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还没到兵营,就大声在外面喊:“老俞,快出来,你酒友来了!”
周博仁被这个声音震得耳膜疼,好家伙,让自己想起来自家的丫鬟小翠,也是嗓门大,不知道明朝人是不是因为通讯基本靠吼,所以嗓门特别大。
这徐渭也没有个正行,也没有读书人那种矜持,哪怕有自傲也是好的啊。
在胡宗宪的帐下,徐渭可以说就是一个奇葩,人家见到胡大人,都是恭恭敬敬,说话都不敢大声,可徐渭经常戴着破头巾,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衣,昂首阔步,就是个老农,跟周博仁现在见的模样不说一模一样,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每次会议上,其他人都恭恭敬敬,唯有徐渭,不拘礼法,见了胡大人连招呼都不打,拱拱手就自顾自地坐下来,说话时也不知降低声音,而是高谈阔论。
有时候在厅堂上,徐渭也肆无忌惮地谈笑戏谑,更有甚者,他毫不收敛,和一些风流青年狂喝,深夜也不回营。
其他人都畏畏缩缩,兢兢业业,唯有徐渭,自由自在,所以很多人都看他不爽,但胡宗宪却不怪罪。
这种人,你能怎么着他?
书法比得上他的,文学又比不过。
文学比得上他的,又没他会打仗。
打仗打得好的,在政事上也没他机灵。
在政事上能左右逢源的,画画又不是他的对手。
就是这么diao,就是这么一个狂人,你能奈他何?
俞大猷听到徐渭的声音,嗖地一下从营帐里跑出来,鞋子都没穿。
周博仁愣住了,但凡是跟徐渭熟的人,都没有个正经样吗?
还有老俞啊,你这怎么跟曹操还学上了,光脚丫迎人呢。
徐渭上前,一拳打在武术大师俞大猷的肩膀上,笑道:“你在这咋不告诉我,我馋酒了最近,早知道你在这我非得来喝你这个大户不可。”
俞大猷笑嘻嘻的,一扫之前被倭刀架在武术大师脖子上的颓势,一边揉肩膀一边说:“你这个后生咋力气还是这么大。”
看到他俩说说笑笑的样子,周博仁看着很温馨,战友情这可不是盖的,说不定都是对方战场上的救命人。
让他俩去闹吧,自己去看看自己的两个连队。
为什么要带上一连和二连,周博仁是分队的时候故意的。
他把自己认为最好的士兵,都编在番号靠前的部队,而不是把好兵平均分配。
为什么呢?因为这样他好根据不同的任务种类分配不同的士兵,同时还能在各个连队里形成互相攀比的风气。
大家都是同一批入军营的,凭啥你的军功比我多?凭啥有任务你上我不能上?
周博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士兵没有脾气,那岂不是软脚虾。
“集合!”周博仁到了自己两个连的营地,大声喊道。
这个营地是自己故意跟俞大猷和戚继光隔离开的,为的就是秘密地训练。
“一连连长赵德盛出列!二连连长张德光出列!”周博仁吼道。
好巧不巧的,俩人都是德字辈,因为这个这俩人没有少明里暗里较劲。
“我让你们按照特种规则训练的士兵,现在训练的怎样了?”
“报告家主,一连(二连)已经按照家主要求整训完毕,请指示!”两人同步回答道。
“很好,现在全体都有,按照科目训练!”周博仁下令道。
一二连的士兵顿时在营地里运动起来。如果要是现代的人看到营地里布置的场景,就会想到:“我擦,这不是pLA训练的障碍越野吗。”
匍匐前进、负重障碍跑步、快速攀爬绳降、600米障碍跑步、400米高低栏、携带弹药箱翻坑道跑等等,然后在木匠做的单杠上引体向上、木架上攀爬、水池里负重游泳,最后来一套军体拳去去寒气...
这真是魔鬼训练。
周博仁士兵可以配备的武器比较多。
除了常规的振南步枪,六磅野战炮配上开花弹,黑刀黑匕首以及工兵铲,还配有一些好东西。
一是陶罐手榴弹,里面有各种比指甲盖略小的小铁块混着颗粒黑火药,爆炸起来破片杀伤力爽歪歪,而且还配有一种可拆卸的半人高的小型投石机,这种投石机每个班配备两台,可以投掷这种陶罐手榴弹到百米开外。
二是炸药包,虽然黑火药的炸药包效果不好,但是也能在地上炸出来半米深的洞。十个绑在一起用引线同时点燃,周博仁士兵测试过,可以炸毁他们专门制造用来测试的城门。周博仁还用精铁做了类似铁皮汽油桶的大桶,配上圆形的厚木板,妥妥的pLA的没良心炮,由于是曲射的而且射程近,射程约500米内,可以跟六磅野战炮1300米射程搭配使用。
三是水力锻锤造出来的板甲,当然这次周博仁没有带,放在义乌兵营了。
四是热气球,这个不难造,只不过周博仁造了俩,这次带了一个,以备不时之需。周博仁还在热气球的框里装了一个脚踏木质螺旋桨,可以在无风的天气下以缓慢的速度移动。
五是骑兵克星铁丝网,技术上已经不存在什么难题,而且还是用生铁造的,周博仁作为战略储备也放在义乌,万一有一天对线蒙古部落,配合用自己造的挖圆形手臂粗的陷马坑神器,那个场面想想就美滋滋。
本来周博仁想给每个士兵都配上格洛克和巴雷特,但是系统那边只能配备自己才能用的,无法大批量装备,真是比较棘手。
晚上,周博仁拆开自己爱徒申时行的信,发现申时行已经跟严嵩派系对上线了。
“师父,最近严嵩为了获得北宋画家张择端所做的《清明上河图》,有很大嫌疑杀害两人。严嵩知道此图藏在员外郎王振斋的手中,便派了蓟门总督也就是王忏去买。王振斋怕严嵩的滔天权势,但舍不得交出这画,就找名家临摹一幅送给了严嵩。严嵩不知这是假画,公开时被曾装裱此画的装裱师看了出来。严嵩自然怒不可遏,随即以欺相的罪名捉拿了王振斋。”
“王振斋只能招出此画真迹在他舅陆治手中,严嵩又用权势从陆治手中抢了过来。可怜王振斋最后惨死在狱中。”
“我曾上疏给皇帝说了此事,但是没有下文,估计奏章没有被皇帝看到,但是严嵩也没报复于我,想来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
好家伙,这申时行怎么这么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