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霁月退开的时候,苏韵然便迫不及待的冲进来,一副狼狈的模样,她衣衫凌乱,头发披散着,一看就是得到消息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连梳洗的时间都没有。
“殿下,边月……边月她出事了!”
苏韵然冲到沈清棠的面前,双目赤红,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冷静。
“我已经知道了。”
沈清棠抬手示意苏韵然稍安勿躁,坐下慢慢说,烁星也在适当的时候递过一杯清茶,苏韵然坐下之后,一口气将茶喝尽,面上依旧带着焦急的神色,但至少还是冷静了一些。
“目前,边小姐已经被安置妥当,只是如今高烧不退,若是三天内醒不过来,怕是再也不会醒了。”
沈清棠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苏韵然瞬间着急,她起身扑到沈清棠面前,一旁的烁星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便要挡在沈清棠的前面,却被沈清棠摇头制止了。
“殿下,我要去见边月。”
苏韵然本为将门虎女,自幼一身好武艺,从不轻易在旁人面前掉眼泪,如今听到边月的噩耗,眼泪竟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大滴大滴的泪珠掉下来,沈清棠却依旧面无表情,沉默的盯着苏韵然。
“苏小姐,你不觉得很巧合吗?”
良久,沈清棠问出这么一句话,她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许久没有说过话一样,苏韵然微微一愣,似乎没明白沈清棠这话中的深意,沈清棠也不着急,她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抿,润过嗓子之后,她抬眼看向苏韵然,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苏韵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沈清棠怀疑这些事情是她做的,可是,她怎么可能对边月下此狠手呢?
“你可知道,那处别院不止有边小姐,还有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质,就在今天,她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死了,整个别院,除了边小姐,其他人无一活口,苏小姐不觉得很巧合吗?”
似乎是觉得苏韵然沉默的时间太久了,沈清棠忍不住自己开口询问,苏韵然微微一愣,随后猛地抬头,认真的看着沈清棠。
“殿下,今日我只为见月儿而去,并无其它任何目的。”
苏韵然掷地有声,目光真诚,沈清棠自然也相信不是苏韵然所做,可这件事情实在太过蹊跷,她不能凭借直觉将这件事情直接安在沈玉蓉的头上,她虽然极为讨厌沈玉蓉,却自诩公正,不愿意给她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可是你身边有什么人泄露了消息?”
沈清棠依旧不死心势必要把这背后之人给找出来,到底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手笔,只为了烧公主的别院,顺便害死几个人?这件事情实在太过蹊跷。
“身边之人皆不知晓我今日的行踪。”
“哦?事实果真如此吗?”
沈清棠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的盯着苏韵然:“既然如此,那苏二小姐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今夜为何出现在我的营帐。”
“自然是知晓月儿出事,这才迫不及待深夜前来打扰公主。”
苏韵然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好奇的看着沈清棠,不知道她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明说,非要这么拐弯抹角的,搅得人心烦。
“那苏二小姐从何处得到消息,知道边月小姐如今的情况不容乐观?”
“自然是……”
“殿下,你莫不是怀疑……”
苏韵然说到一半突然住嘴,她目光游移不定,似乎有些心虚,说着说着,有自顾自的摇起头来,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倒是叫沈清棠越发好奇。
“苏二小姐想到什么,不妨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析。”
似乎也看出苏韵然不是个喜欢动脑子的人,沈清棠轻叹一声,抬手帮苏韵然添了茶,伸手示意她坐下慢慢说。
苏韵然坐下之后,并没有动那杯新续的茶水,犹豫片刻,她再次开口:“殿下,我只是派了心腹去保护月儿,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至于人手,皆是从苏家军中找出来的,不可能背叛我。”
说到这里,苏韵然惶恐不安的看了一眼沈清棠,生怕自己说错话,若是给自己招惹来祸事也就罢了,若是给全族带来灭顶之灾,那她可就彻底遗臭万年了。
沈清棠点点头,面上依旧看不上什么表情,自古帝王最忌讳兵权旁落,偏偏这大邺的将军们都有自己的私兵,苏韵然也是担心这位公主担心大权旁落,故而忐忑不安。
“那今日别院突然起火,你留下的人为何没有动作?”
沈清棠继续不紧不慢的开口,她倒是有几分怀疑苏韵然手下的私兵泄露了这件事情,毕竟,苏韵然并不像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沈清棠虽不敢自认看人很准,可是苏韵然则不然,她素来没有心机,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想什么便说什么,爱什么便做什么,从不顾及旁人,沈清棠身居高位,很多时候都不能这样不顾规矩的随心所欲,倒是对苏韵然的洒脱多了几分羡慕。
“是被一伙山匪纠缠,实在无力拯救别院中的人。”
说到这里,苏韵然突然失落的低下头,想她苏家军也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将士,怎么会被几个小小的山匪给拿捏住了呢?简直太丢人了,她本想把这件事情给隐瞒下来的,可如今沈清棠的怀疑,让苏韵然顾不得许多,只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真的是山匪吗?”
沈清棠很显然也不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她眯了眯眼睛,端起桌上的清茶润了润嗓子,突然嗤笑一声,面上带了几分不屑:“怕是伪装成山匪的模样,把你的人拖住了吧?”
这件事情倒也不难想,毕竟,她沈清棠的人也被这群人给拦住了,怎么想也知道有问题。
究竟是谁,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是为了挑起自己同沈玉蓉的矛盾吗?还是说,“雪中寒梅”这件事情,其实另有隐情?真凶,或许另有他人?
太多事情缠绕在一处,沈清棠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