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通过招安和诱捕等手段,将境内十二股中大型的匪患全部清除,得匪寇七百多人,整个境内三县,一时肃然。
对于这些匪寇,黄元当然不可能将其招安为军队,省得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除了首领,其他人都被送到隶屯农场去屯田了。
虽然这种行为有些背信弃义,但黄元也只能告诉自己,这些贼寇作恶多端,对待这些贼寇,不必讲究道义。
当然一众贼首得以幸免,因为黄元还要用这些人来对付地方豪强。
其实整个作唐三县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豪强,即使他们很多人实力很强大,但并不为主流阶层承认,所以黄元才敢对这些人肆无忌惮地下手。
十月初四,本来只是对黄元出兵的张羡似乎有了更足的底气,竟然宣布讨伐荆州牧刘表,其子张怿亦率兵万人,到达了重镇益阳,兵锋直指作唐。
就在同一日,黄元命人给作唐三县境内二十余个豪强送信,邀请他们前来一晤。
作唐三县的豪强,实力最强的乃是孱陵人王攀和零阳人田忠,至于作唐,反而没什么大的势力。
王攀世代在郡内为吏,在荆南的关系盘根错节,跟张羡也有关系。而田忠则是昔日五溪蛮酋领田强的后人,是五溪蛮与官府的中间联络人,手中光是蛮兵便有数百人。其他各家,或是为官、为吏,或是有蛮人关系,上上下下,把持住三县之事。
这也是黄元要除掉这群人最重要的原因。不铲除地方上的原有势力,他们怎么彻底收拢权力。
一众豪强收到消息后,各自去见王攀和田忠。
这种事情,小势力自然要跟着大势力走,他们可不敢冒头。
无论是王攀还是田忠,对于黄元并不以为意。在他们看来,不管谁来武陵做官,都得依靠他们这些地方势力。
而且王、田二人亦是各有倚仗。
王攀已经得到张羡出兵的消息,还收到了张羡的邀约,只待张羡的兵打到作唐,他便起兵响应。田忠更是认为自己身后有五溪蛮,敢动自己的,除非不怕五溪蛮生乱,可是又有那个人不怕呢?
不过黄元到底是官府任命的三县之主,二人倒也不想贸然得罪,便决定前往。
对于黄元此番召见,二人猜测应该是黄元对张羡出兵一事心存畏惧,想向他们请求兵马钱粮的支持,因此打定主意,趁着这个机会,获取更多的权利。
众人很快到了作唐,前来迎接的乃是杨洪。
二人见到黄元竟然没有亲自前来迎接,顿时有些恼怒,心生不悦。黄元都要求着他们了,还摆这么大的架子。
王攀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汉家豪强,勉强维持着面子,而田忠直接不满地说道:“我上次去见武陵郡太守,也没有你们校尉这般架子大。”
杨洪心中顿时恼怒,可面子上也只得维持。
杨洪将众人请入校尉府,王攀便随意地问道:“不知为何没有见到黄明廷(汉代人对县令的敬称)?”
杨洪道:“我家校尉正在处置公事,实在抽不开身,这才让在下来接待诸位。诸位且稍待,待忙问公事,便会设宴招待诸位。”
“早说有事,我们就晚来了。”
田忠大大咧咧地嚷嚷起来,王攀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对其粗野无礼满是鄙夷。
众人待在堂上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上午到下午,再到日落西山,众人的心也变得急不可耐起来。
田忠又问了多次黄元为何不来,杨洪只是推托黄元“公务尚未忙完。”
此时的黄元哪有什么公务,而是正在隔壁观察着众人。之所以将众人在这晾着,只是为两县的军队争取时间。
黄元定下对这些人动手的时间,便让法正带着庚、辛二曲前往孱陵,马忠带着无当、壬、护军三曲前往零阳,配合黄袭、郑绰二人,对这些豪强动手。
一直到酉时过半,等了快一天的豪强们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田忠第一个站了起来,就要离开。
可等他到了门口,便有人上前将他拦住。
王攀见状,立刻问道:“杨县丞,这是何意?”
杨洪站起身来说道:“怎么回事,我去看看。”说着杨洪便往外而去,很快不见了踪迹。
田忠想强闯,可是明晃晃的刀枪直对着他,让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又返回位置。
这时王攀才意识到,黄元是将他们软禁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根本无人搭理他。
面对未知的结果,众人顿时惊惧起来。
直到亥时,精神已经快要崩溃的众人终于等来了的杨洪,还有大队的士兵。
众人看到全副武装的士兵,俱是惊慌,还是王攀大着胆子上前问道:“杨县丞,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杨洪笑道:“今已查清,王攀、田忠······与张羡勾结,意图发动叛乱,奉州府之命,逮捕尔等贼寇。”
“污蔑,这是污蔑。”
“我要见黄元。”
田忠也大声喊道:“黄元何在?你难道不在乎九溪十八峒的蛮人反应吗?你今日胆敢害我,明日便是武陵尽反。”
杨洪笑道:“田忠,别把自己当作五溪蛮的首领,我知道你是官府和五溪蛮之间的重要人物,可是今日你死了,明日便会有别人代替,所以还是省省力气。”
王攀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大声吼道:“为何要杀我等?”
“诸位有何功于国家,却霸占土地,兼并人口,把持地方,与官府抗衡,难道这不是取死之道?”
杨洪说完,便让人将这群人给推了下去。
很快田忠等人的人头便送到黄元面前。
黄元看着这些人头,对黄云说道:“知道我为何要对他们动手,甚至都不招降他们吗?”
黄云摇摇头。
“国家的根本,在土地,在人口。豪强占据的多了,官府能控制的便少了,这便是双方的核心矛盾。
他们不可能将赖以生存的根基给我,那我要从他们手中夺得,便只得将他们杀了。”
黄云不解道:“难道以后要以杀开道吗?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杀光所有的豪强,而且还会遭到他们疯狂的抵抗。”
“所以他们被杀的原因是通贼。未来怎么处理这些问题,我尚未想好,但目前杀人却是最快捷、有效的办法。”
“可是兄长也说过,欲速则不达。”
黄元听后,满是笑容。
“你能独立思考,便是长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