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跑来找我了,还是和她一起过来的。”
“来接你啊,半路遇到了就打个招呼,这挺好玩的不是吗?”唐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完全不在乎刚才伊离弦的风刃是朝着她来的这件事。
驾轻就熟的交了请假条,两人出了校门——准确的说唐沁是翻墙出去的。
校门口停了一辆帕萨特,驾驶座上是董文祁在开车。
简单的跟她打了个招呼,鱼玉去了车的后座。
“哈……”车里坐着的人让鱼玉的嘴角都控制不住的抽了抽,“还真是……压力山大啊……”
车里正襟危坐的三个人:泽塔,玛丽坐在一边,克劳德坐另一边。
三人看见鱼玉,不约而同的对她打招呼:“morning。”
鱼玉咽了咽口水,回答:“morning……”
虽然脑袋上的伤愈合了,但是痛感还停留在那里上。
骨头……骨头刚才好像断了,好痛……南宫棂摇摇晃晃的回到教室,刚坐到位置上,就控制不住困意,趴在桌上睡着了。
“头好痛啊!好像都能感觉到那个东西是怎么从脑袋里穿过去的。”
“头很脆弱的,当然会很痛。”
“而且一回来就好困。”
“消耗能量去修复身体当然会困。”
“你到底是谁啊。”
“……”
南宫棂又进入了那片纯白,她和白影背靠背抱着腿坐在地上,“白影”是南宫棂给她起的名字。
“你说我忘了你,你不能告诉我吗?你说我总会想起来的,可是我感觉我什么也没想起来。”
“……”
“你上次和伏叔告诉我,我总会找到我自己的,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自己呢?我不喜欢猜谜语。”
白影站了起来,她的身体开始变浅,南宫棂依然看不清她的模样。
“你……”
“我总会知道的,对吧,你们总是这么说……”南宫棂把头埋进膝盖,她已经习惯了当鸵鸟,遇到什么事就把头扎进泥土里,好像这样就可以让自己面对所有事都置身事外。
耳边开始变得嘈杂,周围都是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好像该醒了?
“南宫棂!”徐梓童推了推南宫棂的身体,想把她弄醒,“快醒醒,快快快!有事情要说!”
“什么……”
嗯?自己好像……可以正常说话了?
不过很显然徐梓童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看到南宫棂醒了就立刻回到位置上坐下。
班主任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不知道大家最近有没有看网络上的新闻,最近很多人感染的一种病毒,叫帕克斯病毒,现在h市已封城了……”
班主任还没说完,班里就出现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我看新闻已经有人死掉了!”
“h市那不就离我们没多远吗?”
“说的是蔓延得很快,遇到了就会感染。”
帕克斯病毒……
南宫棂听南宫墨提起过,在十几年前,就曾爆发过一次,现在居然又爆发了……
“上面下达了指令!”班主任提高了音量,“今天大家先回家去,我们全城停课,趁这几天还没有封锁大家记得屯物资,我们不知道会封多久,屯物资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现在组织你们离校,最好让家长来接,记住赶紧回家!住校生先回宿舍听安排!”
这就是伊离弦说的事……
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南宫棂跟着班级队伍,人群攒动着,慢慢向校外走去。
有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惶恐不安,有的人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的人无所谓发生了什么,觉得不用上学真好,白得一个假期。
南宫棂在想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担心吗?好像对于自己来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伏熵说过她们不会生病,那应该病毒对自己的影响不大,或者说可能没有影响。
如果自己死掉了呢,毕竟自己的状态算是个“半吊子”,要是这样,那自己到底算什么呢?算人吗?或者说自己其实算得上是生物吗?
如果真的死了碎羽她们会不会像自己对伏熵一样没有任何想法?楚若会哭吗?谁会为自己难过呢?如果、如果……
“黯棂!”
“啊!”南宫棂回过神,刚才想得太入迷,都没注意楚若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楚若就拉着南宫棂往车上去。
“这几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呃啊!”楚若坐在驾驶座上气冲冲的揉了把头发,她看起来出门时过于匆忙,平时高高扎起的蓝紫色长发现在散开着,被揉成一团。
“什么怕什么来什么?”南宫棂发问。
“当然是——哎?你能正常说话了?”
“嗯……被人打了一枪……在脑袋里过去了。”南宫棂说这话时还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指着脑袋。
“哦……我听离弦说了,居然把你的病治好了?哼……真是好人呢……”楚若的语气里明显的带着讽刺的语气。
“那我们现在……回家?”
“啊,那当然了。”楚若开着车在城市里一路疾驰,因为有卡蕾在线,一路畅通。
南宫棂看着车窗外面,暂时还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样子,没有学校里这么慌乱,不知道这样的平静还能持续多久。
她转过了头,看着车辆前方,灯光正在缓缓减少,已经到边缘地区了,再过十多分钟就能到郊区……
想着这些,南宫棂缓缓闭上了眼睛,又睡着了。
“h市已全面封锁,日前,帕克斯病毒感染人数已突破……”
电视里播放着病毒的散布情况,客厅里十分安静,角落处加湿器不断的冒出蒸汽证明着时间还在流动。
“碎羽,你觉得呢?”斯卡娅斜着眼看着坐在电视正前方的人,浅金色的头发被一根简单的发绳固定住尾部,随意的搭在肩上。
碎羽穿着一身黑色长裙,双手搭在手杖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和休眠之前不同的是,她右半部分的长发全变成了白色,一黑一白两种颜色的长发散着,任由多出来的部分在沙发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