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言,你今天来这么早?”
“王姐你来的不也挺早的吗。”
王霏转头拍了拍伊离弦,“伊离弦,这是我们班班长秦思言,你要是在学校里有什么事情我不在的话就找他,知道了吗,秦思言,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刚转过来的。”
伊离弦木讷的盯着秦思言,紧接着上前了几步,歪着头凑近秦思言,把人看得有些不自在。
“嗯……我脸上有东西吗?”秦思言不自觉的摸了摸脸。
“没什么,你书包拉链开了。”伊离弦摇摇头,去座位上放自己的斜挎包。
“嗯?”
秦思言把书包放下,果然书包大开着,书本全露在外面,秦思言拉好拉链,气冲冲的进教室,“我就知道!刘鹏!刘鹏你人呢!”
班里传来零零碎碎的打闹声,伊离弦冷冷的盯着教室,不说话,刚好桌椅也搬来了。
安顿好伊离弦后,王霏看了眼时间,“伊离弦,我得去备课了,一会晚自习我会来上课,你先跟同学相处一下,有什么事就先找秦思言好吗。”
陆陆续续有人进教室,在看见伊离弦的第一眼永远是先呆住,然后拉上班里的人出去一趟,片刻后再回来。
坐在教室里,伊离弦有些不耐烦,出了教室,就在她离开后的一分钟的时间里,高三二班顿时炸开锅。
“卧槽卧槽!这什么人间仙女卧槽!”
“那脸是女娲毕设吧卧槽!”
“真的!我觉得我都要弯了!谁能顶住啊!我可顶不住啊!”
乘着人还不多,伊离弦跑到卫生间锁上门,然后掏出手机打游戏。
格雷戈里忙完了工作,回到家里,碎羽拿着盲文书在给百里木幻讲故事,看见格雷戈里回来,碎羽抬手倒了杯茶放在桌上。
“碎羽,为什么你要离弦也去上学呢,对她来说上学可没什么意义。”格雷戈里脱掉黑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
讲故事的声音停下,碎羽合上书,朝格雷戈里那边看去,“嗯……不论怎么说,她都要融入社会的,你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去做原来的工作,或者窝在房间里打游戏吧?”
格雷戈里拿着茶往沙发上一靠,坦然一笑,“你说得对。”
同学都已经走光了,南宫棂依然坐在教室里,伊离弦读的是高三,沽阳四中规定的高三放学会比高一高二晚半小时。
韩湘因为搬家后不顺路,已经离开了,而南宫棂又没有别的去处,只能坐在教室里写作业等着伊离弦。
眼看时间也到了啊……
扣——扣——
身后传来敲门声,南宫棂回头,是伊离弦。
南宫棂连忙收拾好书包背上,“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学校出门拐个弯就是停车场,南宫棂站在出口处,等伊离弦出来。
虽然南宫棂以前从没坐过机车,但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等到自己真的坐上来,内心还是有点激动。
戴好伊离弦给的头盔,伊离弦放好手机,“一会抓紧我,抱着腰也行。”
“嗯嗯,我知道。”
“坐好了吗,嗯……卡蕾。”
叮咚——“我在(˙?˙)”
“今天的路线是什么。”
“正在为您找……有了,请沿当前道路……”
南宫棂眨了眨眼,“你也有这个,格雷戈里他们也有吗。”
“对,都有,楚若特别喜欢它,好了坐稳。”
伊离弦发动车子,轰鸣声从排气管迸出,南宫棂紧紧抱着伊离弦的腰,感觉到风从头顶略过,从手背擦过,从膝盖撞过。
好奇妙的体验……如果刚才那棵树的树叶没有迎面撞上自己就更棒了。
不知道这车在往哪开,从市区到了高速,又拐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小路。
即便是再怎么路痴,南宫棂也看得出这路和来时的那条不一样,路越来越窄,南宫棂也越来越慌。
卡蕾丝毫没有让伊离弦停下来的意思,不停的刷新道路情况。
微微将头从伊离弦肩膀探出,“那个……伊离弦……这条路真的是对的吗。”
“不知道,一般只管跟着卡蕾走。”
所以今晚能不能到家是个问题,大问题。
话音刚落,眼前出现了一大片比人还高灌木丛,“请加速冲过去(˙?˙)。”
什么?!
南宫棂不可置信的看着卡蕾的像素脸,又看着真的在加速的伊离弦。
不是吧……
双手死死抱着伊离弦,紧闭双眼,就在即将撞上的一刻,那片灌木丛从中间分开,在两人通过后又迅速合上。
没有想象中的被灌木丛挂住,南宫棂缓缓睁开眼睛,地上的泥土像有生命一样移开灌木丛,让两人通行。
好神奇……
“您已到达。”
下了车,看着这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房子,解开头盔,不管怎么说,到家了。
格雷戈里靠在门口,笑眯眯的戴上他的那副单片眼镜,“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南宫棂还呆在原地,伊离弦已经将车停好朝格雷戈里走去了,习以为常的说:“还行,下次弄一条快一点的路,这条路有点慢。”
“不好玩吗?真遗憾。”
“黯棂?你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格雷戈里对着原地发呆的南宫棂喊道。
“哦哦,来了。“
顿掉脚上的灰尘,南宫棂进了屋。
“我姐姐在吗?”
“在啊,有什么事要找碎羽吗?”
“嗯……是有一点事情,不过一会再说吧,哦车就放门口没问题吗?”
“啊,因为每天都要上学,所以先停门口也没关系。”
伊离弦一回家就上了楼,百里木幻也不在客厅,格雷戈里说还有工作没处理,所以也上楼去了,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南宫棂和碎羽。
南宫棂突然感觉到一阵的不自在。
碎羽今天没有把头发盘起来,一头黑发散在脑后,南宫棂也不知道有多长,只看见那头发在沙发上打了个转,又垂下沙发,不过没碰到地板。
今天碎羽也一直在看书,南宫棂已经不知道这是碎羽看的第几本了,似乎从认识她的那天开始,她就从没放下过书。
“黯棂回来了?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放下书包,在碎羽侧面的另一个沙发上坐下,“挺好的,没发生什么事。”虽然差点数学卷就做不完了。
“这样啊。”碎羽浅浅的笑着。
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要说什么来着?
不记得了,南宫棂有些欲言又止,翻了翻书包,又看了看时间,抬头看一眼碎羽,也不说话。
这一刻,南宫棂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无能,无助,说不出话。
“黯棂你是有话想说吗?”
“啊……是……是,呃……就是……就是……我、我的核心、你们上、上次说的、如果我的核心不、不在身上了、那会、会在在……”
“你想问在哪?”
“嗯。”
这次又结巴了,真不争气。
“关于这个,先不着急,等你以后想把核心拿回去的话,会带你去的。”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们那天遇到的那个是什么?而且格雷戈里把它解决掉之后不用管的吗”
“那个?哪个?啊你说那个,算是控制不好核心或者被核心反噬的人,我们叫做‘病人’,尸体的话,要不了多久就会脱水碳化,自己会消失的,很省事……很神奇不是吗?”碎羽笑着说这句话,好像这真的是什么十分美好奇妙的事。
“那我呢?我会不会变成那样?”南宫棂指指自己。
“你?你当然不会。”
“可是我也没有核心啊……我也觉得我会控制不好,要是真的有一天我也变成了……”
碎羽突然站起身,南宫棂看见,碎羽的长发达到了膝盖的位置,碎羽依然温柔的笑着,“这你不用在意,等你回想起来的时候就不需要我多作解释了,黯棂,你不觉得困吗?”
“啊?不、不是很、很困。”
“因为我困了,所以我以为你也觉得困呢,那就先这样吧,我觉得我应该去睡觉了。”
碎羽拿过手杖,离开了,南宫棂也背起书包,她瞥见,碎羽留在桌上的茶杯里,还在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