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解除?”楚以骨拽着洛域的手臂。
“就算师父在这里,也不可能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将他拉回现实,还是要看舅舅的自身抵抗能力。”洛域望着躺在床榻上的沈清孤,心中疑惑不解:“凭舅舅的定力,不该被控制的。”
“你先救他!”
众人都被洛域一手赶出去,包括楚以骨,洛域过了整整两个时辰才从沈清孤的房间走出来,满屋子的血腥味,在那一刻,破门而出。
“你先告诉隐卫,让他们顺着线索继续找下去,太子身边的柳弦君不得释放,顺着控制人心的剧毒去查东宫。”楚以骨条理清晰的告诉洛域,让他转述。
自从那日开始,楚以骨守在沈清孤的身边,两日不眠,灯光烛火燃尽时,沈清孤的眉眼动了动,就是这一丝的希望,楚以骨守了两日。
沈清孤慢慢的在燃尽的油灯前睁开眼睛,只是一眼的光明过后,就是灯灭油尽的黑暗,只是在他闭眼时,他感触到了楚以骨的手心温度。
沈清孤顺着手望向楚以骨的脸,隔着床幔,那张脸依旧精致、丰神俊朗,他隔着床幔,在薄纱处描摹他的眉眼,无人无声处,沈清孤的爱意才得已见人。
“清孤……”模模糊糊间,楚以骨梦呓出沈清孤的名字,另一只手扑向床幔,似乎是想要抓住他,却只能扑到冰冷的薄纱。
沈清孤在他的手扑上来时,立即收手,同时,缓缓起身,抽出躺在楚以骨手心中的手,这细微的动作,惹的楚以骨从梦境中回到现实。
沈清孤在他朦胧时,用手抚上他的头,他身上的夹竹桃粉混着药香,有安眠的效果。沈清孤用哄小孩儿的招数,拍着楚以骨的头,轻轻的哄着他:“你太困了,睡吧。”
“清孤……你别离开我……我们不斗了……不斗了……只要沈颜凌一辈子在朝阳山不出来……我就当做他死了……好吗?”
楚以骨在梦与现实混淆时,将心底的秘密脱口而出,沈清孤不禁身躯一震,随即苦笑着,低语在他的耳边:“我们都没有退路了……”
沈清孤将楚以骨轻轻哄到睡着,或者说昏迷,他赤脚下床,换好一身黑色披风的衣物之后,推门而出,发觉天色已然昏暗。
“舅舅!你醒了?!”洛域立即冲过来,细心的检查沈清孤每一处细微的地方。
“我还好,楚以骨累坏了,我出门一趟,你去陪着他吧。”沈清孤随口打发走其余人,大步往外走。
洛域望着沈清孤的背影,鬼使神差的想道:“为何我觉得舅舅没有那么喜欢楚哥了?”
沈清孤并非是因为控制才睡过去这么久,而是因为身上的贪心毒素再次发动,他从梦境之中惊醒过来时,想起沈颜凌的处境。
沈清孤戴上帽子,将身体隐于阴暗的黑夜之中,轻功飞上屋顶,借着百家屋顶的高度,他轻而易举的进了紫禁城。
“什么人?!”
霎时间,守宫门的侍卫团团围过来,沈清孤大手一挥,玄色衣袍与黑夜融为一体,冰蓝色的内力向外一打,顿时昏倒一片。
沈清孤不论任何情况,直直的向皇宫中央冲去,冲到御书房时,刚好遇到还未批完奏折的皇帝。
“你!来人……唔!”皇帝还未喊出声,率先被沈清孤捂住嘴,用软剑架上脖子。
“你最好别喊出声,我若弑君,谁能拦住我?楚以骨吗?他的确能拦住我,但若是我朝阳山真的动怒,你觉得谁能拦?”沈清孤笑的阴险,将捂着皇帝的嘴放下。
“你到底要做什么?”皇帝真是怕了沈清孤的嘴脸了,尤其看着那张面具,渐渐他已经不明白,这面具之下,到底是多可怕的灵魂。
“我要龙脉,你身子里的龙脉。”沈清孤敲了敲皇帝的肩膀,明摆着是不肯罢休的模样。“你若是不肯亲自下手,我来刨,就是疼些。”
“别别别,我……我有……”皇帝颤颤巍巍的看着横在脖子上的剑,挪动身子,打开书案下的暗格,献宝似的献给沈清孤。
“你没用?”沈清孤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
“太医说,龙脉不是朕本有的,因此……只吸收一半,你有……一半也够了……吧。”皇帝颤颤巍巍的拿给沈清孤,手都在颤抖。
沈清孤接过檀木盒子,一手刀打晕皇帝,慢悠悠的打开檀木盒子,看着其中发光的丝线样式的龙脉,当机立断的关上盒子。
沈清孤凭着轻功回到自己的府邸,没想到惊动的禁卫竟追过来,月黑风高,他的轻功向来极好,沈清孤不得已,只得先躲进偏院。
沈清孤刚躲进去,就碰到发疯的沈颜凌,沈颜凌这么久未曾出来,是因当时触碰龙脉时的伤势未好,加之沈清孤用内力锁死这里。
“师尊!!”
沈清孤手中捏着盒子,几乎腾不开手来应对发疯的沈颜凌,一只手应对上沈颜凌的内力,沈清孤被打的身子撞在门上,口吐鲜血。
沈颜凌发疯的抓住沈清孤的衣领,一掌打在他的胸口,登时胸口血液翻涌,一口浊血吐个干净,贪心的毒素瞬间从胸口蔓延到身体各侧,手腕上的血线瞬间增长。
“师尊……我是清孤……”
沈清孤抓住沈颜凌的手腕,没想到被反将一军,瞬间被一掌打的经脉受损,之前断裂的四根经脉受到极大的折损。
沈清孤再没力气去拦沈颜凌逃出去,他像是顺着空气中的味道,一路去寻楚以骨。
沈清孤抓住身侧来救的红莲卫,口中的浊血糊住他的喉咙,说出的话极其哑且不清:“告诉阿骨……快跑……”
“别管我!!快去!!”沈清孤推搡着红莲卫,看着红莲卫远去时,嘴中不停念叨:“阿骨……快跑……快跑……”
沈清孤胸口疼得厉害,眼角蔓延上黑紫色的毒素纹路,像是从血液之中蔓延出来的毒素,几乎攻心。
沈颜凌一路找到了洛域,将人打倒在地上,红莲卫急忙赶到,与沈颜凌厮打起来,自然只有挨打的份,他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去找……楚大人!!”
洛域从地上爬起来,沈颜凌发觉时,红莲卫再次抱住他的双腿,紧紧禁锢住他的动作,大喊着:“快点!!”
洛域去找楚以骨时,楚以骨早已起身,清狼出鞘刺破沈颜凌的肩膀,他夺门而出,见到沈颜凌时,眼底的杀意浓郁。
“我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楚以骨与沈颜凌当即厮打在一起,两个人刀光剑影,旁边的人几乎看不见两个人的动作,更是凑不近二人的身侧,倒在地上的红莲卫,再没了力气,昏了过去。
楚以骨的清狼极快,杀意极重,与空手的沈颜凌打斗在一起时,自然是占乘上风,最后一剑被沈颜凌双手控住。
沈颜凌右手一转,左手借力而起,一掌打在楚以骨的剑刃之上,楚以骨不禁冷笑,将清狼的剑尖卸了力,任凭他打过来,随即急速绕过他的身侧,在他未曾反应过来时,一掌打在他的后肩处。
“噗!!”沈颜凌一口鲜血吐出来,回眸看向楚以骨的眼底,杀意横行,他疯笑起来:“你会害死他……”
沈颜凌的意识从未清晰过,他胸口的疼痛蔓延出来,在他的眼前,从未出现过任何人的影子,只有源源不断的恨意涌入心头,浑身脱力之后,向下倒去。
“阿余……”沈颜凌倒在地上,紧紧捏住自己的右手,生生攥成拳头,像是手心有着什么东西,要将它碾碎一般。
楚以骨看着倒在地上昏迷的沈颜凌,捏紧自己手中的剑柄,双手一握,狠下心,向下一刺,登时,内力几乎震开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