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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一结束,夏令营队成员无不垂头丧气,充分诠释了什么叫赛前心高气傲,赛后偃旗息鼓。

预想中的一飞冲天已化作泡影,变成了坐井观天的现实体验。

悬殊的比分,断层的差距,就是这场比赛的全部。

留洋美梦,被现实碾的稀碎,也就只有被镜头包围的金鑫,还留有几分可能。

只是,失望的夏令营成员们没人愿意承认这一点,他们的心思和李绝一样:

瞎出什么风头?

瞧把你能的?

“风头是我自己踢出来的,不爽的话,你……”金鑫可不惯着,眼光扫过与李绝一丘之貉的众人,道:“还有你们,都给我憋着。”

“有种的别耍嘴炮,去场上证明自己,踢出风头我敬你们是条汉子,敢吗?”

金鑫心中有气。

比赛最后几分钟,队友们的毫无作为是最主要的根源。

在金鑫看来,你可以体力不支,但不能从精神上放弃。

所以这一刻,金鑫直接开启地图炮模式,没给众人留一点面子。

“神气什么?”

原本就不爽的夏令营成员们脸上哪挂得住?快被气炸的他们,将所有的邪火都发泄在了金鑫身上。

“进了个球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不是沾了替补出场体能好的光?”

“小人得志!也不知道是谁在场上连球都停不好,搁这跟谁装大尾巴象呢?”

“被镜头无意中扫到,别人夸两句,真就不知道谁是谁,尾巴就要翘上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反正怎么恶心怎么来。

金鑫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群小丑,道:“如果你们的足球技术,能有你们嘴皮子一半厉害,也不至于被人踢成这样。”

“踢成哪样啊?”李绝抓住机会,开始收拢人心,道:“国足冲不出亚洲,我们踢不过欧洲青训有什么奇怪的?这就能说明我们不行?”

“谬论!”

众人连连点头,为李绝大声叫好。

李绝一脸得意,愈加高声道:“再说,比赛的意义本就是寻找差距,再弥补差距,这才是我们夏令营的意义,也是我们想加入欧洲俱乐部训练的意义。”

“连这都搞不明白,你金鑫在这趾高气扬个什么劲儿?无非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真以为自己就能稳进摩纳哥?”

“就是,什么玩意儿!”

夏令营众人无不为李绝叫好,这几句可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别提多痛快。

快步走来的夏令营教练听到这番话,也不提不在心里给李绝比起大拇指。

这领导家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任何事情、任何时候,都能将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你还找不出毛病。

这样的能力,还不比会踢几脚球强?

教练心中想着,投给李绝一个赞赏的眼神,完全不给金鑫反击的机会,粗暴道:“全体集合,今天的行程结束,立马回酒店休息,等待明天宣布今天的考核结果。”

“立马回酒店?”

金鑫看了看场边的记者,感觉大为不妥。

“夏令营从国内出发之时,教练一路都在让工作人员摆拍。”

“现在有真记者在这,教练会甘心错过上镜头的机会?”

金鑫不信,尤其是看到教练和李绝的眉来眼去之后。

“不对!”

正在整理装备的金鑫灵光一闪,终于找到不妥的根源——李绝太淡定了!

这场考核赛,考核的不止是金鑫,更是夏令营全体成员。

但在如此稀碎的表现之下,李绝没有丝毫担心、淡定如初,就像这事儿跟他完全无关似的,完全没有道理可言。

要知道,李绝可是花了大功夫,才能进入夏令营。和进行之间的矛盾,也是因此而起,要说李大公子做这么多事,只是为了出过踢一场球,金鑫一万个不信。

“除非……”

亲历过华国足球黑暗的金鑫,心中已经哟了模模糊糊的答案。

再看到夏令营有工作人员正在和记者们解释着什么,想到明天才会公布的“名单”,模糊的答案立马清晰起来。

“想玩阴的?”

“做梦!”

金鑫放下装备,转身就朝戚蒙斯的方向跑去。

一直提防着金鑫的教练见状,连忙拦阻,但满级速度和爆发加成下的金鑫,又岂是他这样的外强中干之徒能拦得到下的?只能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威胁。

“你给我回来,小心我给你开除咯~”

“开除?”

金鑫听到这两个字,理都没理。

“过了今天,真等你们把结果一公布,开不开除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

这话让教练心里“咯噔”一声,他知道进行已经看出了什么,只得招呼队员,一起奋力追赶。

摩纳哥众人和记者们一起,被突如其来的嘈杂声吸引,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夏令营众人呼啦啦一声涌到了戚蒙斯面前。为首那个眼睛贼亮的黑头发少年,更是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说出了让全场记者都清晰听到的话。

“先生您好,请问今天的考核结果如何?”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份荣幸,能加入摩纳哥这个大家庭,在您麾下训练、比赛?”

记者们乐了,纷纷将镜头前的保护盖重新摘下,他们看到了今天就能结束全部工作的希望。

刚才有工作人员说明天才能出结果,但一天能干完的活,谁想跑两趟?虽然对方给的红包够厚。

夏令营教练肺都快要气炸了。

金鑫捣乱本就让他气恼,好不容易抓住这个麻烦的小子,但那句流利的法语已经引起了全场的注意,让他失去了将麻烦消灭在萌芽之中的机会。

眼见戚蒙斯面对镜头就要开口,夏令营教练开始着急,只能指望夏令营打给摩纳哥的那笔钱,能让这群老外配合。

“法语说的很好,是特意练习过的吗?”

戚蒙斯当着镜头回问道,让夏令营教练长出了口气。

这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魔力!

金鑫也没想到戚蒙斯会这么问,下意识地点头道:“是的,先生。”

“进入摩纳哥踢球,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平时除了踢球,学法语也是我积极进行的准备工作之一。”

金鑫实事求是,系统可没有学习外语的功能。

这话别说戚蒙斯,就连边上的记者们都笑了起来。

谁不喜欢为猪猪梦想努力奋进的少年?

更何况这少年,还是之前场上肉眼可见表现最好的那个。

戚蒙斯笑的最为开心,这一刻,他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想知道今天的考核结果?”

戚蒙斯的反问让教练开始感到不安,一起追过来的李绝听到边上的翻译,心中也升起几分不安,恼怒地瞪向金鑫,终于没了刚才的淡定。

金鑫不理,大声回答。

“是的,先生,我想知道考核结果,更想知道我所追逐的梦想,是否能够照进现实。”

说完这句的金鑫开始紧张,他就像个等待对方亮出底牌的赌徒,看自己是逆风翻盘,还是全盘皆输。

讲真,输的可能性很大。

没有十足的把握,没有安排好一切,李绝和教练说绝不可能像之前那样淡定,也不会像疯了一样阻止金鑫。

但金鑫还是准备赌一把,不赌万一,就赌一位真正足球人对这份职业的热爱和操守。

记者们不懂其中的门门道道,他们只是热情地将就镜头转向戚蒙斯,完成今天的本能工作。

戚蒙斯深深看了一眼金鑫,眼底有一份歉然。

“我宣布,本次考核有两位球员能加入我摸摸那个之中……”

此话一出,教练悬着的心瞬间落地,长出了口气。

原本恼怒的李绝,开始得意起来,直接靠近金鑫贴耳低声道:“竖起耳朵听清楚,看有没有你的名字!”

金鑫不语,他还抱着希望。

“你不会真以为两个人中间有你吧?别天真了,我敢打包票,入选的人是我和田苟,你信不?”李绝信誓旦旦。

从戚蒙斯说入选的是两人开始,他就知道他老爹的钱已经到位,当然也有他最好的跟班,掏空全部家底的田苟的。

李绝现在很放松,很得意,他喜欢看金鑫像现在这样,带着希望的倔强,一步步陷入绝望的深渊。

为此,李绝不介意再丢下石块,让金鑫下降的速度再快一点。

“啧啧啧,我都为你感到不值。放着十万块不要,和俱乐部解约,被俱乐部封杀,结果呢?”

“会踢球又怎样?有球用?”

李绝肆意打击,畅快地一匹。

金鑫仍然只盯着戚蒙斯的方向,李绝猖狂的乱吠,已经让金鑫知道了答案,甚至做好了去其他球队试训的准备。

果然,戚蒙斯公布的人选是李绝和田苟,没有任何意外,李绝更是猖狂地接受所有人的掌声,用夸张的嘴型对金鑫道:“认命吧!”

金鑫苦笑,很是失望。

失望的,并不是自己未能入选的结果,而是自己心中的梦想之地,已经被华国足球的污浊蔓延,大有堕落之势。

金鑫摇头,黯然转身。

看到这一幕的李绝得意至极,眼中全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心中石头完全落地的教练满是嘲讽,金鑫这样的人以前他见多了,现在很少有这么蠢的傻子,傻到让他分外讨厌。

戚蒙斯的表情有些玩味,有种恶趣味得逞的满足,尤其是在金鑫准备迈步之时。

他在众人真经典目光中,将自己有力的大手搭在了金鑫的肩膀,阻止了对方的离开。

金鑫:?

戚蒙斯:我手上没有入选名额,但有训练生的指标,要不……来一个?

训练生就像是备胎,没薪资、没保障,只有渺茫的未来,妥妥下水道般的存在。

如果说提出这个提议之前,李绝和教练还会有金鑫会引起戚蒙斯注意的担忧,但这提议之后,他们完全就没了这样的想法,只想说戚蒙斯是个人才。

这提议就是在金鑫的伤口上撒盐,杀人又诛心!

狂笑更甚,嘲讽更浓,就连记者们脸上都出现了些许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将镜头对准这个千夫所指的少年。

金鑫眉头大皱,感到了深深的恶意,最主要是还不知道这恶意从何而来。

此刻,看着戚蒙斯满脸的真挚,金鑫强忍住一拳锤上去的冲动。

什么样的逼脸,才能做出这样的表情?

“有些东西并不能只看表面那么简单。”

最了解戚蒙斯的浩南,揽住了脸色极其难看的金鑫,悄声道:“其他球队训练生如何我不评价,但我们摩纳哥在确定好球员名单之后,绝对不会新增训练生名额。”

金鑫恢复冷静,但还是有点不信,这确定不是糖衣炮弹包裹下的深坑?

“训练生没保障,但也没合约限制,随时能拍屁股走人,就这害怕我们坑你不成?”见金鑫不信,浩南继续补充道。

当然,也就话止于此而已。如果不是金鑫之前表现不错,引起了戚蒙斯和浩南的双重兴趣,就这几句浩南都懒得说。

金鑫重新看向戚蒙斯,开始理解戚蒙斯脸上的真诚。

“怎么样,来不来?”戚蒙斯再次问道:“这条路很难,但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戚蒙斯召回了浩南,虽然对金鑫有兴趣,但连问两次已是极限。

李绝和夏令营众人把这当成了嘲讽,也是连连起哄。

“试不试?”

“试不试?”

金鑫深深吸了口气,展颜一笑。

“那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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