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月色将至,两人来到了天师观前,只见那观门紧闭,四周杂草丛生,墙壁剥落,显得十分荒凉破败。
封池将宸星放下来,两人面面相觑,宸星还轻笑了一下:“没有走错路?”然后绕过大门,往旁边走过去。
封池瞪大眼睛,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他暗自思忖着:“难道是因为大家都下山去了吗?”可是,按常理来说,不至于所有人都一起下山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正准备深入思考时,忽然听到另一边传来宸星的惊叫声:“喂,你快来看看!”
封池看着宸星,心中暗自叹气。他早已习惯了这个家伙不喜欢直呼其名,但现在面对眼前的情景,他也只能无奈地上前。
宸星指着院前倒塌的半面院墙,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眼睛瞪得大大的,语气带着诧异:“传说龙虎山是人杰地灵之地,道门壮大,可你……”话未说完,宸星眼中的疑惑和不解越发浓烈,让封池感到一阵心肌梗塞。然而,他又怎能责怪她呢?毕竟她亲眼目睹了这样的景象。别说她难以相信,连封池自己都觉得十分纳闷。
就算再怎么样,有紧急的事情离开宗门,最起码也会留下一个守观人。
这难道是出现了什么事情吗?
他的心里十分的不安,坠坠的,慌乱无比,他撒开腿就直奔三清祖师观前,看着眼前蛛丝乱攀,灰尘一片的祖师爷真身,他有些无力的掐着自己的手指。
他不能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之下,这里会空无一人,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查看了一遍,没有打斗的痕迹,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当时长老们说:“如果有任何的事情会在祖师爷前给我留言。”
我赶紧冲到祖师爷前,恭敬的磕头,拿起香一品敬给祖师爷前的香炉前,然后这才抱起旁边的檀木无字牌,灵识刺进去,里面立即有反应,一阵光芒闪烁,一排虚立的人影出现,他们都是长老,还有一些师叔,师兄,师弟,师侄......
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老抚摸着胡须笑眯眯的发言:“掌门师侄,吾等要下山,乱世自当下山驱除外,待到盛世,我们就回来休养生息。”
“道门的传承就靠你了,我们也不知道你目前究竟在哪?但是本命灵牌没有陨落,我相信你定是在努力的解救苍生,发展道门,如今我们也依照着使命,去略尽绵薄之力。”
“等掌门师叔回来,我们也回来了。”
另一个长老说:“乱世变太平,吾等会归。”
依次告别的话语,让封池有些泪潸潸,不由得紧紧的抱住这个无字牌,原来长老们都下山去了,难怪如今道观成了这副模样。可是转眼间,他的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如今已是太平盛世了,为何还没有归来?他没忍住,透过无字牌,动用掌门的权限看了里面的命牌,全部碎裂,无一例外。
这回,他抱着牌位瘫坐在祖师爷面前的地板上痛哭,嚎啕大哭......没了,都没了。
宸星有些不适应,那个投影,她也看到了,抿紧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立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他发泄。
月色浓重,泛起一圈圈的白露,山里的动物争先鸣叫,封池还是呆呆的不动,宸星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杂物间翻出一个火盆,放在离封池不远处的位置,点燃篝火,她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火堆,偶尔眼神也会不经意的看向封池,但是呢?他并没有任何神情,泪痕还挂在脸颊,眼神空洞。
宸星感觉自己胸口好像被刺到一样,疼,就一点。
日暮时分,霞光如锦,暖日西沉,驱散了清晨的露珠与白雾,阳光透过窗扉,映照在封池的脸上,迎着这道璀璨的光芒,他的神色叫人瞧得并不分明。他将无字牌轻轻地放置在桌面上,然后开始认真地打扫起这个宽敞的大厅。祖师爷的真身被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桌案也被仔细擦拭干净,地板被清扫得一尘不染,门窗则被擦拭得明亮如新。而宸星就静静地坐在一旁,默默陪伴着封池,眼中满是温柔与深情。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默契十足,一同修缮着破旧的门窗、院子里的篱笆以及周围的围墙。他们还不辞辛劳地将整个庭院的卫生彻底清扫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封池更是主动承担起了最辛苦的工作——挑水,他一趟又一趟地往返于井边和厨房之间,尽管汗水湿透了衣衫,但他却毫无怨言。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曾经破旧不堪的地方逐渐焕发出新的生机。原本陈旧的房屋变得整洁而舒适,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也重新焕发出生机勃勃的气息。而封池和宸星的感情也在这段时间里愈发深厚,他们彼此相依相伴,共同分享着各自的情感,默默的体验着这种不可言喻的生活经历。
这一日宸星起来,便闻到一阵肉香味,竟然是封池拿着一只烤兔子,撒上香料,旁边还有一碗白粥,他将肉片好在碟子上,满脸笑容,叫宸星过来吃。
“这是以前我们种植的灵谷,你尝尝。”
“灵米制作的粥,很香,我也很久没吃了,几乎要忘记了。”宸星有些怀念和伤感的说。
封池则是笑笑说:“不着急,我这儿的存货够你吃的。”
宸星看着他的状况也松了一口气,饱餐了一顿之后,封池拿出檀木,一块块的削制牌位,宸星则是拿个毛笔在描边,勾勒出形状,封池一刀一刀的刻出名字,整整一百零八块牌位,摆放上去。他们在天师观待了将近两月。
夜晚,两人在屋顶上,举杯互酌,宸星突然来了一句:“你......”可能想说的话,不是那么合适,她止住了没有说出去。
封池了然,将杯中酒饮下,说:“在这儿待不了多久的,释子这个人闲不住的。”
宸星又说:“多待些时日,也无妨。”
封池说:“宿命是天注定,当然对他们的行为,我除了不舍,剩下的就是无比的自豪,人生在世要向前看,修炼之人,生死早就置之度外。”
宸星:“不应该是我安慰你?怎么反而反过来了呢?”
封池哈哈大笑:“那只能怪你嘴巴笨,不会说,我现在是你的嘴替。”
两个月了,也应该看明白了,作为道门的掌门人,他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他歪头看着旁边喝酒的宸星,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舍,也不知道还能陪她多久。
隔日两人收拾了一番,就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