的发现。
他就开玩笑说:“影,放轻松,你的直觉是错误的,这里没有情况。”
这时候,一个人凭空出现在杜十娘的右前方。身披黑色斗篷,从头遮到脚遮的严严实实的。
听到这个男子说话这个斗篷男抬起头,苍白的面孔上有着一双血红的眼睛。
杜十娘被惊吓到,泄露了气息。
所有人直接看向杜十娘。
“糟糕,被发现了。”杜十娘心想。
也怪不得她,因为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有这个人出现,现在突然出现在她的右前方,还有一个是这个人,不是一个平常的人类。
说话的那个人仿佛被打脸了一样,他气急败坏的往杜十娘的方向施展了一道术法。
杜十娘被逼无奈,只能闪身出现。
杜十娘的出现,让那群人眼前一亮。
说话的那个男人嘴角上扬,嘲讽的出口:“影,你的直觉真准,看来我要收回刚刚的那句话。”
“不过,这个漂亮的女人归我怎么样?”
“呵,她将是我的血奴。”斗篷男自信中带着霸道说。
杜十娘听不懂他们的交流,只知道这打量货物般的眼神让自己十分的厌恶。
她垂下眼眸,杀意一闪而过。
斗篷男注意到了,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的也注意到了,他邪魅的一笑:“影,看来还是块烫手的山山,你需要帮忙吗?”
斗篷男就是那个影,他像贵族一样,保持着自己的优雅,说:“你中文没学好,那叫烫手的山芋,小心皇后会惩罚你。”
提到皇后,他身子瑟缩了一下。杜十娘也注意到了,心里默默的将这句话记下来。
杜十娘看着对方人多势众,又不知道底细,又不是平常人类,心里保持着戒备和谨慎,只能先下手为强。
然而没有等到她出招,那个斗篷男却早已在说完那句话之后,立即冲向了她。
双手如鹰爪状,指甲尖尖如利刃,对准的就是杜十娘的脖子。
杜十娘的内心有点毛骨悚然,这手指好像利器仿佛还闪烁着冷冷的寒光。
她避开锋芒,不跟其正面冲突。
斗篷男却微微一笑,一点都不在意她躲过。
闪躲错身时,杜十娘内心揪紧,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斗篷一脚将她击落在地上。
杜十娘倒地之后翻滚闪躲离开,接踵而至的斗篷男的利爪。
她明白了,这个斗篷男的近战非常的厉害。
杜十娘使用白绫缠住他的双爪,法术向后一折,斗篷男的手臂断掉了。
“啊!”一声惨叫。
话多的那个男子一见,赶紧指挥手下上去帮忙。
杜十娘拉紧白绫,借力一甩,双脚凌空一踢,直接将上前帮忙的一个属下击倒在地。
可是这个手下却毫无知觉,直愣愣的起来,继续冲击。
杜十娘面色凝重,她躲过另一个人的攻击,右脚狠狠地对着另外一个的膝盖踢去。
这个人单膝跪地,杜十娘毫不理会继续拉动白绫,伴随着斗篷男的一声嚎叫。
先前话多的那个男子不知道从哪里举起一把利刃直直的向她刺过来。
闪躲不及间,她的胳膊被划伤。
望着利刃上的血迹,他兴奋极了,嘴角扬起邪恶的笑容,伸出舌尖舔了一口这血迹,他的脸上立刻升腾起满足的神色,好似十分享受。
杜十娘来不及吐槽这一个贼子,因为他的手下前赴后继的向她冲来。
一时不察觉,有一个手下,手臂居然是五根钢铁,阳光下还闪烁着自惨白的寒光。
虽然发现晚,但是仍旧是摆脱了这个攻击。
只不过。
她双手的白绫脱落,斗篷男,摔倒在地,挣脱了她的束缚。
斗篷男面色阴狠,脸上贵族般的优雅面孔早已消失;他满脸汗水,惨白的脸色看着更加惨白。
只见他双肩耸动,手臂咔咔上下,立马恢复原样。
杜十娘面色凝重,更加沉着应战,她的手向下一甩,凭空出现了一条小皮鞭。
这条皮鞭在阳光的透射下闪耀着淡淡的紫光。
两人紧紧的盯着杜十娘,发现她凭空出现了一条皮鞭,他们更加兴奋,更有兴趣的盯着她。
先前讲话的那个男子,仍旧不着强调的说:“影,你真狼狈。”
斗篷男却大喊:“闭嘴,阿曼斯。”
“我会亲手放干她的雪,撕碎她的身体。”
看着斗篷男发脾气了,这个被称作阿曼斯的男人,不屑的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