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宫殿在经过岁月和风沙的侵蚀,地面早已脆弱不堪,更别说刚才还引爆了一个威力十足的炸弹,根本再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随后地面裂起了一条裂缝,随后裂缝逐渐蔓延开来,无数条裂缝交替相连,最终宫殿通道的地面再也承受不住,碎裂出一个极大的空洞,同时也邓鑫看出来宫殿下面还有巨大的空间。
来不及跳出空洞范围,邓鑫只好抱着女局一步步借着散落的石壁向下跳去,要是直接跳下去,恐怕会在原本还能控制伤势的情况下再次撕裂伤口。
呼呼呼!
落下的风声在耳朵呼呼作响,就连邓鑫穿着的黑色风衣也随风飘扬,邓鑫没有慌乱,眼睛盯着下方被隐藏在地下的遗迹。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已经恢复视野的女局也看见下方的遗迹,可是就算看见遗迹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现在只能希望邓鑫能安稳落地。
砰!
在落地的时候女局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毕竟人在大多数不可控情况下总会下意识的选择闭上双眼,不去面对现实,或许等以后见的多的话,女局应该会习以为常。
落下之后,邓鑫并没有立即起身,反而愣在原地晃了一会,准备将女局扔在地上,随后再次看向周围的环境。
“没事吧!”
“还好。”
女局从邓鑫怀中起开之后,便将他扶起,随后才看向周边的一切,然后抬头望向上面被轰开的空洞,不知道为什么外面的阳光也照射了进来。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已经找到了观星者,在下落的过程中,邓鑫就看到了站在幻花旁边的观星者,简单的观望后,邓鑫发现观星者身后的幻花似乎受到了限制,所以就带着女局降落在距离祭坛的五十米开外。
“你来了,就这么不舍得我吗?”
“小怪物,这就是……‘幻花’。”
令人熟悉的音调和语气从前方传来,女局猛然的抬起头来,发现观星者轻盈的站在前方不远处的石块上面,然后瞪大眼睛看着观星者身后的幻花。
邓鑫也在近距离的观察着面前名为“幻花”的生物,光看外表的话,和自己之前见到过的名为“火星邪神”的乌素姆差不多,只不过这个感觉比自己见到过的都更为弱小。
“辛苦你一路跟到这里了,局长大人,还有邓鑫先生。”
“可是,这么费尽心思、力气,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局长大人。”
“我想要知道真相。”
女局毫不犹豫的回答。
“真相……你们应该已经看过地厅里的记录了。是那份资料还不够详细吗?”
“不只是幻花……还有关于你……”
“关于我啊……”
观星者无视着从空洞中落下的碎石,来到女局和幻花中间,准备将女局邓鑫他们和幻花完全隔开,挡在幻花之间。
“你现在应该知道,‘幻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凌驾于这个虚假的世界之上的存在。”
“它从真实之境而来,将力量给与每一个向它祈求的人类,去试图理解这个世界的存在和规则。”
“就是那两颗灰烬结晶。”
在女局说出两颗的时候,观星者立即更正女局的话,毕竟,自己带走了两颗灰烬结晶,把灰烬结晶理解成幻花给予的力量也不足为奇。
“是三颗。”
“第一颗,给了梦想穿越砂海的人类勇者。第二颗,成为逃离人类寻找归宿的少女的心。第三颗,被无知之人残忍剥夺。”
“如今‘幻花’的狂暴,就是它‘理解’之后的结果。”
“贪婪,无知,懦弱,冷漠……得到力量的人类,是如此回应给幻花。因此幻花认为,这里并非是值得存在的地方……”
“而这灰烬之潮,也是人类胆敢亵渎‘幻花’招致的报应。”
“如今三颗结晶重新回归圣花,是时候终结这个虚假的世界,让幻花回归真实之境了……”
“三颗,可你手上只有两……”
或许是女局没有反应过来,没有注意到观星者说的第二颗灰烬结晶,但是作为旁观者的邓鑫则是十分清楚,那“少女的心”对应的则是观星者自己的心。
“不,是三颗,第三颗就在安纳奇亚的身体内。”
“什么,那个逃离人类追寻归宿的少女就是观星者。”
“反应过来了?”
女局点点头,同时也明白了观星者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接近自己,要是没有灰烬结晶自己也不会遇见观星者,同时自己也会在清理完砂盗之后就会回到外事局。
“你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幻花’行动。”
“没有‘幻花’,就没有如今的我。”
“你成为禁闭者也是因为幻花。”
“不仅如此,这么久以来,这颗结晶几乎已经彻底替代了我的心脏。”
“我说过的——自从被‘它’救下后,我便知晓,我属于砂海,我属于另一个世界。”
这时女局也明白了,为什么总感觉观星者与这个世界、与任何人,都始终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
在观星者慢慢拖延时间后,那两颗漂浮在空中的灰烬结晶,表面也慢慢浮现出乳白色的光晕,灰烬结晶里面的杂质也被慢慢净化,要不了多久,灰烬结晶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这三颗心,一颗被耗尽,一颗被贪婪残酷污染,一颗……则是对人类毫无怜悯。”
“把它们送还给幻花……让它摆脱这丑陋的、束缚它的仪式之井,毁灭性的灰烬之潮一定会吞噬整个狄斯城吧?”
“你若是还在乎你自己,还有你同伴的性命,就尽早离开这片领域吧。”
说完之后,观星者不在看向邓鑫他们两个人,缓步走向了被困在仪式之井的幻花,双手轻轻抚摸着幻花摆动的触须。
女局有些不忍和担心的望向处在祭坛上面的观星者,不管怎么说,观星者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伤害过自己,而且,要是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观星者离自己而去,根本做不到。
“可是,如果你要把三颗心都还回去,那你自己……”
“这需要去考虑吗?”
观星者回答的很迅速,打断了女局的疑问,早在开始寻找遗失在世界上的灰烬结晶时,观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存在。
何况,当初要不是‘幻花’,自己早在小时候就已经死去,在遇到幻花之后自己还能见识到了世界的“真实”……
“在这个世界里,我的死已是定局,而我现在想要做的,便是尽快令它重获自由。”
说完最后的话后,一道道细密的黑色光弧缠绕在观星者的腿部,然后,转眼间那道黑色光弧就以极快的速度从腿部蔓延至全身,渐渐地,渐渐的与幻花融为一体。
紧接着,红白相间的光芒以观星者为中心扩散开来,在光芒的照耀下,那些困住幻花的仪式被光芒一点点的蚕食掉。
此时,“幻花”的触手逐渐不再扭曲,反而渐渐的舒展开来,如同正在绽放的洁白花朵。
最后,一颗散发着血红色的结晶从观星者胸前升起,率先回到幻花最初的位置,接着那两颗乳白色的灰烬结晶也紧随其后,回归到它们最初的位置,幻花的力量也开始在渐渐的恢复。
随着仪式之井被破坏,幻花真正的身形也逐渐恢复,在短短的瞬间,幻花的形体成比例的增加,看到之后,邓鑫拉起女局也向后缓缓退去,这时,红白色的光芒越发刺眼,邓鑫缓缓的眯起眼睛,准备看接下来幻花会发生什么。
突然,幻花那触手般的枝丫紧紧收缩,下一刻,那些紧紧收缩的枝丫瞬间贯穿了观星者的身体!
“观星者!!”
“走……走吧……”
“回去……归去……离开这里……这里危险……”
也不知道观星者最后的话在对着谁说,或许是对女局,也或许是对幻花,但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殷红的液体顺着幻花的枝丫嘀嗒流下,滴落在肉质般的形体上面,而那支贯穿观星者身体的枝条,在这时似乎和观星者融为了一体,随着心脏跳动的频率,在轻微颤抖。
看到这里,邓鑫也没有在待下去,随着幻花的恢复,这里的宫殿迟早会崩塌,想到这里,邓鑫拎起女局快速的离开这里,毕竟,邓鑫可不想被坍塌的宫殿给压在下面吃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