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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月的间隙,习羽飞了趟上海,虽然她不算是海外学生,习羽还是被划分到了海外校际交流生的范围内。

不提供校内住宿,习羽只好在北区的宿舍的旁边租了个单间,过条马路就能从北区宿舍的大门进入校区。

上海和香港的物价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同样大小的房间,价格差了两三倍,习羽虽然出来交换,但是学校给的奖学金没断,还是动不着另外两张卡。

身和心都累,习羽就没有申请任何的暑期课程或项目,也没有任何的出游计划,出来读书三年,习羽第一年产生了一种迫切想要回家的感觉。

“晚上见一面吧!”

李舒然的电话来的突然,情绪明显的不对,从飞鹅山下来后,两人再也没约着见过。

习羽一直忙着做课题和准备考试,也根本没多余的心情想其他。

不是饭点,李舒然让习羽选择地方,习羽的第一选择当然还是维多利亚港。

维港的二楼的观景台开放,习羽在麦当劳买了些小食和饮料,早早的到了占了个位置。

只上了一层,视野明显的开阔,隔绝了绝大部分的嘈杂,空旷又安静,不远处只有几对小情侣在腻腻歪歪。

李舒然慢悠悠的上来,一上来就看到习羽大字坐在台阶上,她从不会被社会给女生贴的标签所束缚,还是那么的随性自由。

习羽看着手上李舒然递过来的牛皮纸袋,上面还贴了几个小号密封胶带,问她,“带了什么来的?”

“小酒版,送你的!”

掂了掂,是够沉的,习羽打开一看,发出一声短叹。

“嚯,这么多种类,你这是打劫了多少家便利店?”

“我在烟酒店里买的。”

坐在习羽旁边,从麦当劳的纸袋里拎出一小包薯条,一根一根捏进嘴里。

“你还记得吗?在台北,我就是在酒店里喝这个把自己喝的烂醉。”

“记得……”

突然哽住,习羽和李舒然之间几乎所有的记忆里都有carla,只要提到过往,就避无可避。

整理carla生平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再提起来总有一种自揭伤疤的感觉,习羽是,李舒然亦是。

“我觉得你提议的告别仪式是有效的,我现在想念carla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麦当劳今天配餐的工作人员在装这袋薯条的时候一定是手抖了,李舒然感觉自己手里这薯条上被撒了过多的盐,苦涩的要命。

习羽没说话,抽出手里那杯可乐的吸管丢在纸袋里,打开塑料盖大口的喝着。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无论什么人都只能陪我们走一段路……”

“习羽,我今天是来和你告别的。”

李舒然说了这么多句话,习羽终于有了反应。

“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们之间也应该有一个告别,我不能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我没有听懂。”

习羽的眼里噙着泪水,倔强的隐忍着不让落下,这声质问的腔调让人生怜。

李舒然不再看习羽,狠着心继续说,“意思是,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

“为什么?”

左侧的眼眸抖动,一行清泪落下,无声无息。

“你陪着我度过了失去carla最痛苦的那段时间,谢谢你。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见你,和你相处的每一秒,都会让我回想起那段痛苦的记忆……”

“不是我陪你,是我们相互陪伴!”

习羽打断了李舒然的对话,执拗的纠正着她认为的李舒然话里的漏洞。

“习羽!我们不适合再做朋友了。”

习羽不喜欢强求,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便不会再辩驳,挽留的话也说不出口。

“我申请了国外的大学,明天就走。”

随手在纸袋里捞出一瓶酒版,经典威士忌,很好,和可乐绝配。

习羽粗鲁的用牙咬开,瓶盖与防盗链断开连接的瞬间,锋利的铝盖割破了嘴唇,舌尖席卷着血液入口,血腥味猛烈。

酒瓶内的威士忌卷出小的漩涡全部倾泻在可乐杯里,伴着血腥,不够劲儿。

习羽又捞了一瓶出来,百加得朗姆酒,威士忌的绝佳平替,重复刚刚的行为。

嘴唇处的伤口血液积聚成珠,伴着猛烈的酒精灌入,过于辛辣。

“习羽,你别这样行吗?”

眼前的景色被挡了大半,习羽抬头看她,双眼忽闪着的样子无辜极了。

“不用管我,你走吧,一路平安。”

李舒然又坐回了刚刚的位置,她还是会不忍心的安慰习羽。

“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在我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人这一生中,遇到的绝大部分的人都是走着走着就走散了,会在在很久以后的某个瞬间才忆起可能那是最后一次相见,又或许很多人都意识不到有些人走散了。至少在当下我们两个都知道,今天会是我们此生的最后一次相见,我们可以好好的告别,未来我们如果还有机会遇到,那便是天赐。”

“你还在怪我没有让你见到carla最后一面,是吗?”

“我不怪你,我只想与你好好的告别。”

习羽将手里的混酒饮尽,起身张开双臂。

“祝好!”

两个人在观景台相拥而泣,习羽垫脚去够自己的眼眶,泪水抹掉,这是一段很愉快的旅程,每个人都奔赴着期望的地方。

carla是,李舒然是,习羽也是。

李舒然走了,踌躇又犹豫,向下的每层台阶都想要回眸再看一看习羽,满心的不舍和不甘。

可就是这样,她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裂痕,像一把双刃的尖刀狠狠的插入对方的心脏,她们每贴近一步,伤害就进一寸,在友情还是最美好的时候停止,虽然有悲伤有难过,至少到最后,所有的记忆是可回忆的。

停在习羽看不见的台阶,李舒然将习羽所有的联系方式拉入黑名单,她们之间的故事就这般谢幕了。

习羽没有回头,已经失去的友谊再多的留恋也是无用,习羽在景观台上枯坐了很久,路过的路人都不免侧目。

李舒然吃了大半的薯条还放在身旁,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幻的戏剧,可惜她不是编剧。

捡起那包薯条倒进嘴里,唇上的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干涸,咀嚼的动作太大将伤口重复撕扯开来,伴着血腥味,这一刻习羽觉得血的味道也是咸的。

习羽给李舒然买的那杯是雪碧,按照她的口味加了过量的冰块,习羽从纸袋里挑出利口酒和伏特加倒了进去,蓝莓味的利口酒含糖量过高,伴着雪碧柠檬的清爽,连伏特加的冲劲儿都掩了过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李舒然退学了?”

林屿宁出差刚回到家,鞋还没来得及脱,在电梯的门厅处接到习羽的电话,上来就是一通质问,话都说不清楚的质问。

“你喝酒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李舒然退学?”

真是让林屿宁头疼,酒鬼是没有逻辑的,不问到想问的答案怎么会罢休。

“是的,我知道,大概一个月前她来找过我,说是要换个环境,换换心情。”

“她说她不要和我继续做朋友了。”

“你现在在哪?”

接到习羽电话的时候,林屿宁就坐电梯下了地库,车已经开出去了,林屿宁还不知道习羽人在哪,只好往习羽公寓的方向开。

“她刚刚和你说的?”

“她刚刚和我说她不要和我做朋友了!”

林屿宁也没指望话都说不清楚的习羽能和他报出具体位置,哄着她的同时,给李舒然发讯息,幸好李舒然信息回的快,不然林屿宁就开过了。

手机里与现实中的声音重叠,林屿宁好久没有这样跑过了,量体裁剪的西裤高度限制着他的步伐,汗水拉扯着衬衫与身体紧密贴合。

城市灯光的照耀下,习羽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林屿宁放慢了脚步,远远的看着她走了过去,一步又一步,皮鞋敲击在水泥砖上发出闷响。

看了眼周围散落的小酒瓶,酒版的酒量不大但度数过高,四五瓶足以让眼前的这人陷入酒醉,林屿宁紧挨着习羽坐下,截走了她手里未喝完的混酒。

“小酒鬼,还认得清我是谁吗?”

带着酒嗝的嗯声像小兽轻哼一样,习羽还怕他听不清,用力的点了点头。

行,还认得人,不算是醉得太离谱。

将垃圾打包,拎起装着一堆酒版的纸袋,林屿宁在习羽面前弯下腰。

“上来,我送你回去。”

习羽猛得跳了上去,林屿宁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冲的阻趔,还好他核心力量够强。

现在的习羽足够瘦,不然又是一场悲剧,始作俑者全然不觉,趴在林屿宁的背上还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将手里的垃圾丢进垃圾箱里,另一个手上提溜的纸袋越走越沉,林屿宁掂了掂背上的习羽,问她。

“送你去哪?大哥家还是我家?”

二选一的选项,林屿宁没给习羽别的选择,他有私心。

习羽哼哼唧唧的收紧了环着他脖颈的手臂,林屿宁被勒得咳了口气,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她,从她的双臂中解救出自己。

他喘着粗气又问,“去哪?”

“你家。”

车停的不远,为了怕习羽酒后折腾,林屿宁将习羽身上的安全带扣的很紧。

可习羽一路安安静静,将整个人都缩进副驾驶的车座里,浑身散发着被抛弃的可怜劲儿。

幸好,林屿宁的家也不远,十几分钟就开进了地库。

酒醒的差不多,习羽正处于酒钝期,整个人乖顺的要命,被林屿宁牵着下车。林屿宁低头打量了她几秒,像抱小孩子一样把习羽单手抱在怀里,拎着纸袋的手还能空出来悠闲的去按电梯。

电梯厅,给她脱了鞋,林屿宁直接将习羽放在了沙发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鲜牛奶撕开递给她,横跨过沙发背坐在了她身旁,愠着声问她,“你一个人在外面喝那么多酒,不怕出事?”

习羽接过那盒鲜牛奶,缩在沙发的拐角处,不屑的轻哼,“这酒度数不够。”

林屿宁被她噎住,刚刚路上他看过了那个纸袋里的酒版,那些酒的度数还不够的话,什么酒的度数算够。

习羽也没说大话,酒版度数高酒量少,混在碳酸饮料里度数被稀释,喝的满肚子都是液体,以她的酒量醉倒不至于醉,看了眼手里林屿宁给的牛奶,还是喝了几口醒酒,再也喝不下了,又还给了林屿宁。

林屿宁晃了晃手里习羽塞过来的喝剩下的牛奶,喝了个干净。

“李舒然和你说了什么?”

“我是不是很差劲,我最好的两个朋友,一个自杀了,一个和我绝交了。”

情绪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林屿宁的关心还是让习羽感到些许的沮丧。

“这不是你的问题,人与人之间是讲究机缘的。”

领带系的太紧,林屿宁甚至觉得被束缚的有些窒息,随手扯松,连着衬衣顶端的两个纽扣也被他解开,林屿宁每个动作都像是带着某种蛊惑一般魅惑着习羽,习羽舔了舔唇上的伤口,血腥的味道让她变得清醒。

“你觉得从未拥有过和拥有过后失去,哪个比较可悲?”

“哪个都不可悲,经历不同罢了。”

指尖摩挲着嘴角的伤处,记忆倒带一般一幕幕的浮现在习羽的眼前,有喜有怒有哀有乐,全部抹去全然不舍,怅然若失的情绪太过于鼎盛,以至于她都忘了打从一开始她就没带着任何的希冀,如今失去了却忘了共有的那段记忆是多么美好,陷在低落的情绪里难以脱困。

看着习羽长舒了一口气,林屿宁松弛的靠在沙发背上,扭头问她,“你想让我开解你,还是想让我陪着你继续喝酒?”

“哪个都不想,心理和身体都不想再受无端的折磨。”

四目相对,异样的情愫升腾,习羽不觉得自己是鬼使神差,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想要什么,遵循本心,想要便去行动,这本就是林屿宁给她的自信,不需要多的询问,便直接倾身而上,以他们之间最熟悉的方式。

客厅的光线柔和,习羽在林屿宁清亮的双眸中窥见自己的倒影,长久的相对,林屿宁先败下阵来,眼角低垂,过长的睫毛不安的翕动,他垂下眼眸不敢再多看身上的人一眼,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对习羽有欲望,很深的欲望。

带着湿意的双唇终于如期落下,林屿宁顺势环抱住习羽收紧了手臂,凸起的肩胛骨隔得他生疼,林屿宁的心中生出一丝疑问,习羽是有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

柔软的舌带着牛奶的甜腻、血液的腥涩、还有些混杂着的难以分辨清楚的各种混合的酒味,林屿宁心痛极了,轻轻的吻上习羽唇间的伤口,细细的描绘舔舐。

太过于柔和了,习羽想。

内心中那团火焰不断的升腾,冲破理智的囚笼放出囚禁许久的小兽,薄唇辗转至林屿宁颈侧,露出带尖儿的虎牙……

林屿宁发出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闷哼,惊扰了正在作乱的小兽。

习羽刚想要移开又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了回去,轻柔的抚慰,像是在鼓励她用力些,再用力些,无言的默许让习羽更加的放肆,林屿宁的领带被习羽扯开随意的丢弃在一旁,绸制衬衣的纽扣被撕扯着崩开。

林屿宁也没有料想到事情会失控到这般境地,当他有所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衣冠不整,身上的衬衣被揉的皱的不像样子,修身裁剪的衬衣内不适合多穿一件t恤做内衬,此刻的他胸前已经全然裸露在空气中。

抓住习羽的手,毫无阻隔的按在胸前,林屿宁哑声提醒她。

“习羽,不要再继续了。 ”

紧接着,习羽被林屿宁紧紧的扣在怀中,耳侧的呼吸急促带出凛冽的风.

他佯装严厉的语气在此刻显得格外掩耳盗铃,眼神里满是狡黠。

“你不是也想吗?”

“我是对你有欲. 望,无法抑制的欲. 望,这并不代表我会和你一夜. 情,你现在不够清醒,我不能对你不负责。”

“你就这么确认我是第一次?”

“你的每一次都很重要,都值得被珍视。”

感觉到身上人的挣扎,林屿宁松开了手,习羽起身时又被他拉住。

“你要去哪?”

“兰桂坊和我同样想法的男人遍地都是,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过于随意的语气精准的踩中林屿宁的雷点,习羽惯是知道如何直达目的,她想要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他珍视那她就随意。

林屿宁被气的满眼猩红,将人重新拉进怀里。

“不许去!”

尾骨处一股酥麻感席卷了全身,习羽攀着他的肩膀,触着他的唇问他。

“那你现在想了吗?”

林屿宁会纵着习羽是因为他知道习羽有度,不会胡作非为,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失控到如此的境地。

太草率了,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习羽发生关系,

对他来说,这种事最好是先确认关系,再水到渠成,他多得是浪漫的心思想要讨好习羽。

可他也没法拒绝她,此刻的习羽脆弱极了,整个人支离破碎的,她冲动,她想要发泄,怎么着都得要倾泻出来才是,他妥协了。

“二楼左手第一间是我的房间,去洗个热水澡,衣服从我衣柜里挑。”

眼看着林屿宁慢条斯理的脱掉被撕扯的皱的不成样子的衬衣,随意的套上一件短袖就要出门,习羽被他搞得有些懵。

“你要去哪?”

林屿宁走到习羽面前,话说的咬牙切齿。

“我没有女友,没有女伴,也没有一夜. 情的癖好,更不会潜规则学生,家里没有避孕措施,我得出去买啊,我的大小姐!!”

林屿宁妥协了,习羽兴致被撩拨到极点,她对林屿宁的欲望正盛,站在沙发上揽住林屿宁的脖子,不想放他离开。

“既然你这么洁身自好,那你注意些就好了,而且我今天是安全期。”

就这么信任他,林屿宁被习羽气笑,借着习羽环着他脖颈的力道将她抱在怀里,抬腿就往楼上走,边上楼边教训她。

“安全期并不安全,你不知道?”

“在课堂上大义凛然警示要戴套的,不是你?”

“能承担意外怀孕的后果,是吧。”

“确定了要让我成为你孩子的父亲?”

将人丢到主卧床尾的沙发上,在习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屿宁早已下了楼。

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几乎可以满足基本生活的所有需求,这事儿也不例外,林屿宁还是选择了更远一些的进口超市,他需要足够的时间让两人都清醒些,别这么轻易屈服于欲望。

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成人用品有些恍惚,他感觉自己刚刚被习羽蛊惑了,他不甘心自己就仅仅是习羽的泄欲对象。

他想要的是长远,是和习羽认真的开始,在相爱的时候去享受*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么冲动,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楼下的卫生间平常都是林岛安在用,淋浴室里的沐浴用品放的都不是他惯用的品牌,香氛沐浴露的留味明显,林屿宁冲洗了好多遍才上楼。

习羽吹干了头发,从衣柜里挑了件和刚刚林屿宁身上差不多款式的白色衬衣,穿在身上不至于过于肥大,长度过臀,扣上纽扣刚好当睡衣,亲肤又柔软的绸制布料,穿起来很舒服。

主卧的洗漱台是开放式的,林屿宁一进来就看到习羽在洗漱台,将手里的购物袋放在她的手边。

“你的平常用的日用品。”

男士洗面奶的薄荷味道强劲,习羽刚刚还在纠结是用还是不用,林屿宁买的东西比她需要的还要周全,住院那会,这人倒是把她的习惯都摸得清楚。

并排站立在洗漱台前,电动牙刷的震动难以同频,两个人同样也是心思各异。

洗漱台上最后一滴水渍被习羽手中的洗脸巾浸走,习羽被林屿宁抱到洗漱台上,支撑在她身侧的手臂青筋暴起。

“你喝多了,现在想去睡觉还来得及。”

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林屿宁还是寄希望于洗过澡的习羽能够清醒些,别那么冲动就和他发生了关系。

习羽的双臂搭在林屿宁的颈侧,伸手将他那看起来道貌岸然的眼镜摘下放到洗漱台上,呼出的热气倾洒在他耳边。

“我很清醒,我不想睡觉,我就想睡你。”

冷静过后,习羽依旧胆大的要命,全然不顾后果,此刻的她只想要发泄。

爱欲、性欲和死欲,她还真的想知道三者交织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这半年她过的太糟糕了,残破的身体,离去的朋友,好像只有林屿宁是她一伸手就能抓住的,他是她选中的,共赴这一场冒险之旅的旅伴。

嘴唇触着耳侧,林屿宁再一次的和习羽确认,眼睫处颤抖,此刻的他也挣扎在欲望的边缘,再一次的确认,习羽依旧想要,他就给她。

“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确定要和我发生关系?”

习羽收紧了揽在林屿宁脖颈的手臂,冲着他的唇亲了上去。

林屿宁是个男人,他到底是受不住被喜欢的人这般撩拨,唇齿相依,习羽难以察觉到林屿宁目光里的复杂和灼烫。

他的衬衣穿在习羽身上过于宽松,里面空荡荡的,两人跌进床上的瞬间,带起了一阵风激得习羽打了个寒颤,和他一起陷进柔软的毯子里。

这触感习羽太熟悉了,无印良品家的牛奶绒毯子,她的睡觉必备,恨不得去哪儿都带着,林屿宁床上铺的是一样的毯子。

习羽走神的间隙,林屿宁翻身下床,从柜子里翻出一条细长的链子,将它与习羽脚踝处那条红线交缠相扣,这条链子,他从拿到的那一刻就想送给习羽了。

“这是今年年节阿公的彩头,原本是条手链,我去门店把它加长了,希望它能和你这条红绳一起,帮忙拴住你这条脆弱的生命,保你以后能够平安顺遂。”

这几年习羽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几次三番都陷于危险之中,林屿宁原本是不信这些的,他不介意为了习羽请求多一层的庇护。

习羽的眼眸中不再泛着冰冷,内心中某些地方好似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那些仿佛千年的冻土突然间融化,冰层破裂,下面深不见底的海水泛起阵阵涟漪。

“你总对我那么好,让我感觉无以为报。”

带着薄荷清新的气息扑在林屿宁的脸侧,习羽湿漉漉的鼻尖蹭着林屿宁滚烫的颈窝,羞愧的声音又软又糯。

林屿宁内心塌陷,他好像在习羽高筑的心里防线上辟得一方入口。

“我不需要你的回报,如果今晚我让你满意,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那要看你表现。”

明亮的顶灯被灭掉,只留下昏暗的夜灯,香槟的度数很低,在高脚杯里泛着如泪水般晶莹的光泽,散发出淡香水似的气味,是林屿宁用来掩盖习羽身上奶香味的绝佳的助兴品。

习羽穿在身上的宽大衬衣的纽扣被林屿宁一颗颗解开,胸口正中央一道浅红的伤疤赫然入眼。

林屿宁从未想过这道疤痕是如此的狭长,会从习羽的胸口处一直绵延到上腹,怪不得那时的习羽会痛到浑身抽搐。

林屿宁有些后悔,在那一周不能依靠药物缓解疼痛的夜晚,他不敢去想习羽是如何捱过绵延不绝的痛苦,指尖颤颤巍巍的摩挲,略带凉意的唇小心翼翼的触着已经痊愈了的伤口。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仅从他那波光闪烁的双眸,习羽便可轻易的窥探到此刻的他在回想些什么,心海里浪翻涌着。

“都过去了,早就不痛了。”

“如果我让你痛了,你就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将肩颈送到习羽嘴边,林屿宁不喜欢问,过于无用,只有身受才能够感同,才知道这疼到底有多疼,这痛到底有多痛。

林屿宁白皙的肩颈上残留的的点点斑驳,这还是习羽刚刚在楼下啃咬出的痕迹。

在原本泛着淤青的牙印处,习羽象征性的咬下,尖锐的虎牙带着濡湿的舔舐,疼是根本不疼,还带着些许的痒意。

“我的疼痛耐受很高,你能别这么磨叽吗?”

“再忍忍,会伤到你的。”

绵延无际的温柔试探让两人都濒临爆发,如搁浅在干涸河堤上的鱼,祈盼着暴雨的倾盆。

习羽瞬间缩紧了环在林屿宁身上的手臂,在他身下转换成侵略者的姿态执拗的围攻。

猝不及防……

两人同时的喟叹。

“你啊你。”

林屿宁有些无奈,心疼的拥住习羽,温凉的薄唇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疼痛是真实的。

习羽对林屿宁的温柔很是受用,但不够,远远不够,她需要驱赶和宣泄情绪上的起伏不定。

看到习羽噙着一丝水光的眼神里无比的坚定,在一声声的首肯中,应着习羽的要求......

习羽似乎从林屿宁的双眸中窥探到盛大的爱意,将她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冰冷融化的彻底。

反反复复沦陷在浑身发麻的感受中,林屿宁将习羽狠狠的拥在怀里,肆意的将他的爱意倾注在行动里。

“林屿宁……林屿宁……”

断断续续的呼吸不够,林屿宁的爱意过于猛烈,神经绷的过紧,渴求趋于满溢。

“阿羽,叫我阿屿。”

“阿屿.……”

听到自己的乳名从习羽的嘴里唤出,刺激了林屿宁的神经,临近欲望之巅林屿宁将习羽狠狠的拥进怀里。

习羽蜷缩在林屿宁的怀里,中央空调的温度没变,现下汗水蒸发席卷走身体内的温度。

林屿宁拉过一旁的蚕丝被盖在两人身上,轻轻的抚慰着习羽的后背,在她唇侧轻啄着吻她,帮她驱赶着疲倦和空虚。

猛烈的快意后,人会突然跌入心慌和绝望,林屿宁轻轻的呼唤她。

“阿羽。”

“你在叫我?”

习羽从林屿宁颈窝里抬头,还没缓过神来。

“嗯,你是阿羽,我也是阿屿。”

“真巧,不过我想听你叫我的小名西西。”

“好,西西……”

听着林屿宁略带嘶哑的嗓音轻唤着自己的乳名,习羽内心一颤,在他的声声呼唤中,习羽毫无章法的从他颈侧吻下,不知死活的在林屿宁身上继续点火。

“西西,一次是不够,再来一次好吗?”

林屿宁体内的兽性被激发,伏在习羽的耳侧倾诉着体内叫嚣的欲*望,在爆发的边缘抑制着等待着许可。

“好。”

习羽答应林屿宁的时候根本没预料到自己这一晚可能会经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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