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驹子只是个小混混、说好听的叫江湖中人,但是像他们这种人都是异常的聪明,脑瓜不好使那可吃不了这碗饭。
那个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赵雅婷与根壮两个人有着特殊的关系。
根壮的情况驹子大致了解了,根壮问驹子:“你怎么跑到市里来了,你毛纺厂宿舍那套房子又是怎么回事啊?”
驹子叹了口气,有些伤感的说道:“我父母都是毛纺厂的职工,我父亲前些年去世了,我接了他的班……”
驹子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半响才又接着说道:“也怪我那个时候年轻不懂事,班也不正经上,与一帮狐朋狗友吃吃喝喝,后来就被厂里给开除了,媳妇也跟我离婚回了娘家”
根壮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啊!”
驹子一脸不忿的说道:“你是不知道,是姓王的那个王八蛋故意整我”
根壮有些纳闷儿的问道:“人家厂长为什么要故意整你啊?”
驹子猥琐的一笑说道:“那是因为王厂长与厂工会的一个小娘们儿搞破鞋让我给抓了个正着”
驹子之前是在厂子的保卫科工作,每天三班倒,当时毛纺厂有五千多名职工,主要生产羊毛尼,年产量在全省数一数二,是绝对的国有大厂。
到了晚上除了保卫科的负责安全保卫工作之外,领导层也会轮流值班处理可能临时发生的一些事情。
毛纺厂的产量很大,有四个大约一千多平米的库房,有的是用来存放原料,有的是存放成品毛尼布。
这些可都是易燃品,见一丁点火星儿那可就付之一炬了,还有就是要防盗。
当时特别流行呢子大衣,而这些成品的羊毛尼是最好的料子,除了要防范外盗,还要注意内贼。
有一天轮驹子上夜班,这小子又喝的差不多了,轮到他巡逻的时候,这小子直接就在其中一间库房里随便找了个地方,躺在羊毛尼堆上就睡着了。
就在驹子睡的正香的时候,隐隐的就听见有男女急促的喘息声。
然而这种喘息声就像是剧烈运动过后所发出的,但同时还夹杂着一丝暧昧诱惑,使人听了会想入非非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驹子已经不是什么愣头青傻小子了,清楚这种声音会在什么情况下产生。
一开始驹子还以为自己在做春梦,半梦半醒间也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渐渐的,急促的喘息声变成了低声呻吟,似乎还有女人在胡乱含糊不清的轻声说着什么。
突然就听见一声“闷哼”,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驹子虽然喝了酒,但毕竟是在上班、又是在这种环境下睡的也不可能太死,他突然就睁开眼睛站了起来,还条件反射般的大喊了一声。
“谁?”
驹子话音未落,就听见身旁不远处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啊……!”
库房没有窗户,但是棚顶的射灯二十四小时不熄,到了晚上不能说是亮如白昼,但也并不昏暗。
驹子顺着声音扭身查看,就见一男一女正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又借着射灯的光亮仔细一分辨,原来是王厂长与厂工会一名女干事。
王厂长一见驹子,是又羞又恼更是一脸的惊恐。
驹子在厂里是有名的混不吝,这种事让他撞见还指不定会如何借此要挟呢。
撞见这种事不止是当事人感觉异常的尴尬,旁观者也是很尴尬的。
驹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还是没有完全清醒,居然顺嘴说了句:“厂长……忙着呢?”
王厂长可能也是完全没想到驹子会这么问,随口答道:“那什么……我们谈点重要工作……办公室不太方便”
“噢……那那……厂长你们忙着,我我……得巡逻去了”
说着,急急忙忙就离开了库房。
驹子这么做是既懂事又识眼色,真可谓是情商不低,王厂长肯定会利用职权之便报答他的。
然而接下来驹子仗着抓到了王厂长的“小辫子”在厂里就更肆无忌惮了,
动不动就旷工好多天见不到人影儿,要不就是酒醉上岗,而且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保卫科的领导自然是不能不管,向厂里也反映了好多次,可是厂里却一直也没个态度。
直到有一天驹子上夜班,这小子又喝多了,躺在库房里吸着烟就睡着了,结果导致了一场火灾。
好在前一天出货,这间库房的羊毛尼绝大部分都被拉走了,要不然把驹子也得烧死在里面。
损失倒是不大,但性质却十分的恶劣影响也十分的坏,厂里决定开除他,并罚款两千。
其实驹子能落个这样的结果就算不错了,就是把他交给公安部门处理也属正常。
驹子心里也清楚,但是他不甘心、本身又是混不吝的性格,这小子直接就去找王厂长。
王厂长也挺够意思,可以免除罚款,但开除是肯定的。
驹子就威胁王厂长要是开除他,他就把王厂长的那些粑粑事说出去。
职工醉酒上岗导致火灾致使国有财产遭到损失,发生这样的事情王厂长也保不了他。
然而驹子也真是说话算话,就把王厂长与厂工会女干事的奸情捅到了上级部门。
虽然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都是驹子亲眼所见,但他并没有实质上的证据,空口白牙的谁敢确定是真是假呀?
再加上王厂长在“上面”也有人,事情就像是石沉大海不了了之了。
驹子不服气,又接连上告,但是人家在摸清了驹子的性格为人以及他给厂子造成的损失后,就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至于王厂长是否真的与厂工会的女干事有奸情,这种事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又会去深究呢?
至此,驹子与王厂长算是结下了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