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饭的时候,不出所料的,南宫棂还是没能把那个盒子全部打开,她抱着自己的小饭盒坐在二楼,因为只有她需要吃饭,夏荨就简单给她做了点。
因为来实体店买书的人越来越少,虞年总会在晚饭之前就关门,然后到二楼开着电视休息。
南宫棂盯着她的脸看,像是要看出花来。
“你想说什么?”虞年问南宫棂。
“虞姨你……认识楚若吗?”虞姨是夏荨告诉南宫棂的称呼。
“要这样称呼虞年才行”她是这么说的。
“认识,怎么不认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跟她的关系倒是非常不一般。”
“有多不一般?”南宫棂眨着八卦的星星眼。
“吃完了吗?”虞年看了眼南宫棂手里的饭盒,“吃完了就接着补课。”
“哦……啊?”
晚饭的时间和平时家里一样,六点开始,大概七点结束,休息了半天,晚上的时候虞年直接把强度提了上来。
讲题,练习,讲题,练习,虽然真的很累,但也确实有用,照虞年的话来说,其实南宫棂很聪明,只是缺乏梳理,只要把所有的知识点梳理透彻,那么题目就不是问题了。
这一套方法很好用,南宫棂也明显觉得自己有提高。
就这样从下午七点一直到晚上十二点,虞年看外面的天空已经全黑了,附近除了路灯也没有其他的光源,宣布了今天的补课结束。
南宫棂累得趴在桌上。
“早点休息吧,明天继续。”
“虞姨啊……”南宫棂有气无力的开口,“你以前是军校老师吗?”
“我不是老师,但我确实教过不少人,比如碎羽?斯卡娅,还有伊离弦她们。”
“真的?”南宫棂突然来了精神,脑袋一下子从桌上抬起来,“所以离弦成绩这么好,是你教出来的?”
对于伊离弦的成绩,那是全校有目共睹的。
学校为了激励学生,把高三的每科考试以及总成绩和排名贴在高三楼下。
而伊离弦的成绩,每一科都是第二名,而且是离第一名只有一两分之差的第二名。
最后总分算下来,毫无意外是第一名。
“我以为只会把第一名贴出来,所以就想着考个第二名。”伊离弦是这么说的。
这还是特意控分的结果。
最后,每一科的第一名虽然都不一样,但伊离弦的照片成了一道风景线。
对,学校甚至会把学生的照片贴出来。
那一道风景线比第一名还耀眼。
太恐怖了,听说伊离弦的照片贴在那甚至能让人感受到藐视。
“也不能这么说,她第一天来我这里的时候连字都只认识常用字,但是……”虞年叉着腰,“如果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只吃一顿饭,不间断不休息的补课的话,这么持续个两三个月,谁都能做到这样。”
“这只是精力和时间的问题。”
“但是……没几个人能这样的吧。”
“你们能做到不就行了?”
看来,虞年是相信她能做到了。
南宫棂收拾好书和资料,洗漱完,回了虞年给她安排的客房。
因为房间有限,南宫棂和夏荨住一个房间,不过夏荨说她白天睡一会就好,晚上可以待在沙发上,所以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南宫棂就可以一个人躺在床上了。
回房间的时候,夏荨正在看手机,里面放着最新的体育新闻,看见南宫棂,她连忙把手机关掉,放进口袋。
“夏荨?你什么时候对体育感兴趣了?”
“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刚好有推送,所以看了一下,今天累吗?”
“累啊……”南宫棂一挨着床就一下子摊软在上面,躺了个四仰八叉。
“我们后天中午就回去了,你晚上还要上晚自习。”
“好……对了夏荨,你知道虞姨和楚若是什么关系吗?”
夏荨给南宫棂盖被子的手突然停了一下,又很快的继续刚才的事。
窗外的风把树吹得沙沙作响,夏荨把门关好,拿了把椅子在床边,双手放在腿上,正襟危坐。
“黯棂,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好啊,但是夏荨你的声音好小,能大声一点吗?”
“你就当睡前故事都是这样的吧,”夏荨笑了笑,“从前有个女人,她从出生的时候就在监狱里,她是为什么被送进来的?她不知道,没有住所也没有工作,她算是流浪汉吗?可她连流浪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在监狱里徘徊。”
“有一天,她收到一个孩子,送来的人说这是她的孩子,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是这里的人对她做的某些手术换来的孩子吗?是抽血还是捐卵?是哪一次手术,他们对她做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
“这些人说,这么做是为了让她赎罪,可自己何罪之有呢?”
“这犯法的吧,”南宫棂举手提问。
“当然,”夏荨微微一笑,然后继续讲她的故事,“这个孩子越来越大,这些人总是把孩子带到女人的身边,又把孩子带走,他们从孩子的身上抽血,做了和女人一模一样的事。”
“那些人说,这个孩子的器官很值钱,他们在女人的面前细数,内脏值多少,血肉值多少,但是孩子并不知道这些,孩子很喜欢这个母亲,每次都对她笑脸相迎。”
“女人在孩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她也是在这里出生,她也是最终会被卖掉器官的,她不能放任这样下去,可是自己别无他法,怎么办呢?”
“对啊,怎么办呢这样,”南宫棂小声的回答夏荨。
“她把这个孩子杀死了,但是……”
“但是没杀成,楚若又活了对不对,”南宫棂眨着眼。
“……”
“所以虞姨坐过牢是吗?可是她好年轻啊,看起来才三十几岁,她真的是楚若的妈妈?而且不是说殅者是没有繁衍能力的吗?”
“我可没说这是虞姨和楚若的故事,”夏荨站起来,拍拍自己被压皱的裙摆,“好了,你该睡觉了。”
“真的不是吗?”南宫棂梗着脖子问。
“不是,”夏荨走到门口,将手放在开关上,“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虞年确实就是楚若的妈妈……或者爸爸?总之,晚安,黯棂。”
夏荨关上灯,离开了,留下南宫棂躺在床上,她现在的脑袋里,只剩下头脑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