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朝不该灭绝,他们又怎能揭竿而起,一呼百应,一路势如破竹的打到京城呢?宁越的父亲乃是大邺开国功臣,沈清棠始终想不明白前世他为什么会反水,逼迫自己从城墙上跳下去。
“嘿,闺女,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老爹叫你都没反应。”
邺帝伸手在沈清棠面前晃了晃,沈清棠回过神,没好气的叹口气,把手中的书丢在桌上:“父皇,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打听这些八卦吗?”
“哎,话不能这么说。”
邺帝摇头摆手,身子往后一靠,若无其事道:“不如把宁越和霍淮宴都给闺女你当驸马。”
“噗——咳咳……父皇,您在开什么玩笑?”
沈清棠顿时瞪大眼睛,父皇还真敢想啊,她自己都从未有有过这种想法,一个宁越就足以让她头疼了,还非要把霍淮宴牵扯进来做什么?
霍淮宴可是有心上人了,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再把霍淮宴给得罪了,沈清棠都不敢想自己在京城该是怎样的寸步难行。
见沈清棠没有这个打算,邺帝也是点点头,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也是,我闺女这么好看,人又聪明,就是该好好的挑挑,能看上他们是他们的荣幸,看不上他们是他们的遗憾。”
沈清棠:……
还不等沈清棠说些什么,邺帝又俯身从桌案上拿起一份奏折丢给沈清棠。
“你看看吧,津南一带最近多了一群水匪,到处打家劫舍,烧杀抢掠,还总能在官兵赶去之前离开,我怀疑是津南内部有人和水匪是一伙的。”
邺帝叹口气,揉揉眉心:“我准备让宁越带兵去剿匪,顺便调查这件事情,也算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这件事情邺帝没有同任何人商量,要不是顾及沈清棠,他也不会把这么好的历练机会扔给宁越,如今沈清棠既然没这个心思,这肥差也不一定非要给宁越不可。
沈清棠沉默片刻,再次回想起过往,前世确实有这么一件事情。宁越虽然是文官,不通武艺,可他的脑子好使,更何况也不用他真刀真枪的去拼命。
前世剿匪一事落在了宁越的头上,他也真的不负众望,仅用半个月的时间就完美解决津南水匪一事。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才能在朝堂中脱颖而出,还带回了所谓的“救命恩人”安霓裳,那个前朝的明珠公主。
沈清棠皱皱眉,上一世,她只把安霓裳当做宁越的救命恩人,直到最后,才查出她的真实身份,如今重来一世,应该趁早解决这个隐患才是,思及此处,她当即提出反对意见。
“父皇,剿匪一事太过危险,宁越不过一小小的文官,这件差事,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落在他头上。”
邺帝瞬间来了精神,猛地坐直身子,对着沈清棠挤眉弄眼:“你看看,这没说两句,你就害怕他遇到危险,还说自己放下了,这话谁能相信啊?”
沈清棠:……她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解释清楚的!
“哎——”
听着沈清棠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邺帝没有继续逗她,只当小姑娘家家的脸皮薄,反问道:“那棠儿觉得谁最合适啊?霍淮宴?”
沈清棠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清茶润润喉,继续道:“不止霍小将军,此行,我也要去。”
“不行。”
邺帝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剿匪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肯定会遇到危险,他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冒险。
“父皇,我朝新立,根基不稳,如今我身为大邺国唯一的公主,若是没有功绩,将来如何服众?”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总之,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
邺帝摆手打断沈清棠的话,端起桌案上的清茶一饮而尽,这副牛嚼牡丹的模样让沈清棠直皱眉:“父皇,稳重。”
沈清棠无奈扶额,这茶价值千金,虽然不至于喝不起,可如此暴殄天物的场面,实在是叫人不忍直视。
邺帝放下茶杯,再次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棠儿,你母后早逝,我们就你一个女儿,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九泉之下,我该如何同你母亲交代,这件事情听我的,你不能去。”
“父皇不准我去,难道就不怕我偷偷跟上去?父皇应该知道我的性子,与其我偷偷跟上去,不如让人光明正大的保护我。”
沈清棠倒也不急,她决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邺帝知道她的性子,无奈的叹口气,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沈清棠见状,起身提着裙摆袅袅婷婷走到邺帝身边,帮他按揉太阳穴。
“霍小将军少年成名,他的本事父皇再清楚不过,有他保护,我怎么可能会出事?”
更何况,宁越前世可以做到的事情,她沈清棠未必做不成,想要摆脱前世带来的阴影,就从津南水匪一事开始吧!
邺帝知道自己拗不过沈清棠,更清楚他的女儿性子有多倔,虽然很无奈,还是默许了这件事情。
“你呀,和你母后一个性子,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黄河不死心啊!”
邺帝伸手轻轻点了点沈清棠的额头:“行了,这件事情我准了,明日早朝,我会安排好的。”
终于听到邺帝松口,沈清棠也松了一口气,总算解决这件事,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沈清棠干脆留下来陪邺帝用午膳。
自从喜欢上宁越之后,她确实有些忽略父皇,沈清棠看着父皇两鬓斑白的模样,心头不禁有些酸涩。
前世父皇突然因为一场急病驾崩,皇叔和堂兄弟们公然起兵,她甚至毫无防备,那段时间,她几乎天天遭遇刺杀,每日的膳食都会被试出毒药,甚至就连喝的茶水、房间的熏香和日常的衣物都被人动了手脚。
沈清棠转念一想,父皇的急病生的也很是蹊跷,当初没时间细想,如今想来,似乎不同寻常,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暗中盯上一般,这些事情的背后处处都有宁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