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渐晚,时间也不早了,大半夜的总不至于继续折腾大家,邺帝很痛快的叫人回各自的营帐,只是巡夜的守卫又增加了两倍,想来这次是安全了。
沈清棠同霍淮宴一前一后的走出去直到这个时候,沈清棠才发现,原来霍淮宴的胳膊上竟然受伤了。
“你受伤了?”
沈清棠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查看,却被霍淮宴躲了过去:“不小心被划了一下,并无大碍,小棠儿不必忧心,本将军还未曾迎娶你过门,又怎么舍得离开呢?”
霍淮宴是个没正行的,如今事情解决,便又一次恢复成痞里痞气的模样,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挑起沈清棠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故作轻佻道:“小棠儿放心,本将军断然不会舍得叫你当寡妇。”
“油嘴滑舌,我懒得理你。”
沈清棠白了他一眼,害羞的转过头去,这人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面说,简直不要脸,太令人羞耻了啊。
“长宁公主,郡主有请。”
这时候,一个身穿桃粉色宫装的少女突然拦住沈清棠的去路,她神情怯懦,看上去是个胆子小的,如今站在沈清棠面前,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她声若蚊蝇,若非沈清棠耳力好,恐怕还真不知道这少女开过口。
“郡主?是沈玉蓉?”
“是凰珏郡主,如今正在营帐中等候公主。”
“小棠儿?”
霍淮宴皱皱眉头,沈玉蓉是个什么角色,他如今一清二楚,那可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若是想突然对沈清棠出手,恐怕沈清棠也不是对手。
“我倒要去看看她耍什么手段。”
沈清棠抿了抿唇角,察觉到霍淮宴拉着她的手越来越使劲,连忙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好了,现在她还不敢对我出手,我去去就回,你先回去包扎伤口。”
霍淮宴并不认同沈清棠的做法,他依旧没有松手,眉头紧皱,眼底写满不赞同,并没有放沈清棠离开的意思。
“放心,乖,回去包扎伤口,我一会儿去找你。”
沈清棠伸出另一只手在霍淮宴的头上撸了一把,成功把人的头发弄乱,这才挣脱开那人的束缚,沈清棠眉眼弯弯的冲着霍淮宴笑了笑,转身向着沈玉蓉的营帐走去。
刚一靠近沈玉蓉的营帐,沈清棠便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这沈玉蓉果然心狠手辣,只是不知道又有谁会遭殃。
沈清棠刚刚踏入沈玉蓉的营帐,就有一个东西向着她飞了过来,沈清棠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向她飞过来,瞳孔一缩,猛地歪了一下身子。
身后那一身桃红色宫装的少女远没有沈清棠的好身手,幸运也没有降临到她的身上,只听得一声“砰——”,那少女额头便被茶盏砸出血来,顿时鲜血如注,少女疼得眼泪汪汪,却始终咬着牙一声不吭,似乎她只要发出一丁点声音,就会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亲眼看到这一幕沈清棠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沈玉蓉这性子实在太过狠辣,去白月寺多年也未曾磨灭她的本性,这人反而愈发狂妄,怪不得人人都道本性难移,如今放在沈玉蓉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不知凰珏郡主半夜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沈清棠似乎并不介意沈玉蓉刚刚胡乱发脾气差点砸中她,反而不紧不慢的坐在沈玉蓉对面,看着凌乱不堪的桌面,她微微怔愣,随后移开目光,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自然是想问问长宁公主,如今对那霍淮宴可是真心实意的?”
沈玉蓉放下手中的宝贝鞭子,微抬了抬眼眸,看了一眼沈清棠,随后往后一靠,靠在一美男子身上,这死丫头倒是会享受,周围围着一群风格迥异的美男子,走到哪都要面首伺候,比她堂堂公主还会享受。
“真情实意又如何?虚情假意又如何?无论怎么说,他霍小将军都是一个人,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你可以随意摆弄的一个物件。”
“如果你想对他下手,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吧,你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跟沈玉蓉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二人争锋相对太多次,沈清棠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觉得自己被宁越糊弄了,又想来抢自己的霍淮宴。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也许是受了摄政王的熏陶,从小到大,她便什么东西都要同沈清棠争抢,不择手段也要拿过来,沈清棠自然没有她那般蛇蝎心肠,每每到了最后,不忍心下手,便次次吃亏,可到底身份有别,邺帝也不可能一直看着女儿吃亏,这才几经波折之后,叫摄政王暂时先停下来,成功把沈玉蓉送入白月寺。
现如今,这摄政王又跳了出来,还真是杀不死的小强,叫人烦不胜烦,上一世,沈清棠一心扑在宁越身上,所有的事情都是邺帝一个人殚精竭虑完成的,斗摄政王,斗并肩王,斗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只为了叫沈清棠顺利登基,可沈清棠最后却为了区区一个宁越,葬送大邺的大好河山。
思及此处,沈清棠表情越发冷冽,这一次,她要主动出击,不能凡事都依靠父皇,与其依附于强者,不如自己成为强者,她的身份本就不普通,她合该有个璀璨的人生。
“哼,想不到公主对霍将军如此信任,只是不知道,若霍将军背叛姐姐,姐姐还能如此镇定吗?”
沈玉蓉微微抬起下巴,一旁的面首便拿过茶盏,小心翼翼的递给沈玉蓉,沈玉蓉接过之后,浅浅抿了一口,便随手把茶盏丢在另一个面首身上,那人被砸的闷哼一声,便见沈玉蓉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只一个眼神,便有人上前拖着他离开。
面首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一张雌雄难辨的俊脸此刻惊慌失措,连连求饶,却换不回沈玉蓉一个眼神。
亲眼看到这一幕,沈清棠张了张嘴,冷哼一声:“我自然是相信他的,想来郡主怕是从未体验过真情,也永远没有机会体验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