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第二日。
冬日里天亮的迟,钟灵毓昨天看医书看到入迷之处,忘了时间,很晚才睡。
她感觉自己刚睡着,就被营地里叮叮当当的动静吵醒了。
“灵毓,灵毓,快起来了,咱们收拾一下马上出发吧!”
冷月早早就爬起来收拾妥当了,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奉元城了。
她和清风下山后,还没等好好玩一玩,她就中毒了。
为了解毒,匆匆忙忙从南到北,一路上什么也没有来得及看。
这回去奉元城,她可得好好玩一玩。
钟灵毓没有睡足,头有点发昏。
她多想再蒙头大睡一觉,可是看到冷月期待的双眼,她叹了口气,爬了起来。
然后又被夏荷和秋穗围着一通打扮。
红色的缎面小袄,金线飞织的压褶裙,再配上纯白色的狐狸毛披风,更衬得钟灵毓冰肌玉骨,姿色无双。
君东辰早和清风在钟家的营帐外等候,此时钟灵毓从钟家营帐里出来。
君东辰正好回头,看到如此精致打扮的钟灵毓,惊讶地都说不出话来。
钟灵毓这身白色披风的打扮,像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样,国色天香不过如此。
更让他回想起十年前那场初雪,钟灵毓也是穿着一件洁白无瑕的披风,浴雪而来。
他的小仙女,长大了。
“灵毓,你看,四皇子被你吓得变成个呆子了!”
冷月看君东辰直愣的眼神,故意取笑道。
“没有!没有!我是见灵毓穿的这么好看,所以才……”
君东辰回过神急忙辩解。
钟灵毓也被君东辰炽热的眼神看的脸发热,君东辰辩解时,二人四目相对。
更是像触电一般,马上又各自别开了头。
钟灵毓清了清嗓子,结巴道。
“别……别耽误时间了……快……快走吧!”
说完一马当先向马棚走过去。
步履飞快,似有什么在后面撵她。
身后传来冷月得逞的笑声。
“哎哟,这是害羞了啊!真难得!”
……
一行四人高高兴兴地驾马朝奉元城而去。
一路上遇到几家驾马车出游的官家子弟,见他们四人英姿飒爽,策马奔腾,都禁不住盯着连连看。
不少闺阁少女都在问身边的人,那策马奔腾的二位俊彦是谁家的好儿郎。
在得知四皇子和清风身份的后,都惊讶不已。
这跛足不受宠的四皇子,原来是这般风华无双。
传言他貌丑又跛足,定是嫉妒的人在无端造谣。
闺秀们被四皇子的盛世美颜陶醉不已,又对旁边一同出游的俩个女子嫉妒不已。
可在得知同行的绝色美人是和四皇子订婚的钟灵毓后,闺秀们心中的小火苗瞬间熄灭了。
别人家的花,也只能欣赏一下了。
在这个出行去奉元城的队伍里,有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的主人看到钟灵毓一行人,眉头紧皱,语气厌恶。
“这么冷的天,骑个马招摇过市,这个钟灵毓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说话的是吏部尚书的女儿任倾城。
她的侍女牡丹附和道,“小姐说的对,那钟灵毓哪有您端庄贤淑,您可千万不能因为她坏了心情,这次您和二皇子相约一起去游玩,多少闺秀都羡慕您呢。”
任倾城一听,心里舒畅了许多。
钟灵毓那个女人,就是再漂亮又如何,最后二皇子选择的还是自己。
怪不得二皇子说钟灵毓轻浮无德,不堪为二皇子妃呢,还是二皇子有眼光。
自己才是二皇子妃的最佳人选,将来堪为后宫主宰。
任倾城轻哼一声,扶了扶鬓边的步摇,装腔作势地说道。
“为了二皇子,咱们可得低调点,在外别总把二皇子挂在嘴边,去,吩咐车夫快些,莫让二皇子久等了。”
“是,小姐。”
牡丹殷勤地答道。
……
而此时,被念叨的二皇子君东霖,也看到了钟灵毓一行人。
看到钟灵毓笑靥如花和君东辰谈笑的样子,气得他后槽牙都要咬断了。
这个不识好歹的钟灵毓,穿的这么耀眼夺目、招蜂引蝶……
前几日,他听说是钟灵毓把何其的蛇毒治好了,上回钟老夫人的毒,也是她治好的。
连御医都解不了的毒,在钟灵毓面前,竟然能轻松化解。
他与钟灵毓相识这么久,都要谈婚论嫁的地步了,竟然都不知道钟灵毓会医术,会解奇毒。
钟灵毓这出神入化的医术若能为自己所用,那还愁有多少人心不能收拢。
可恶!
看来钟灵毓之前分明就是在耍自己,根本没有对自己真心过!
等他当上太子,必须让钟灵毓后悔这么愚弄自己!
……
策马飞奔的钟灵毓,不知道自己只是跑个马,都能给自己拉一波仇恨。
几人精力充沛,没有停歇,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就看到了奉元城的城门。
到底是远离雍城,边关战事似乎对这里的百姓没有一丝影响。
城门口聚集着的商贩,挑着货物,有序排队检查等着进城。
还有一些普通百姓挎着菜篮子,篮子里装着的新鲜鸡蛋和不多的青菜,应该也是要进城贩卖。
钟灵毓几人也牵着马顺着人流准备进城。
人群中的几人正在讨论的话题,引起了钟灵毓的注意。
一个挑着柴火的男子挑起的话题。
“哎,你听说了没,咱们奉元城里的首富宋员外,在重金求名医呢。”
“为什么啊?”
“听说啊,他那唯一的儿子不知怎么回事,一直卧床不起,多少名医来了都没有看出来问题。”
“都说是这是宋员外为商太奸,所以得的报应!”
“报应不报应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悬赏一万两,这可是我十辈子都挣不来的钱啊!”
一个挑着一堆编织篮子的农夫说道,“不说不说了,今天的口粮还没挣够呢,为那些富人操什么闲心……”
……
冷月听到这几个农夫的话,用手肘捣了捣钟灵毓的胳膊。
“哎,一万两呢,要不要去赚个意外之财?”
钟灵毓笑着摇了摇头。
“这钱哪有那么好赚的,人家遍寻名医都没有解决,我几斤几两,就不去献丑了。咱们这趟,是专程来玩的,走吧。”
就像刚才那个手艺人说的,这件事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她还不至于自大到遇到所有病人都出手一试。
她时刻谨记自己还是个医学学徒,不能贸然出手,惹祸上身。
当然,这世界上的事,本来就事与愿违。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有些事还真不要说的太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