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一时语塞,她现在反悔了还不行吗?宁越一心想着那个前朝余孽,今天却一直缠着自己,总不能是宁越喜欢自己吧?
如果真是这样,沈清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前世把你捧在手心,你弃如敝履,今生把你当根草,你反而穷追不舍,难道我沈清棠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我想宁公子是误会了,我并不是非你不可,想当我沈清棠的驸马,你还不够格。”
沈清棠看了一眼旁边的霍淮宴,顿了顿,又继续道:“至少也该像霍小将军这样年少有为,征战沙场的人,才配得上我沈清棠。”
“霍小将军十四岁上阵杀敌,十六岁大败东寇,十七岁杀退蛮人,如今更是手握兵权的少年将军,岂是你一个文弱书生可以相提并论的?”
“你不过是仗着祖上的荣光,勉强当上一个小官,就妄图尚公主,未免太搞笑了吧?若是用你的脸皮去修城墙,恐怕霍小将军也不至于上阵杀敌了。”
似乎是从未见过沈清棠这样牙尖嘴利的一面,宁越被讽刺的面红耳赤,他愤怒的用力拍桌子,站起身来,强行压制住怒火:“既然公主如此看不起宁某,那宁某走便是了,只希望长宁公主不要后悔。”
宁越丢下这句话之后,便飞快的向着宫门外走去,沈清棠撇了撇嘴:“真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宁家世代清流,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出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一旁的霁月正帮霍淮宴添茶,听到沈清棠这句话,心中暗暗回答:还不是公主你把他宠坏了,竟让他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能把公主踩在脚下。若非公主殿下对他的特殊照顾,就凭借一个小小的宁越,还能在朝堂上闯出名堂?简直是笑话。
霍淮宴似乎很久没有动静,沈清棠说了几句话,都不见霍淮宴有所回应,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只见霍淮宴正抱着一个空茶盏喝茶,也不知道他能尝出什么味道来,沈清棠对霁月使了个眼色,霁月瞬间懂了公主的暗示,几步上前推了推霍淮宴的肩膀。
“霍小将军,您想什么呢?公主和您说话呢。”
听了霁月的话,霍淮宴这才回神,他红着脸看向沈清棠:“公主刚刚说的话可是认真的?”
“什么话?”
沈清棠不解地歪了歪脑袋,手搭在下巴处,努力回想一番,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猛地睁大眼睛:“刚刚那番话不过是为了搪塞宁越,霍小将军不会当真了吧?”
霍淮宴闻言立刻变了脸色,看上去有些受伤,沈清棠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没说错。”
“哪一点?”
沈清棠此话一出,便把霍淮宴和霁月的目光都吸引过来,面对两人虎视眈眈的目光,沈清棠也没有卖关子,她看着霍淮宴,语气带上几分认真:“霍小将军年少有为,确实是我大邺不可多得的良才。”
“那公主可是……”
“可是什么?”
霍淮宴这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沈清棠不解地看过去,却发现霍淮宴的脸此刻变得通红,像是一只煮熟的虾。
“公主,圣上请你去勤政殿。”
门外传来小宫娥的禀报,今天可真是繁忙的一天,不是宁越来找晦气,就是父皇要她去议政。
沈清棠无奈的叹口气:“霍小将军也看到了,今日招待不周,我们一会儿见吧。”
霍淮宴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恭恭敬敬的对着沈清棠行了一礼,便后退几步出了昭阳宫的门。
走出几步之后,霍淮宴转头看向昭阳宫,金色的阳光洒在琉璃瓦上,发出耀眼的光芒,霍淮宴眯了眯眼睛,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变得含情脉脉,想到沈清棠今日的举动,他眼底划过一抹势在必得。
勤政殿内,沈清棠端坐在邺帝的下首位置,邺帝推开手边高高摞起的奏折,突然探出头来,使劲儿的往沈清棠的方向凑,脸上带着八卦的表情。
“棠儿啊,听说你不喜欢宁越那小子了?”
沈清棠没好气的点点头,是呀,不喜欢了,彻底不喜欢了,她以前到底是多‘深情’啊,怎么每个人都不要来问一问这个问题?
“是不是在欲情故纵啊?”
邺帝琢磨一会儿,始终觉得自家这个倔丫头不可能一夕之间醒悟的这么彻底,该不会是什么新的追夫小手段吧?
“棠儿呀,其实你没必要这么麻烦,不就是一个男人嘛,你要是喜欢,父皇一道圣旨,谁敢反抗?”
“我是真的不喜欢宁越,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
沈清棠皱皱琼鼻,一副费解的模样,除却之前的恋爱光环,如今面对宁越,她可谓是避之不及,前世那场叛乱,让她吃够教训,再也不愿意重蹈覆辙了。
“真不喜欢宁越啦?”
邺帝一脸八卦,几乎快要越过案桌冲到沈清棠面前,沈清棠点点头,还叹口气,一副拿邺帝没办法的模样。
“我早就说宁越不是个好东西,你看看,后悔了吧?要听我的,也不至于浪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
邺帝一副事后诸葛亮的模样,沈清棠抬手拿过桌上准备好的热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微微点头,对邺帝的话表示赞同。
“乖女儿,你不会是移情别恋,喜欢上霍淮宴那个臭小子了吧?”
“咳——咳咳咳……”
沈清棠一时没防备,听到这话之后直接被呛住了,她咳得厉害,连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缓过来,沈清棠抬起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邺帝:“父皇,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
“不是。”
邺帝略一思考,很快就摇了摇头:“我们老沈家的传统就是深情专一,祖上哪有人三妻四妾的?”
沈清棠:……你猜沈家祖上没有三妻四妾会不会是因为没权没势啊?要不是前朝统治者昏庸无能,还有老沈家什么事啊。
想起这个就来气,前朝被推翻分明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想当初父皇不过是一贫农,若非实在活不下去,谁又愿意起兵造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