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76年3月2日,今日是颍河西岸河堤工程动工的日子。为了这个动工仪式,昨天城东的人们忙碌到深夜。为了布置会场,妖道林灵蘁拿着了1个风水盘,4个大的扩音器。高台祭坛布置于会场正北方向,正对两河交汇处,会场南边搭设了100平米的木质祭台,祭台东西两侧,布置着两排捐款箱,捐款箱后面设置了排木桌,木桌旁坐着10名相貌姣好的素衣护士。会场东面用木板铺了1里长的车道,车道旁整齐的停着一排排马车,其中10辆栏板铁马车离祭台最近,马车后面整齐的站着2500名工匠和民夫。
祭台西面为赵令畤搞的产品展销会,会场大小为长宽各50米。用1.5丈高的木板墙围着,一条宽2丈的木板路,将祭台与会场相连。会场外墙,打着各种广告。祭台往南旌旗招展,200名厢兵间隔6丈,布置于颍州城至祭台的道路两旁。
4辆装水的铁马车和20几辆木马车,在不断的向会场运输着食材和会展的器具。会展厅被一分为二,西边为餐厅,东边为会展区。为了办好第一届产品展销会,赵令畤的团队成员,基本一夜未睡,就连工匠坊都是通宵加班。
从会展区东门进入,沿木墙往北,右手边为庞安时、巢谷和他们的徒弟的义诊区,左手边为熟药坊展示区,熟药坊把伤寒感冒药、麻疹、荨麻疹、圣散子等药品的治疗范围、治疗方法、用药记录、产品价格等一一展示,整个医疗区域配置了20名护士。
会展区东门进入,沿木墙往南;右边为马车展区,停放着一辆四轮运水铁马车和一辆四轮栏板铁马车。左边为工具铺展区,所有农具,如镰刀、锄头、尖头铲、钉镐、砍柴刀、两齿钉耙、四齿钉耙等等;还有营造工具,如撬棍、钢钎、钢凿子钢簪子、大小铁锤、铁砧、扁錾子、钢钻子、劈石器、楔子、量具、大小手工锯、木工刨、木锉刀、手工凿、双人锯等等;这个展区由喻家三兄弟带人负责。
赵令畤带着众人先来到医疗区,看了看会场,布置得还是很满意的,干净卫生,地面平整都铺上了木板。
庞安时站在赵令畤旁边说道:“没想到一个动土祭祀活动,给你搞出了个展销会,你这是要大赚一笔啊?”
赵令畤斜视了下庞安时,说:“你这个区不怎么赚钱,义诊只是造势,熟药坊是为打响你们的名头;宣传的无非是住院医疗。”
庞安时没好气的说:“定价吧,都还有事呢!医药不赚钱?那是你的问题。”
赵令畤看了看熟药,说:“伤寒感冒丸不变5文和300文;防疫类药品还是10文;麻疹特效药按套卖,只卖医馆500文吧;荨麻疹特效药一疗程100文;圣散子这药有局限性,卖50文吧。主推住院治疗床位有限,10两银钱一个床位,用药另算放100个床位。先交钱领号者有优先入住权。”赵令畤说完微微一笑。
庞安时捋须说:“那为啥不放200个号牌呢?”
赵令畤想想说:“也行啊!医疗区你说了算,别太多就行。”
庞安时不屑的说:“真的?那吾要改价格了。”
赵令畤两手一摊,说:“随你!不耽误你时间了,走!”
一听到走字,喻上分立即上前领路,一行人来到工匠坊展区。看着两辆铁马车,赵令畤说道:“总感觉这车身不协调,以后啊!这车宽调整为2米,车长不小于3米,多研究研究。四轮栏板车400两,四轮水车500两。能不能卖出去无所谓,自用产量都不够。”
喻上分立即让人把价格标上,又领着赵令畤去看工具,喻上分介绍道:“所有工具都是钢制,只有那铁丝采用熟铁制作。”
赵令畤欣喜道:“吾等匠坊可以做铁丝了?”
喻上分拿来铁丝,展示给赵令畤看,边说:“拉丝板是由一个铜制的U形或V形坯料和一个拉丝梳组成。铁坯料加热被夹在拉丝板的两侧,然后通过拉丝梳来拉伸金属坯料,从而制作出细丝。以前拉丝板来制作铜丝,现在尝试了做铁丝,下步尝试做做钢丝。铁丝产量不高,平均一人一天能产5斤,如果有大型水车,产量应该能大幅提升。”
赵令畤看了看,和现代的铁丝差不多,说道:“能造铁丝,岂不是也可以造铁链?”
喻上分说:“应该不难,最好能先解决水力问题。”众人看完所有工具后,赵令畤说:“铁要25文一斤,那这些生产工具小的都卖500文,大的重的工具都卖1两银子吧。铁丝就不卖了,放那摆看吧。”
喻上分小声说道:“万一有人要买呢?”
赵令畤坐着躺椅,边走边说:“500文一斤,爱要不要。”
刚进餐饮区,就给赵令畤一个大大惊喜!餐饮区按铁锅和灶台的大小,从右至左依次排开:1孔小煤球炉子配小锅,适合移动携带,一名厨师在旁做炒菜准备;3孔小煤球炉子配中等铁锅,适合大户人家家用,陈炒正在用其翻炒着一锅大炒饭;单孔大煤球灶台配中等铁锅,适合酒楼用,一个厨师正在煮着一锅肉粥;三孔大煤球灶台配大铁锅,适合工坊用,锅里正熬着羊肉骨头汤;另外两个三孔大煤球灶台配两个平底煎锅,陈煎正一心两用煎着各色小吃;烧石炭块大灶台配超大铁锅,陈煮正用其炖着一大锅药膳羊肉,香气扑鼻只让人流口水;最大的惊喜是最后两个大蒸柜,没错3米高的3门大蒸柜;单蒸柜长3米,宽1.5米,高3米,蒸柜旁搭了1米多高的木台;一个蒸柜正在蒸馒头,另一个蒸柜正在蒸米饭和蒸菜;陈蒸领着6名帮厨在那忙碌不停。一行人直冲蒸柜而去,都没见过如此大的厨具。
赵令畤笑呵呵的说:“这谁想出来的!此蒸柜好用吗?”
陈蒸这个大胖子,闻声立马跑过来,笑呵呵的说:“小人见过公子!公子这蒸柜是吾提的想法,张瀛设计的,张铁打造的!”
这张瀛是个人才啊!对窑、炉的结构有如此精深的理解!赵令畤点头说:“你三人月钱每人加5两!人才啊!”
陈蒸跪地道:“小人多谢公子赏赐!”
赵令畤挥挥手说:“别跪!别把衣服弄脏了,今天要来很多人!要注意形象!”
陈蒸立马站起来说:“是!是!是!”
赵令畤探讨的问道:“这蒸柜下面烧的是石炭吧?”
陈蒸回答道:“是公子,烧的是石炭块;原理和蒸锅一样;石炭加热水,水汽加热钢托盘里的食物,3个柜门对应3排钢托盘,每排有15个托盘;有4个这样的蒸柜能满足1000人的饭菜。”
“那四个蒸柜要配多少人呢?”吕公着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陈蒸闻声看到吕大人,刚准备跪地要拜,拜到一半,又想起公子的话,又直起身,扳手指算算,道:“加帮厨20人就行,主厨要会做蒸菜。”
吕公着绕着蒸柜走着,问道:“这东西重不重?方便移动吗?”
陈蒸憨笑的说:“不重,4人能抬动;其实蒸柜还能固定在四轮马车上,走到哪做饭做到哪。”
赵令畤哈哈笑道:“你这胖子,有些意思!以后你若不想干了,吾一定送你一台移动的蒸柜。”
陈蒸更是高兴的说:“谢公子!谢公子!吾陈蒸一辈子跟着公子干!”
吕公着捋须说道:“此物作价几何?”
赵令畤收敛笑容,开始依次看过各种灶台和锅,说道:“1孔移动炉配小锅100两银钱;3孔小煤球炉子配中等铁锅150两银钱;单孔大煤球灶台中等铁锅200两银钱;三孔大煤球灶台配大铁锅300两银钱;烧石炭块大灶台配超大铁锅500两银钱;至于蒸柜1000两银钱吧。”
吕公着老脸一抽,说道:“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赵令畤呵呵笑道:“反正没人买,不如标高价!另外在标个移动蒸柜2000两银钱,树个牌子在那就行了。另外写上,一个蒸柜至少能满足500人同时用餐。”
吕公着摇头,说道:“你那300两以上的卖给谁去?没人要!”
赵令畤微笑的说:“我也没打算卖啊!大灶台、大铁锅也不好打太费工!”
吕公着打量着蒸柜说:“你这是要请大家在此用餐?”
赵令畤摸了摸手臂上的石膏说:“嗯!颍州的所有豪富都来了,怎么能让大家饿肚子而归呢!”
吕公着回头望了眼赵令畤说:“吾看,你是盯着人家的银子吧!”
赵令畤叹气道:“吾也穷啊,不搞点银子,这个月就得破产。手上只有3900两活钱,一结账,估计的倒欠。”
吕公着望了望天,说:“走先回祭台吧!时辰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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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来到祭台不久,祭祀活动就开始了,祭台上站满了人。整个颍州城排的上号的豪富名流都来了。欧阳辩也出席的本次活动,与吕公着站在最前排,其身后二三排站着颍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员。赵令畤和颍州名仕望族站在四、五排, 之后才是各路豪门豪商。
时辰一到,妖道林灵蘁点起三根大香,祭坛四周按八方位各立有一厢兵手持大旗向外站好。三磅锣响,林灵蘁一鼓一步,沿着祭台中轴线走向祭坛前,向左转在祭坛4分之一处,背向祭坛站好后高喊:“上三牲!”
二十四名厢兵在神道两侧站成一排,牵着二牛、二羊、二猪,一鼓一步来到祭坛预先选定好的方位,将牲畜都拴好,并准备好木桶接血。林灵蘁高喊:“祭!”
6名刀斧手,利落的给六牲口放血,余下厢兵轮流用木桶接血。待血放完后,迅速砍下牲口头颅,且牲口头颅不能落地,用托盘装好,盛放至祭坛前的供台上。
二十四名厢兵提着装满鲜血的木桶,立于祭坛中心线两侧,且让开中心线方向的祭坛。
林灵蘁登上祭坛高台开始焚香烧纸钱,并高声咏唱祭文,祭文通过高台上,藏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面旌旗内的扩音器,传遍整个颍州城东: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横波。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珠宫。灵何为兮水中?乘白鼋兮逐文鱼,与女游兮河之渚,流澌纷兮将来下。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
随着林灵蘁的咏唱,二十四名厢兵,分八队,呈八个方向,开始一步一撒血,慢慢往外走。直到所有血液撒完为止。
祭文唱完了,林灵蘁高喊:“河神归位!”
五磅锣响后沿颍河西岸所需动工区域,鞭炮齐鸣礼花冲天。
林灵蘁拿着风水盘在祭坛上转了几圈后,高喊:“主祭行!”
9磅锣响后,吕公着和欧阳辩沿着祭台中轴线一鼓一步来到供桌前站好。
林灵蘁再高呼:“捻香!”
吕公着和欧阳辩点香祭拜后,将香插在供桌上的香炉中。
林灵蘁随后高呼:“祭酒!”
吕公着和欧阳辩将酒斟满三个酒杯。
林灵蘁高呼:“颂祭文!”
吕公着和欧阳辩高声背诵预先准备好的祭文。
待祭文念完,林灵蘁高呼:“卫兵列队!”
八名卫兵变成两队站在祭坛外侧,背对背站好。
林灵蘁高喊:“跪!”所有人同时面向祭坛跪下!
林灵蘁高喊:“拜!”所有人同时面向祭坛叩首一次!
林灵蘁高喊:“起!”所有人同时起身站好!
林灵蘁高喊:“复跪!”所有人同时面向祭坛跪下!
林灵蘁高喊:“复拜!”所有人同时面向祭坛叩首一次!
直至三跪三拜礼成。林灵蘁高喊:鸣炮!沿西岸河堤工程一圈,响起了鞭炮和礼花。
林灵蘁随即高喊:退!吕公着和欧阳辩一步一鼓的转身沿中线退回祭台。
林灵蘁看了看时辰,再次高喊:“动土!”会场东侧2500号人动了起来,沿指定路线分8路,进入工地,开始开挖作业。
林灵蘁开始在祭坛上跳起了大神,并有韵律的咏唱某些经文。许久过后,喊道:“祭毕!”
吕公着和欧阳辩转过身来,面向众人。吕公着先开口道:“颍河西岸工程的界画吾想诸位已经看过了,甚是宏大;能解吾颍州城至少百年,甚至千年水患;如光靠官府,是完不成这样的工程的;拿到界画后,经官方、欧阳家、华原郡公赵世昘家商议后,吾等愿牵头,为颍州城解决这一百年隐患;但光靠吾三家之力,还欠薄弱;故吾代表官府,预在此立功德碑一块,为颍州城出力者的名字刻于碑上,流传于后世!待工程完工后,吾将所有有功之人,写入呈状上报管家,让朝廷记住各位的功德,让朝廷知道行善者皆为吾大宋良善人家。此工程的耗费,吾代表官方在此承诺:木材、石材、铁矿石均由官府承担;另官方赞助5000两,确保工程顺利启动,诸位也应知道,春耕在即,要吾官府一次也拿不出多少银钱,但治水不能等,请诸位为子孙计!另外吾个人也捐赠1000两银钱,还望诸位与吾共举盛襄!官府在会展区准备了午膳,还请大家一同用餐后再回去!”说完,吕公着拱手一圈后离去。
欧阳辩接着先拱手一圈,然后说道:“吾代表欧阳家,赞助白银5000两,粮食1000石。为吾颍州未来,献上绵薄之力。台上诸位多数家业都在颍州,水火无情,今日多出一份银钱,能保百年家业,请诸公三思!”
两位大佬表态后,去了会展区用餐,后面的官员带头走向两侧的捐款箱,掏银子、掏交子,在捐款簿上写上自己名字。名士望族、豪门豪商,则三五成群议论纷纷。捐完款的人均被请去会场西边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