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这些后,刘策便有了与江阳商行陈家合作的想法,因为陈家只是单纯的商贾,家族并无仕途,相对简单,是目前为止的最佳选择。
“护国公,这里便是鄙人寒舍,承蒙不弃,里面请……”
没走多久,便到了陈家宅院,陈丰亮恭敬地将刘策请了进去,随即又对迎来的管家吩咐道:
“家中迎来贵客!快去准备一桌上席!”
刘策立刻抬手阻拦,随后说道:
“不必劳烦,我已吃过午饭,备一壶茶即可。”
管家有些犹豫,看向陈丰亮。
“听护国公安排,快去备茶!”陈丰亮对管家说道。
得到命令的管家立刻点头离去。
两人来到正屋,刘策在一张长宽两米左右的正方形床榻前坐下,而陈丰亮则是坐在榻下侧面一个矮凳上。
这还是刘策要求他坐下的,否则他只能在榻下一旁站着,这就是这个朝代的尊卑礼数。
唐朝是坐具变革的快速期,但数千年来使用席地而坐的习惯并没有立刻改变,虽然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但完全使用交椅还是在宋朝过后,唐朝用于贵客的上座,还是以胡床或者床榻为主,只有用餐才会使用矮凳或者坐榻。(插图)
而日式榻榻米和跪坐的方式,就是源自华夏大唐的床榻跪坐习惯,被视为“正座”。
管家端来一壶茶水放在床榻中央的茶几上,正冒着热气,虽然刘策不太适应唐朝这种跪坐的姿势,但因为身体已经强化,所以倒也不难受。
况且也不需要一直正跪着,一只脚或者两只脚放在床榻一侧坐着也是可以的。
简单寒暄几句过后,刘策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便直入主题开始了商谈。
“我有一精制盐之法,不知陈公是否感兴趣?”刘策开口说道。
“哦?精制盐?不知护国公能否详说?”陈丰亮眼睛一亮问道。
他家世代贩盐,家族产业就是以盐为主,如果有更好的技术,他当然是感兴趣的。
“我这精制盐法,能够制得更加精纯细腻的白盐,与你盐坊中制出的块盐相比,精制盐更加白细,味道也更加纯正。”刘策自信地说道。
陈丰亮听后便有些心动,能制出更纯的精盐,这样的技术那当然好啊,于是接着问道:
“那不知这精制盐法成本几何?”
作为商人,成本是首先要考虑的。
“刚才我也在你的制盐坊里看过了,我这制精盐法与你制盐坊里目前的制盐方式相比较,成本要高一些,但不会高过三成。”刘策说道。
陈丰亮一听只是提高三成,也就是成本提高百分之三十,到也可以承受,于是笑着问道:
“哈哈哈……若护国公真有此法,我陈某自然是很感兴趣,但不知护国公需要我陈某做些什么?”
陈丰亮又不傻,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是生意,自然也是有所取的,对方有什么要求,自然要问清楚。
“此精制盐之法,当今除我之外还无人懂得,我可将此法教授于你陈家,且不再教授他人,而你陈家只需把以后通过此法制取精盐所获得的利润分一成予我便可。”刘策说道。
这类似于后世的独家技术专利授权,专利费只收取利润的百分之十,是常规操作。
陈丰亮听到这话,激动得手一抖,差点把端在手中茶杯里的茶水给洒出来。
他从话中听出了此法当今没有别人会,那他学了以后就是独家技术,独门生意。
在古代,技术可是很值钱的,不会轻易外传,甚至家中女子也不会轻易相授,也就是所谓的传男不传女,因为在古人的观念里,女子是要嫁出去的,那就是外人。
现在护国公要把这技术教授给陈家,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而且他什么都不用付出,技术是白学,只需要把以后精盐售卖的利润分出一点就行,而且对方只要一九分,简直不要太划算。
但陈丰亮也是个聪明人,相比起这些分润,他更在意对方的身份,希望与这位一品国公的关系能够长期保持,或许将来能得到的好处会更大也说不定。
作为一个纯粹的商贾世家,他缺的不是钱财,而是地位,如果有机会搭上有地位的人,比他多挣那几个钱要有用得多,于是开口说道:
“护国公如此坦荡,陈某深感敬佩,但我岂敢占此便宜,精盐的分润,陈某愿分出五成,还请护国公勿要嫌弃。”
刘策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会如此阔气,但转念一想又明白了,是个聪明人,看来选择与江阳陈家合作是对的,合作就应该找聪明人。
这里说的聪明可不是那种机关算尽、得寸进尺的小聪明,而是这种知进退,顾大局,有远见的智慧。
“那倒是不必,如果陈公认为我吃亏了,那就分我两成便可。”刘策说道。
陈丰亮连忙不停摆手,然后说道:“陈某岂敢?那分护国公四成如何?还请护国公莫要再推辞!”
“三成!”
……
别人谈生意都是想着让自己能多占点儿,结果这两人谈生意反而是想让对方多占点儿。
陈丰亮的想法不言而喻,而刘策则是为了以后更好合作,如果这次占比太多,占了对方便宜,那以后的合作就不太好进行了,老让对方吃亏的话,合作就会难以长久。
这就是所谓的谋不可众,利不可独。
最终,两人达成协议,三七分,刘策三成,陈家七成,刘策教授技术后就什么都不用管了,以后的生产销售都由陈家负责。
至于以后陈丰亮会不会故意隐瞒销售利润,少分钱或者不分钱给刘策,这一点刘策并不担心,因为双方都不是只为了赚这一点钱,为的是与对方产生关系,将来能在其他方面有更多合作,所以这是一份君子协议,陈丰亮也不会吝啬这点分成。
协议达成过后,刘策便问道:
“陈公宅中可有石磨?”
“当然!护国公需要什么尽管吩咐。”陈丰亮干脆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