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英雄不应该被埋没,他们理应受到世人的敬仰和爱戴。”
秦正看向夏春明,“这件事就算您不提,等一切结束以后也会有人来找您的。
党史研究小组那边正在重新组织编撰我国历史,有关于樱花国覆灭这块,您和夏真同志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等您回归后,他们恐怕少不了要来打扰您,找您取经,到时候您可别嫌烦。”
最后一句话多了几分打趣。
夏春明面露激动,“不嫌烦,让他们尽管来找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可是您说的,回去我就让他们找您。”
“嗯,我说的!”
夏春明用力点头,枯竭的身躯仿佛又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起来,年轻了十岁不止。
见他这般,秦正松了口气。
这人啊,不能没目标。
一旦没了目标,精气神也容易跟着没了。
对于无儿无女,孑然一身的夏春明来说,母亲就是他的牵挂所在。
母亲不在了,那她的身后名,就是他最在乎的事情。
相信在历史编撰完成之前,他一定会好好的,努力的活下去。
而在编撰期间,他也能慢慢地,找到新的存在的意义。
……
许是有了盼头,夏春明也不再沉默寡言。
一边将地上试图挣扎逃跑的人五花大绑,一边跟秦正闲聊。
“你刚刚说的党史研究小组,是专门负责编撰历史的部门吗?”
“对,他们负责将我国自上古起,截止目前的历史整理成册。”
“上古至现在?这是个大工程啊。”夏春明惊叹道。
尤其是在求生世界,没有各类资料参考。负责编撰的人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来书写。
巍巍华夏几千年历史,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工程再大,也得做。”秦正目光落在远方。
“求生游戏未知重重,尚且不知如何才能通关,更不知何时能够通关。
也许是一年、五年、十年,又或者是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
还有可能……永远也无法通关。
如今我们这一代,知道自己是从何处来,知道我国的历史和文化。
可几十年后呢?
又或者不要几十年,当我们这一辈尽数死去,文化断代,活下来的小辈,还能记得自己是夏国人吗?
没有文化和历史认同,又算是夏国人吗?”
最后一句话振聋发聩,让夏春明不禁想到了自己。
若非母亲从小便教他说汉语,写汉字,读夏国的诗歌,学夏国的历史。
在樱花国长大的他,会心甘情愿的成为夏国的卧底吗?
不会。
即便再怎么爱戴母亲,他首先也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独立自主的人。
是因为他自己在日复一日的学习中,认可了夏国的文化,真真切切的将自己当成了夏国的一分子。
所以才会做出和母亲同样的选择。
想到这,夏春明突然笑了。
母亲,真的很聪明。
“论大局观,论目光的长远,其他阵营远不如也。”夏春明感叹道。
起码小岛川太郎,就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意识。
处处都比不过,如何能赢?
樱花国当年的祖先,真真是踢到了铁板。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殊不知,龙永远是龙,而虾,也只是虾。
秦正笑了,“走一步看三步,都是老祖宗的智慧。
除了党史研究小组外,文化研究小组那边也在进行诗歌文章相关编撰。
如今4级阵营开启了训练营,什么都能学。趁着我们还能撑起一片天,让那些小崽子们都去学习去。
教育,从娃娃抓起。
就算是来了求生世界,也不能当文盲啊。”
此时此刻,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夏国小崽子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还以为自己要感冒了,赶紧给自己添了件衣服。
接着继续拿起棍棒继续哼哼哈嘿,并不知道,悠闲的日子即将一去不复返。
……
闲聊间,一切准备妥当。
人民英雄纪念碑前,摆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玩家们,为先辈们准备的礼物。
烟酒烧鸡、糖果点心、鲜花零食、模型玩具;
大人们文采不足,但感情绝对的真挚的挽联、祭文;
孩子们歪歪扭扭、天真无邪的感谢信;
以及那一面冉冉升起的国旗,和阵营频道内唱响的国歌。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或雄浑、或低沉、或清脆、或沙哑、或稚嫩、或苍老的歌声通过面板,传递到此处,汇集在一起。
奏响独属于夏国的国歌。
小岛川太郎等一行十二人被吊挂在半空中,望着那徐徐上升的旗帜,听着那充满力量的歌曲,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那鲜红的旗帜,仿佛昭示着他们的未来。
那有力的歌声,更像是死神降临的前奏。
他们奋力挣扎起来,但被吊在半空中的他们,宛如那无根的浮萍,只能随风飘摇,无枝可依。
只能看着祭奠仪式一项项进行,看着死神的脚步一点点临近。
终于,轮到他们了。
秦正念完祭文,叶宁长剑出鞘。
“嗖——”
十二根绳索骤然断裂,小岛川太郎等人重重摔下。
“砰——”
“砰——”
秦正延伸冷漠的走上前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们的心脏上,心脏缓缓收紧,呼吸都变得困难。
终于,他来到小岛川太郎面前,毫不留情的抓住对方的衣领,像拖一条死狗一般,将他拖到了人民英雄纪念碑前。
接着,秦正猛地一脚踹向小岛川太郎的膝盖窝,猝不及防的力道,让他猛地朝前扑去,整个人跪趴在地上,行五体投地大礼。
小岛川太郎没有挣扎,老实的跪趴在地上,乖巧极了。
似乎在表示诚服和忏悔。
很快,季听叶宁几人也将其他人都拖过来了。
樱花国最后幸存的12人,尽数跪趴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下。
为他们的祖先,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