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文就赶紧起床骑车赶往侯子越说的那个木器厂,此时正值春末夏初,天亮得也比较早。
等李文赶到那个地方时,发现这是一个十分破旧,基金与废弃的木器厂,大门破破烂烂,里面的道路坑坑洼洼,远远地李文看见干爸扛着一把扫帚,身子有点佝偻地向着厂里走去,看样子是一早就扫完马路了。
干爸在前面走着,后面还跟着一个像是看守的人,这是一个很清秀的小伙子,要不是胳膊上的红袖章,真的难说他是看守人员。看着干爸走进厂里,这名看守并没有跟进去,而是走进厂门边的一间写有值班室的房子里。
李文直接骑车来到了这个值班室边,透过窗户,这名看守看到了李文,盯着李文看来一会,才出口说道:
“您是文爷?”
“我是李文,你认识我?”
“文爷,我叫黄海林,我表哥是城西的小林。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哦,原来是小林的表弟,那咱们都是自己人了,我也就不客气啦,我想进去看看人,你看可以吗?”
“文爷,现在上面规定不允许任何人接触,但是您来了,我当人得让您进去不是,只要是我当班,您随时都可以。”
“行,那谢谢你了,兄弟。”
李文从包中取出一个微型收音机递给了黄海林:
“兄弟,这是一个小型收音机,你留着听听闷。”
“文爷,这不好吧,我怎么能拿您的东西。”
“哎,这没什么的,咱们都是自己兄弟,你就当是小林给你的。”
“既然文爷这样说,我就拿着了。不过文爷,我多说一句,你最好弄点粮食来,这一家六口人可能今天就要挨饿了。”
“行,谢谢你兄弟,我这就去找粮食去。”
听了看守的话,李文不由得心中发紧,干爸一家可是受了大折磨了,说是一家六口,还好一家子都在一起,也是个慰藉。李文骑车离开木器厂门口,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取出了一些物资。
一袋子白面、一袋子大米以及2瓶豆油、2袋食盐,5斤猪肉,两只烧鸡,顺便给干爸带来两瓶茅台、2条中华烟,给两个孩子带来一点大白兔奶糖。将一切装好放在车上,李文又来到了木器厂,在门前同黄海林打了一个招呼:
“兄弟,那我就进去了。”
“文爷,今天白天都是我值班,你不要担心时间啊,尽管待着就行。”
李文答应了一声就骑车向里面走去,但是厂区的道路实在是破烂,自行车骑在上面都容易摔倒,李文只好下来推行。
按照黄海林指示的方向,李文在木器厂最后一排外观非常破旧的宿舍找到了干爸住的地方,这是位于最后一排最外面的三间房子,好在还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建有一个大门。
李文来到门前,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走上前用力地敲了敲门,里面立即就没了声音,随后就听见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门被打开了,开门的依然是嫂子王丽,但她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开朗。看到是李文站在门前,王丽话未出口便流下眼泪:
“小文,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还敢过来啊,你不要命了。”
“嫂子,快让我进去,这路是这么难走啊。”
这时家里的人都出来了,看到是李文,干爸、干妈还有林飞都走了出来,都是激动得不行了。
“小文,你快走,以后不要来了,干爸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就是啊小文,听你干爸的,赶快离开这里,以后也别来了,听话啊孩子。”
李文听得心里非常感动,这是怕自己受到伤害啊。
“干爸、干妈,不要紧的,门前的看守是我们自己人,以后对你们也会好些,不要担心了。”
听到李文这样说,干爸干妈才放下心来。李文赶紧把拿来的东西拿下来:
“干妈,我告诉我还需要些什么,我让人去给送来,以后这家里的粮食及其他东西都由我来弄,您就不要出去了。”
看着李文拿来的米面等东西,王丽在那边说道:
“小文,还好你今天来了,要不我们今天都要挨饿了,昨天最后一点玉米面都让我们吃了,今天是一点吃的都没有了。就还有一点青菜类,刚才我都准备煮青菜吃了。”
“我是昨天夜里才知道你们在这里的。干爸,我发动黑市的全部人手找了你们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一点信息,他们把你带哪去了。”
“哎,直接就把我们全家都发配到内蒙了,你在这里怎么能找到呢,后来不知为什么又把我们给安置到这里了。”
“这里还有其他问题吧,要是把你们发送到内蒙走的是正规手续,我应该查得到,但是所有革委会的人都说不知道,这就有问题了。”
“好了,你就不要管这些了,以后你还是少来吧,来多了不好。”
“干爸,你这就不明白了,我来这里,那些看守是不会报告的,他们也是怕我的,而且他们的亲戚还在我黑市里做管理的。”
“干爸,这些你就不要管了,我想问你,是不是可以把你们接出去,我可以活动活动。”
“不要想这条路,要是可以的话,你就把你哥嫂还有两个孩子一起接出去,我和你干妈是必须在这里的,你哥嫂本身没有问题,只是受到我的牵连。”
“爸,我们不要出去,咱们全家还是在一起吧。”
“哥,你别犯晕啊,干爸说得是,起码要把你们四口接出去,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后悔都来不及,这些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出的。”
“再说了,你出去后也可以来看看干爸干妈,还能带来外面的信息,也能多送点东西来。”
“哎,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干爸,我看你可能知道情况也有可能会不好,要是真的那样,我就把哥嫂一家全部送到外面去了,你倒是可别怪我啊。”
“小文,干爸谢谢你,要是真的到了那天,一切就都交给你安排了,无论如何要保证孩子们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