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察觉到什么,斯卡娅放下报纸,坐在一旁看电视的左潼也注意到,放下遥控器跟在斯卡娅身后。
“怎么会突然这样?”左潼问。
“黯棂吃了核心,不过碎羽本来也说过她现在的情况不稳定,吃和不吃都可能暴走,这是迟早的事。”
左潼背着手甩了甩尾巴,“有这个必要吗?”
斯卡娅平静的看着那条带着尖刺的尾巴,“非常有。”
此时的泳池正一片狼藉,南宫棂双手合十,再缓缓张开,水池底部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楚若无法躲避,被卷入其中。
四周的墙面上突然涌出大量的水,如同瀑布一般,楚若突然从墙上的水里冲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迅速起身跑向电梯。
南宫棂身影一闪出现在楚若身后,对着她的脖子就准备掐上去。
面前的电梯门突然打开,左潼从里面冲出,一脚踹在南宫棂肚子上,反手扣住南宫棂的后颈,顺势把她按在地上。
“在家里可不能打架斗殴,就算是碎羽会生气的。”
随后高高的抬起尾巴,一下子刺入南宫棂的大腿,尾巴从尾椎骨处突然浮现出一圈红黑色,缓慢的向着尖端移动。
当红黑色完全没入南宫棂的身体时,南宫棂停止了动作,沉沉的睡了过去。
“哎呀——”左潼站起来插着腰,“我都不记得上一次做这种事是什么时候了。”
就这样,南宫棂又一次陷入了睡眠。
“呼……呼……嗬呃呃呃呃!”
南宫棂一下子清醒过来,大喊着,眼前的景象一片白,自己坐在椅子上,穿着一件白色衣服,像是睡裙,长度足够盖过膝盖。
“我又在……做梦?”
她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再回头时,原本坐着的椅子已经不见了。
“喂。”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像是小孩子的声音,南宫棂回头看去,是那个白色的影子,这是自己第一次听见它说话。
影子站得远远的,南宫棂向它走近,但和往常一样,越是往前走那个影子就越是离得远。
而那个影子的身边也出现了更多的人影,他们沉闷着,一言不发。
“你是什么……”
“你是什么……”
“喂……”
“喂……”
南宫棂每说一句话,那个影子就会重复一次,准确的说,是和她一起开口,说出一样的话。
“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那个影子没有把这句话完整的说出,它向着南宫棂走去,站在她面前,即使是这样面对面,她也没办法看清影子的模样。
“你已经……记不起我了吗?”
眼前所有的影子突然散去,南宫棂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一团灰黑色的雾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团雾能看出是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
它漂浮在空中,像是伸出了一只手,对着南宫棂的脑袋一点,眼前所有的景象突然如镜像破开散开的碎片重新聚集到一起。
南宫棂突然出现在一片废墟之中,那栋建筑……很眼熟,空气中传来一股咸咸的味道,是海?
在记忆中,南宫棂一直待在内陆,从没接触过海。
又是一个人影出现在南宫棂眼前,跪在地上,一根锐利的黑色金属穿透了那人的胸口,支撑着身体不往前倒去。
“还记得吗?”
眼前的景象又是一闪,到了一个长长的走廊,南宫棂依然被关在圆柱形的玻璃容器中。
走廊两旁都是不同的小房间,被一面面玻璃墙隔开,每面玻璃墙都写着不同的编号。
每一面墙后都有一个人,可能靠着墙,可能蜷缩在角落,更多的是躺在地铺上不省人事。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落下开关,面前数十面玻璃墙升起,里面的人不论在做什么,都站了起来,走出小房间。
他们的年龄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是少年模样。
脸上的表情有的笑,有的哀,有的无所谓,有的不安,但都不约而同的看起来十分麻木,像是程序安排好的一样,固定不变。
他们面对面站着,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对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还记得吗?”
脚下的容器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南宫棂立刻被卷入其中,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耳边还回荡着那个影子的声音。
“啊啊啊啊!”
南宫棂再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房间里,身边坐着百里木幻,见她醒了,立刻跳下椅子给她倒了杯水,然后打了电话。
“喂。”电话里传来斯卡娅的声音
“……”
“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啊……
“所以说……”南宫棂扣着手指,“我一睡就睡了快两周!”
“一个星期零三天,算起来的话今天刚好是周末哦。”斯卡娅解释说。
“啊啊啊啊——”南宫棂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明明说好了要好好学习,这怎么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啊……
“那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啊?”南宫棂突然停止了自我抓狂,低着头小声回答:“记、记得一点……”
“对不起楚若……”
楚若坐在电脑旁,正在打游戏,看起来漫不经心,“没关系的啦,我这不是没事的嘛。”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这样了,我当时真的觉得……”说到这里,南宫棂顿了顿。
“觉得想弄死我是吧,害很正常。”
你说这种话你比较不正常吧!
“大概是我和你们不太一样的原因吧。”
“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楚若嘴里哼着歌,这四个字也跟着用唱歌的调子唱了出来。
而在南宫棂沉睡的这一个多星期里,同样没有回学校的还有秦思言。
他在前些天刚办完继母和杨梦玲的葬礼,他的父亲却只来了一天就离开了,因为是二婚,来的亲戚也不多,很多只是托人带了礼金来寒暄了几句,本人没有到场。
“哎呀,小言都长这么大了啊。”
“啊……殷婆婆你来了。”
说话的人是秦思言的外婆的表妹,也算是秦思言的外婆了。
老人家前几年说身体已经快不行了,住院了之后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今年年初时才恢复了些,现在居然都可以外出这么远的地方了。
秦思言回想起最早见到殷婆婆的时候,就是在妈妈的葬礼上。
“真可怜啊,和以前一样。”殷婆婆望着灵台上的两张照片。
“和以前一样?什么和以前一样。”秦思言被她的这句话弄得有些懵。
“这次也是两个人都去世了,小言啊,你也是可怜的孩子,摊上这么一个爹,以前就不该让你妈嫁给他的……”
“外婆!”一个年轻人走上前来扶住殷婆婆,“你在这跟人家乱说什么,不好意思啊小言,我们要先走了。”
殷婆婆坐上她孙子的车离开了,秦思言还在想她刚才的话。
两个人?什么两个人?难道是说……思语?不、不可能。
原本的记忆变得动荡,再继续回想下去,就觉得头很疼。
他突然在记忆里看到有人站在门口,全身都淋湿了,头发也杂乱的粘在脑袋上,全身都脏兮兮的,低着头。
那是谁?
“好,我们来看这道题,这道题……”讲台上的老师叹了一口气。
“这道题不是……”
“上个月做的练习册上第57页最后一题,除了给出的数值不一样,题干其他地方基本没变,”鱼玉低着头边写边回答。
“还有教科书上这一章的第二节也出过类似的模型。”
抬头看着老师有些僵住的表情,鱼玉晃了晃神,皱着眉,“我……说得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