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快死了,赛程过了一半,南宫棂在倒数第二位,一千米过去,南宫棂已经开始有点恍惚了。
「寄了寄了,再跑真的要寄了」
噗通——
南宫棂背后的那个女孩摔倒,被志愿者慢慢扶出了赛道。
完了?我成倒一了!别啊别啊!南宫棂仰头,欲哭无泪。
心脏突然猛地颤动了一下,那感觉把南宫棂都吓了一跳,猛地停住,捂着胸口。
砰——咚
嘶……有点痛哦……这就是碎羽说的“不太适应”吗?
“同学,你还好吗?要不要休息?”
一旁的志愿者跑上来扶着南宫棂,南宫棂只是捂着胸口,紧闭双眼摇了摇头,累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跑……”
南宫棂听见了,是谁在跟自己说话?
“像……一样……”像什么一样?
“你可以……跑……”
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东西,比如今早碎羽特意起来和楚若一起开车送自己来上学,比如昨天下午和韩湘一起去吃的牛肉拌饭真的太好吃了——那是真的好吃。
又坚持着向前走了几步,南宫棂费力的抬起眼睛,这个时候,居然看见了梦里那个白色的影子。
她全身散发着白光,有一层一层的白雾萦绕在周身,白影抬手指着终点的方向,一阵大风吹来,吹起她白色的裙摆,南宫棂突然觉得,她很熟悉。
这一定就是!走马灯吧!
双腿突然没了力气,向前一扑。
啊……还是逃不掉倒一的命运啊……
哔——
尖利的哨声穿入耳中,南宫棂一激灵清醒过来,此刻她正躺在塑胶跑道上,抬头望着天空。
视角里突然闯入韩湘的脸,她不停的摇着南宫棂的腿。
“卧槽小棂你反超的时候太厉害了!你是第一名知不知道!第一名哎!真的卧槽……”
她大口的呼吸着,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在地上动弹不得,韩湘把南宫棂推起来坐在地上,试图让她慢慢站起来。
可是南宫棂已经没有力气了,她看不清韩湘的脸,也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好困啊……我好累……好想睡觉……呃……
“噗——”
又是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来,吓得韩湘一激灵,吐的血虽然不多,但是顺着下巴流到脖子,又沾满了衣领,那可谓是极具视觉冲击。
南宫棂明显的感觉得到韩湘在发抖,南宫棂费力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韩湘……我……没事的……”
她抓起南宫棂的手,嘴唇颤抖着,眼皮像打架了一样,“不是啊……你忘了吗……我……晕血啊……”
咚——
韩湘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
什么啊……我还没晕呢……你先晕了……不行……我也快要……
快要晕了……
南宫棂觉得自己胸口要痛死了,虽然刚才自己的肺确实快废了,但是不至于这么痛吧?
第一……什么第一名啊……
睁眼,南宫棂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但是身体不太受控制,想要起身却做不到。
「我在干什么?」
知觉开始渗透到四肢,自己在发抖,左手按在胸口位置,摸起来黏糊糊的,想动右手,右手却像被厚厚的布缠了起来,就像——不存在一样。
有什么从身体里流失了,南宫棂喘着粗气,耳朵里只剩下嗡嗡声,视角只看得到天花板,特殊材质的天花板反射着远处的一点光芒。
那里有什么?
身体突然一颤,像想到了什么,左手从胸口移开,撑在地上使身体翻了个方向,从躺变成了趴。
南宫棂看见,面前有一个人,一动不动,看不清样子。
胸口在地上磨得生疼。
双腿在地上不断蹬着,试图再靠近一些。
“要快一点……再快一点……”是自己的声音?
手猛的抓向那人,就在即将触及时,南宫棂醒了。
“啊!”
“醒了?”
抬头,伏熵坐在椅子上,手里翻看着流感防控手册,觉得没意思,又放回了门口的书架上。
南宫棂惊魂未定的摸了摸胸口。
没事没事,啊右手也是好的,那就好,那就好。
“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送你过来,就让你这么躺在操场上吗?咳咳!而且我是你们学校的体育老师,总得管你啊。”
“体育老师?什么时候的事?”南宫棂可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上个星期刚上任。”
“这样啊……哦对了,我怎么听见说我是第……”
韩湘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回来,手里抱着某香正气水,“哎?小棂你醒啦?啊老师你看看要不要吃点药?”
她已经醒了啊……真好,比自己晕得早,醒得也比自己早。
“咳!咳咳!不用吃了。”伏熵又开始剧烈的咳嗽。
“哎?”韩湘眨了眨眼。
伏熵看了眼南宫棂。
“她醒了就不用吃什么药了。”
“哦……哦”韩湘有些许的小失落。
“那我就先走了,韩湘,咳!你有空的话来家里玩吧。”
“哎……哎?好?好?”
随着伏熵离开,南宫棂坐在床上吸溜手里的小玻璃瓶,虽然伏熵说不用吃了,不过喝是另外一回事嘛。
倒是韩湘这个活蹦乱跳的家伙,坐在伏熵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发呆,“哎小棂,你说那个老师怎么会认识我啊?还让我去……家里玩?”
“哦,她是我叔……我姑姑。”
“你姑姑?”韩湘漂亮的脸拧到了一起。
“对……哦对了,你怎么说我是第一名啊?”
“你就是第一名啊?”
韩湘把药放在桌上,坐在南宫棂对面,开始“经典再现”。
“你本来看着都快不行了,结果你停下来站在原地不动,旁边那个志愿者想扶你来着,结果你蹭的一下又开始跑了,你跑的好快卧槽!比好几个体育生都跑得快,然后你就冲线了,就……”
“就倒了是吗。”南宫棂补充道。
“是。”
真奇怪啊……
晚上放学时,伊离弦疑惑的看着南宫棂,“你怎么看起来这么蔫?”
南宫棂垂着两条手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无奈的笑了笑:“呃……这个……”
我说我跑吐血了你信吗?
嗡——嗡——
“我接个电话。”
伊离弦背过身去,神色先是疑惑又变成好奇,紧接着转为犹豫,最后点点头,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南宫棂戴好了头盔。
“楚若来的电话,她和碎羽到市区这边来了,说让我们去她那里,她订了吃饭的地方,一会一起回家。”
发动了车子,南宫棂也抱紧伊离弦的腰乖乖坐好。
“我姐姐和楚若?她们来市区干什么啊?”
“抓点东西。”
“哦……是像我和你上次去做的事一样吗?”南宫棂问。
“差不多吧。”
某写字楼——
走廊里传来两人的脚步声,楚若双手插在兜里,悠闲的走在前面,碎羽跟在楚若身后,一手摸着墙,一手握着手杖在前路一点一点探着,金属手杖在地板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
楚若回头笑着对碎羽说:“没想到这人对家庭还挺负责的,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依然是一条黑长裙,与往日不同的是,碎羽换上了黑衬衣,头上的银饰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她整理了下脖子上的黑色领带,歪着头看楚若,微笑着回答:“那又怎么样?规矩是不能坏的,好好把事情做干净点,也算对得起他的。”
看见是电子门锁,这倒合了楚若的心,她将手按在电子门锁上,电子屏幕瞬间亮出光芒,几秒钟后,门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