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假的啦!哎,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云涯当时的表情跟你一模一样!”斯卡娅新奇的对南宫棂说。
吃完了早饭,南宫棂把自己和斯卡娅的餐具收拾干净,跟下楼来吃饭的左潼打了个招呼,跟着斯卡娅来到了地下室。
“系好安全带了吗?”斯卡娅启动了汽车。
在这里住的这段时间,南宫棂大概知道了伊离弦以前说过的“回家的路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没有固定的路线。
实际上,在庄园的周围并没有一条路是可以让汽车到达,迄今为止所有的路都是由斯卡娅开辟出来的。
而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重新规划形成一条新路线,从庄园出发,另一头可能会和一些废弃小路或者公路连接。
能控制泥土和石头一类的东西从而形成各种形状,确实,有这本事不去搞地产开发着实是屈才了。
看着眼前的树木从两旁迅速退开,车子前面形成平整的土地,虽然是泥巴路,却也是结结实实的。
好方便,如果是碎羽的话,她要是看得见,要做到这种程度应该也不成问题。
她的眼睛到底为什么会看不见呢?还有夏荨的。
等到有时间闲下来,南宫棂又开始了思考,很多事情还是很迷啊。
南宫墨的坟墓碎羽陪她来过,离那次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看着还算新的坟墓,南宫棂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南宫墨去世的事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她还没有完全接受,就被推着往以后的日子走了。
天气还不算太热,风凉凉的吹着,伴随着松树的沙沙声,墓碑前的花和贡品被摆放好,南宫棂站在坟墓前,好像一切都在静止。
她还有太多太多的事不懂,太多的问题没有被解答,就像在梦里进行了一场漫长的旅行,而旅行的终点迟迟看不到。
风吹起了斯卡娅鬓角的发丝,她用手拨弄了一下,又将双手都兜进风衣外套里。
“在以前的时候,我有过一个‘妈妈’。”斯卡娅说。
“妈妈?不是说不需要生小孩吗?”南宫棂问。
“只是这么说而已,我并不是她的亲生孩子,说起来,我的名字也是她给我的,”斯卡娅浅浅的笑着,望着南宫墨的坟墓,“后来,她跟墨先生一样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斯卡娅脸上的表情虽然不变,但南宫棂此时却感觉她的笑变得有些勉强了。
“墨先生对你来说是一个好的家长吧。”
听见她这么问,南宫棂低下头,“嗯”了一声。
“在我的印象里,墨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是我们最开始所遇到的,最好的人。”
风依旧在呼呼的吹着,南宫棂没有吭声,她现在就算是问点什么,估计也只会被斯卡娅搪塞过去,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对以前的事闭口不提,总感觉那背后是一件很重大的事。
但她现在也不太想去过问这些,以前碎羽说过,等自己想起来的时候就不需要多解释了,那就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好了?
这可能不是一个积极向上的选择,但也不算太坏。
她现在只想放空自己。
“黯棂?”
“……”
“想不想去超市买点东西?”
不是才去过没几天嘛!
临走时,南宫棂站在石阶上回望南宫墨的墓,又看见了那个影子。
那个白色的,小小的影子,它歪着脑袋站在南宫墨的墓碑前,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看见这一幕的南宫棂下意识的拽住斯卡娅,站住脚不动了。
“怎么了?”斯卡娅问。
“斯卡娅……你、你看那个……”南宫棂指着那个白色的影子。
那个白色的影子像是发现了,转过身看着南宫棂。
“那里有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斯卡娅虽然感觉到了什么,却也只是摇摇头。
南宫棂缓缓松开了拽住斯卡娅的手,白色影子又歪着头,这又像是在看着她,然后朝即将离开的她挥挥手,像一团雾散去了,消失不见。
回到车里的南宫棂还感觉心里有些不自在,它?到底是什么?
“黯棂,刚才那里有什么吗?”
“一个……白色的……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看见过它好几次。”
斯卡娅想了想,“白色的人?回去问问碎羽吧?”
“姐姐说她也不清楚。”
“嗯……”斯卡娅的手在方向盘上敲了敲,“那就只能靠你自己去想了。”
结束了清明的扫墓,南宫棂靠在座椅上,开始了午觉时间。
而秦思言的扫墓之旅,被扼杀在了起点。
“哥你看这一件好看吗!”
商场里,杨梦玲穿着一件流行的浅绿色芭蕾风蓬蓬裙,在秦思言面前抬着手转了一个圈。
“呃……好看好看。”秦思言心不在焉的回答。
本来今天他是准备和秦思语一起去跟妈妈扫墓的,却一早就发现秦思语已经不见了,只留了一张字条,说她已经去扫墓了不用找她。
而杨梦玲更是拉着他给自己挑衣服,爸爸又给自己下了死命令,让他照顾好杨梦玲,自己完全脱不开。
眼看都给秦思语发了十几条消息都没回,秦思言扶着额头唉声叹气。
杨梦玲生气的跺脚,“哥!你不是说好了陪我来买衣服的嘛!”
“啊啊,我知道了。”秦思言收起手机,之后又帮杨梦玲给这条裙子付了款,拎着大包小包回家了。
两人前脚刚到家,秦思语也紧随其后打开了家门。
“思语回来了,今天还顺利吗?”秦思言问。
秦思语含糊的点点头,抓着手里的挎包带子,“顺利的,顺利的。”
说完,秦思语就匆匆忙忙的回房间去了,在过道里还差点撞到杨梦玲,被她给白了一眼。
回到房间的秦思语甚至拖鞋都没办法穿好,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抱着自己的小挎包靠着门坐下,摊开手,手心里躺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她盯着号码看了很久,然后紧紧的闭上眼睛,确定已经背下来了,把手里的纸条撕碎放进水杯。
看着墨迹一点点消散,又跑到卫生间,随着冲水键的按下,纸条的碎片消失在视线中,她才回到房间里。
像刚才那样坐在地上,捂住耳朵,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自己和外界隔绝开。
她全身都在发抖,没办法平静下来,沙哑的声音低声祈求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想这么做……我不想……我不想最后变得跟他们一样……”
“我不想跟他们一样……我不想……我不想……最后被它们杀死……”
她开始哽咽起来,几乎不能呼吸,缓缓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嘴里依旧没停,“可是我到底都是会死的……就算不去做那件事……一样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