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散场的时候,大帅让裴京墨回帅府自己的院子睡一晚,大晚上不用开车往回赶了。
裴京墨点头答应了,见他没什么要吩咐的,他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大帅对这个大儿子温和慈爱的样子,大太太忍不住扭紧了手帕,心里的危机感又重了不少。
等人都走后,温书琴终于还是没有躲过大帅的训斥,训完扭头去了八姨太的房里。
她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一瞬,回了自己的院子后才开始发泄心中的怒火,
“那个贱人一天天就知道勾着大帅,我现在倒还真希望那个妖精似的九姨太身子赶紧好起来,看她还怎么得意!”
她的心腹赶紧给她端茶让她败败火,劝道:
“太太,她再怎么得宠爱也就是个姨太太,更何况还没有孩子。您身后可是有司长撑腰的,只要您稳得住,她是无论如何也越不过您的。”
提起身为财政司司长的父亲,温书琴稳了稳心神,坐在椅子上赞同道:
“你说的没错,我不能乱了阵脚。”
“您这样想就对了,目前您最要紧的,就是让二少爷立起来。”
说到这个,温书琴又是一阵头疼,思哲是她唯一的儿子,从小不舍得打不舍得骂,如今养了一身招猫逗狗的毛病,因为这个她没少被大帅指着鼻子训斥。
刚刚也是因为思哲连家宴都没有露面,被大帅又训了一顿。
温书琴头都给气疼了,缓了半天才低声骂了一句,
“沈茵那个不中用的东西,我好心指点她,成全她的一片痴情,裴京墨那个黑心肝的都中了药成那样了,还能让人给跑了。她胆小如鼠的连家宴都不敢出席,真是气死我了。”
今天看见裴京墨全须全尾地坐在那儿,她就知道那个继子应该是在外面找女人解决了。
“我这个继子宁愿在外面随便找个女人,都不愿意碰沈茵,他都嫌弃的货色,我儿子怎么可能会要?”
温书琴眼里阴沉沉的,心里在不停地想着办法。
“太太,这沈茵打着履行婚姻的名号找上了大帅府,看大帅的意思也是把她许配给大少爷的,不如咱们就先别插手,省的到时候又出现什么岔子……”
“翠湖你不懂,这沈茵的爹当年在大帅起兵的时候就跟着,更是替大帅挡了子弹死了。
大帅身边还有不少人是当年跟着一起的,也都知道大帅给那个遗腹子许诺过,如果是女儿,承诺以后可以嫁到裴家,可当时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给裴京墨的。就算顾及着在那些旧部面前的威信,他也不能睁眼瞎说沈茵就是他的未婚妻。”
现在帅府可不止有裴京墨一个儿子,裴京墨已经拒绝了大帅为他指的这个妻子,那岂不是只剩下了她的思哲?
为了让沈茵和裴京墨绑死,她才派佣人在沈茵面前诱导她生米煮成熟饭,结果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中用!
废物!
屋子里主仆二人低声说话,根本没注意到屋外此时正站着人。
裴月本来是想来劝劝母亲,不要一天到晚地针对大哥。母亲对大哥甩脸子,连带着她也跟着在大哥面前讨不到好。
结果还没等进去,就听到了这么一席话。
裴月扣着墙的指甲都被掐断了,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她没想到,母亲背地里竟然这么算计大哥。上次明明是为了庆祝她留学归来办的宴会,结果却被母亲和沈茵那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利用。
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竟然敢肖想她的大哥!
裴月心里越想越愤怒,再也不想停留半分,直接转身离开了。
*
这边,阮观南回了自己的院子,摒退所有的佣人后,坐在椅子上沉思。
【宿主,你这……】,999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阮观南回过神来,【怎么了?】
999组织了一下自己贫乏的语言,揪了揪身上的毛,开口问道:
【宿主,你现在成了男主的小……小妈了,这还怎么接近男主啊?】
原谅它不太明白人类这种复杂的关系,对宿主的选择有些疑惑。
阮观南勾唇笑了笑,修长白皙的指尖轻点在桌面上,轻声道:
【黄99,在我们那个世界有一部很出名的宫斗剧,她让我知道,对于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折磨他的方式不只有干脆利落的杀掉他。】
999有些不明所以,但和宿主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它心里对宿主有着超高的信任,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阮观南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对999这种不强制干涉她决定的行为,表示很欣慰。
【宿主,我看了一下大概剧情,发现男主心有家国,还是很正义的,应该做不出什么道德感不高的事情吧?】
阮观南擦了擦指尖沾上的茶水,随意道:【不知道呢。】
随手抬手嗅了嗅手臂上隐隐泛着的玫瑰香味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黄99啊,“红玫瑰”这么娇艳欲滴的花神属性,你竟然让我这一世成了这么惨的小苦瓜,我很为难的……】
999仔细回忆了前几世的情景,每一世宿主的家庭环境都很好,这还真是第一次碰上这么惨的。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心里对家人的感情不是假的,刚开始时,对害死他们的人的恨意也浓重的快要影响了她的心志。
这一世,除了完成任务以外,为他们报仇就是她唯一要做的事!
阮观南仔细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思绪,发现除了裴京墨没什么漏洞以后,她才站起身去洗漱了。
回来后,她用毛巾细细擦拭着滴水的长发,等发丝半干的时候,她才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黑暗寂静的环境中,哪怕只是轻微的声音都格外明显,更别说被造访的屋主是被精心培养的间谍了。
阮观南瞬间睁开眼,手悄悄伸到枕头底下,拿出一根细长的簪子握在手里,暗自警惕着翻窗进来的人。
她放缓自己的呼吸,营造出睡熟的假象,想看看这人究竟想干什么。
然而来人并没有立刻动手,他整个人都沐浴在黑暗里,站在床边打量着床上的人,黑暗遮挡了他的一切情绪,让人分辨不出他的目的。
他俯下身,伸出手一寸寸地摸上了她的脖子,摩挲了一下,感受到手下细腻光滑的肌肤后,男人猛的收紧了手指。
阮观南死死握住手里的簪子,不适地皱紧了眉,等到呼吸有些困难的时候,她才难受地睁开了眼,突兀地对上了一双看不清神色的眼眸。
阮观南想尖叫,可是脖子被人捏在手里,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察觉到男人还在用力之后,阮观南心一横,抬手就准备刺过去。
男人却在这一关头猛的松了力道,阮观南艰难地大口喘气,害怕地往床里边躲了过去。
她忍着巨大的害怕抬头看了过去,可黑夜让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容,直到男人开口说话,她整个人才如遭雷击。
“前几天还躺在我的床上,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