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会护着你。”
霍淮宴继续说道。
有几缕碎发被风吹起,不偏不倚正好遮住沈清棠的视线,她看不清霍淮宴脸上的表情,却莫名有些安心。
“你也……”
沈清棠丹唇轻启,正想说些什么,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问霍淮宴,如果霍淮宴真的也重活一世,她又该怎么面对他呢?因为她的愚蠢,让整个大邺陷入危险,甚至叫霍淮宴临危受命,回来收拾烂摊子。
霍淮宴似乎也没有察觉沈清棠的异常,两个人沿着岸边走了一段路程之后,沈清棠毕竟有伤在身,没有多久,她便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霍淮宴站在她的身侧,为她挡住吹来的风。
“回去休息吧。”
沈清棠点点头,她昨天一夜未睡,如今倒也真的有些撑不住了,霍淮宴二话不说,把她送回房间。
翌日,麒麟军押着水匪来到津南,当着津南百姓的面,坐在高台上的沈清棠红衣灼灼,头戴凤钗,金线绣成的凤凰翱翔九天,她眉间是一朵火红色的鸢尾花钿,许久未曾打扮的这样华丽,沈清棠略微有些不适应,直到一双温暖的手坚定的牵住她白皙柔嫩的小手,给她带来一丝安慰。
沈清棠抬头看向霍淮宴,他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认真温柔的盯着沈清棠,他点点头,试图给沈清棠一些勇气,沈清棠微微一笑,轻轻挣脱开霍淮宴的手,她一挥衣袖,裙摆上的凤凰随着她的动作飞舞,仿佛活过来一样。
沈清棠看着台下被麒麟军押着的水匪,又看向围观的百姓,面色凝重,她清清嗓子,清冷的声音自高台传出,清楚的传递给在场的所有人。
“我乃大邺长宁公主沈清棠,奉命起来剿匪,如今水匪已被尽数抓获,今日,就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斩首示众。”
沈清棠话音刚落,底下便传来一阵欢呼声,似乎大多数人都受到过水匪的迫害,哪怕是侥幸逃过一劫,也终日惶惶不安,如今水匪落在长宁公主手中,他们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天的阴霾也在这一刻尽数散去。
“斩立决。”
沈清棠抬高下巴,朗声命令道。
台下瞬间响起水匪或是求饶,或是咒骂,又或者是哭嚎的声音,沈清棠对此充耳不闻,麒麟军得到命令,当即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地上,溅起一道道血花,不一会儿的功夫,整条街都变得鲜红一片。
再次嗅到熟悉的血腥味,沈清棠甚至闭上眼睛轻轻的嗅了嗅,她居然觉得这样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欲成大事者,绝不在这些小事上纠缠,与其一直生活在前世的阴影里,不如趁此机会打破它。
你瞧,她并不是无法胜过宁越,宁越能做到的事情,她同样可以,用时甚至比宁越还要短,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她其实比宁越更厉害呢?
剩下的事情就更容易处理了,当着津南百姓的面斩杀水匪之后,她顺手把假的津南知府也砍了。
这一次,是沈清棠救下林君默,林君默回京之后,自然要效忠于沈清棠,可惜宁越没有重生,否则的话,看着他前世忠诚的狗腿子如今变成她的手下,还不知道该如何憋屈呢!
公主回京是件大事,尤其是立了大功的公主,因此,消息一传回京城,就引起轩然大波,邺帝倒是高兴得很,每天计算着宝贝闺女回来的日期,恨不得沈清棠立刻就回来。
还在路上的沈清棠骑着高头大马,面上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容,远远看去,火红色的骑装宛如一团红云,三千墨发被一条同色系的发带束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活泼可爱。
身边的霍淮宴一身玄色锦衣,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在看向沈清棠的时候,蕴含着万千情丝,叫人不由得感叹一句佳偶天成,天生一对。
言家兄妹就此同沈清棠告别,她们要继续寻找师父,沈清棠曾邀请二人来京城,她可以用自己的势力帮言家兄妹找师父,却被言欢婉言拒绝了。
沈清棠无奈,只得留下鹰隼,让言欢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她,言欢也礼尚往来送她十几瓶丹药,二人就此分别,不过嘛,山高水远,那就江湖再见啦!
这一天,队伍在经过一处密林的时候,沈清棠突然心血来潮,想去打猎,顺便给众人改改伙食。
这里官职最大的当属长宁公主沈清棠,她说出的话,谁敢提反对意见?霍淮宴当即点头,拿过装备便跟在沈清棠的身后。
沈清棠一夹马腹,扬鞭而去,霍淮宴紧追不舍,两道身影闪电一般冲进林子深处,留下霁月和燕统领带着麒麟军在原地等候。
“淮宴,若说武艺,我实在比不上你,可在射箭这一方面,你未必赢得过我。”
沈清棠突然勒马,转头微笑着看向霍淮宴,听说长宁公主沈清棠的箭术非凡,乃是邺帝手把手教导出来的,不然的话,前些日子,又怎么能一箭穿心,让万盛越死于非命呢?
“公主的箭术自然极好。”
霍淮宴眼底带着宠溺,嘴角带着浅笑,他点头附和道。
“听闻霍小将军箭术高超,如今正是个好机会,我们不妨比试一场?”
沈清棠扬了扬手中的弓箭,脸上是明媚的笑意,高马尾顺着她的动作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微风吹过,霍淮宴隐约闻到沈清棠秀发上的清香。
像是被蛊惑一般,霍淮宴点点头,目光直直的盯着沈清棠,这样明媚如同骄阳一样的小公主,他似乎许久未曾见到。
上一世,他远去边疆,只希望有朝一日能放下心中的骄阳,却不料,再接到她发来的消息之后,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带着军队回京,哪怕是陷阱,哪怕万劫不复,只要小公主一个请求,他便甘之如饴。
重生归来之后,再次见到骄阳,她却是发生许多变化,眼底再没有以前的自信,宁越真是该死,竟把他的小公主磋磨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