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组织在扶桑之境可谓步履维艰。高层不知因何突加查缉,整个扶桑社会陡然内外皆紧。组织中人,一个个几近绝境,就连贝尔摩得亦不得不承认,今时今日已为GIN之策弄得头晕目眩,难辨东西。
真伪难辨?
究竟能因宫野明美之背叛如何抉择?
又是怎生之事令组织之事尽人皆知?
说好的合纵连横,怎奈众人竟以这般决绝之力表其忠心?
或许连组织自身也未料到,仅遣一车行之主为杀手,竟能引出如许风波。
所谓间谍,无非数种而已……
此等手段,在古老中原大地早已研习殆尽。
然而,始终有一前提,非圣智仁义之人,难以使用间谍。
为何如此说?
试论一例。
派遣间谍打入敌阵,欲使其不叛,根由何在?
间谍种类,无外乎数种。
一是洗脑之傀儡,但于当今世道,知识普及广泛,利己之心盛行,洗脑之举愈发艰难。即使成功洗脑,未必有充当间谍之能。故此举最费时费力。
余者,或收买,或威胁,或培植己方人员潜入敌营。
然!
问题随之而来。
间谍既至,发现一重大困境。
彼等自组织所得,一旦成为敌方高层,忽然顿悟……
噫?这般安逸富足,胜过组织战战兢兢,且彼方首领更善,俸禄更丰,生活更加风光。
所需一切俱备,何苦为组织卖命?
是理想远大,抑或能救国救民?
抑或是与吾有何血脉相连之情?
间谍亦有识人之明。
于是,组织叛逆频现,亦属理所当然。
贝尔摩得自知此理,未曾妄想组织能一片净土。何处污沟浊流,能出何等忠贞之士?
连上司亦无安全感,连她这干部都欲背离。
能请得起佣兵已是万幸。
组织所赐之信,乃决定间谍忠叛之根本。
“新出夫子,新出夫子,汝何以如此?”
茫然之“新出智明”,终在呼唤声中醒转神志。
“啊,哦……歉甚,适才思虑一事。”
那来医馆之女方才稍释心中忧虑,笑言道:“吓煞我也,吾甫入室之时唤师多时未应。”
“嗯,无妨……”
贝尔摩得近日确有心神耗损过剧之感,此乃因组织面临外压增大所致。
若仅为如此,尚可忍受,然而实情却更为严酷。
不仅于此,她亦探知校中有诸多秘密人物,其中便包括工藤新一那少年,及茱蒂夫子……
她似已触碰到某些线索。
然尚缺一关键之环节。
至于那黑衣组织之事,比尔塞斯几乎忘却。
自早坂接手后,他未曾再见早坂爱求助于他。
未知是恐他再涉险境,抑或是已觅得他人相助。
而此刻,他正于校内向雪域焕桦解释由比滨结衣之事。
因由比滨结衣之解释,雪之下根本置若罔闻。按其言辞,由比滨结衣极有可能被骗。
雪域焕桦鲜有如此恼怒,她总觉比尔塞斯似暗中与其作对。
昨日同行时,她尚特意叮咛。
翌日,由比滨结衣便称欲暂不参与社团活动,转赴学生会两日。
此事令她颇为不悦。
遂径直让比尔塞斯前来解释究竟何事。
由比滨结衣实难倾诉心中所思,然比尔塞斯却直言不讳。
对付雪域焕桦这等人,直截了当为最佳策略。
若能讲通道理,彼等极易接纳尔等之言。
起初,雪域焕桦以为有何诡谲之事,未料状况竟与各人皆有关联。
不自觉间将由比滨结衣置于对话之外,增强了团子少女内心的不安。
“我……我也能够做到……”
雪域焕桦本欲倔强几句,却越说越无底气。
最终无奈应允比尔塞斯暂将由比滨结衣带走之事。
“歉甚,未能在其时发现此端倪。”
雪域焕桦略显歉疚,内心实则十分珍视由比滨结衣这位挚友。
“何须诸多感慨,她不过一时未找准自身位置罢了。待这两日让她于学生会稍待,即可解决。”
比尔塞斯对此并不在意。此等事并非罕见。世间大多友谊并非骤然断裂,而是随岁月渐行渐远。
雪域焕桦情绪平复后,转瞬又改容颜,冷言道:“何不事先告之?反倒是擅自定夺后再与吾商议?汝究竟怀有何种图谋?”
比尔塞斯默然。
‘幸而早坂并未常在此处,否则恐遭二人审问。话说,雪之下她莫非越发习惯干涉吾之事了?’
雪域焕桦见比尔塞斯表情愈发怪异,为其上下打量之目光吓了一跳。
“汝……汝……作甚?如此望吾?”
“汝……”比尔塞斯迟疑片刻,言道:“汝该不会是惧由比滨结衣离去而感孤寂吧?”
雪域焕桦面色瞬息万变,由赤转青,只在眨眼之间。
“滚!滚犊子!孽障!从吾社团滚出!”
“等等!勿以书籍击人啊,书将散矣,此书将被打散矣。”
比尔塞斯忙抱头逃离侍奉社。
廊道拐角处等候的由比滨结衣见其慌乱而出,颇感诧异,上前问道:“小企,小雪她……”
“无事、无事、小问题耳……”
比尔塞斯连回顾之勇气都无,匆忙言道:“好矣,好矣,吾等先行往学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