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煜城一心寻找汝窑天青釉瓷盘碎片时，摊主不乐意了，他皱着眉头，面色不悦的看向苏煜城。
“喂，你乱翻什么？”
“我的瓷器碎片很贵的，你不买的话别乱翻。”
直到这时，苏煜城才反应过来，他被惊喜冲昏头脑，刚刚的表现有些太过夸张。
随着理智的回归，他也意识到这些瓷器，以及这位摊主有些不对劲。
苏煜城刚刚翻动摊位上的瓷器，发现这些非同一朝代的瓷器上拥有一个相同点，这些瓷器全部被火烧过。
并且，这些瓷器是被人为破坏的。
他从好几件瓷器上都发现一模一样的，被重物击碎的痕迹。
虽然摊主已经对这些瓷器碎片进行清洗，但苏煜城远超常人的视力，依旧可以发现这些极其细微的小细节。
汝窑瓷器那可是瓷器中的极品，随便一件都是千万起步，像摊位上这种精品天青釉汝窑瓷器，价格以亿为单位。
什么人，会把这种等级的瓷器主动打破，并将他们统一焚烧？
搞笑的是，瓷器的烧制温度极高，普通火焰是无法烧毁这些瓷器的。
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融化这些极品瓷器，而是单纯的将它们破坏掉。
究竟是什么人，闲的蛋疼，将如此珍贵的极品瓷器全部摧毁？
再观察眼前这位摊主，一副工地工人的穿着打扮，一点都不像古玩贩子。
这些极品瓷器碎片出现在他手中，非常突兀。
苏煜城怀疑，对方可能知道一个藏有大量瓷器碎片的地方。
说不定，那里还有更多瓷器碎片，还未被对方得手！
想到这些，苏煜城小心脏砰砰乱跳，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强压内心的激动之情，装出一副很平静的模样。
“大哥，我就是干这一行的，你放心，我不给你添乱。”
“你这瓷器碎片看起来挺不一样的，具体怎么卖，如果价格合适我多买一些。”
摊主之所以呵斥苏煜城，只因为苏煜城打扮得太过骚包，跟个霸道总裁似的，与潘家园旧货市场气氛不符。
他以为苏煜城是来捣乱的，才对苏煜城进行警告。
听闻苏煜城对他手中的瓷器碎片感兴趣后，立即变了脸色，笑呵呵的应和起来。
“哦，原来是行里的老板呀！”
“看您穿得这么好，应该是院里的大老板吧？”
呃！
苏煜城扁扁嘴，他确实准备当古玩店老板，但现在还不是。
为了更好的从对方口中套取信息，他只能临时编造故事，忽悠对方。
“对，我就在内院，今天随便转转，没想到会遇到感兴趣的玩意。”
“你这些瓷器碎片品类挺多的，看起来眼花缭乱，这是从哪淘来了？”
闻言，摊主瞳孔一阵收缩，露出一抹警戒之色。
“东西哪来的不重要，我看你像个大老板，这些瓷器碎片打包卖给你，1万块怎么样？”
听到对方的开价，苏煜城就知道摊主是外行。
他昨天晚上在鬼市逛了一圈，鬼市上最便宜的民国、晚清民窑瓷器碎片，还要10块\/片起步。
那些带有官窑底款、重要位置的瓷器碎片，价格可以卖到几百、几千，甚至上万。
对方摊位上的瓷器碎片，少说有200片，打包才1万块钱，这个价格纯属白菜价。
即便摊主给的价格已经是白菜价，苏煜城依旧不能立刻答应下来，这是买卖的基本原则。
他笑着摇摇头，“大哥，你这些瓷器碎片盘、碗、瓶、匙之类的玩意都有，还不一定全，这个价格太贵了。”
“3000，我打包带走怎么样？”
苏煜城一点都不客气，上来就狠狠的砍了一刀。
摊主连连摇头，“老板，我看你穿得这么体面，肯定是不差钱的主，不至于跟我计较这几千块钱吧？”
“1万块钱真不贵，要不是急着出手，我这个价都不卖。”
“我最多给你便宜200，再便宜肯定不行。”
听闻摊主着急出手，苏煜城嘴角微微上扬。
买卖双方谈判中，绝对不能露出底牌，尤其是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着急出手。
对方越着急，苏煜城越胜券在握。
“大哥，你别看我穿得好，其实我没什么钱。”
“我看你也挺不容易的，我再让一步，5000全部打包带走！”
“你要是觉得不行，我就挑几块我喜欢的碎片算了！”
摊主名叫王占宽，虽然打扮得不起眼，却是帝都本地户，家住帝都郊区，经营一座果山。
前些天，看果园的老狗死了，他在山脚下的山沟沟里给狗挖坑埋葬，挖着挖着，挖出来一堆瓷器碎片。
起初，王占宽以为挖到一处古墓，高兴得不行。
小心翼翼的向下挖掘，结果地下并没有墓室，只有一堆被烧得漆黑的瓷器残片，以及大量未燃尽的木材。
他也摸不准这些东西值不值钱，挑选一些看起来比较好看的瓷器碎片，来到潘家园，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可是，他连续找数家店铺回收，人家给他的回收价极低，还不够他来回的公交车费，给他气得够呛，只能花最少的钱，窝在大棚角落摆摊。
这里本就偏僻，他摊位上连一件完整器都没有，根本就无人光顾。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瓷器碎片感兴趣的人，还这么抠！
王占宽咬咬牙，沉声说道：“老板，价格真不能再便宜了。”
“要不这样，1万块钱，你把这些瓷器碎片都带走，改天我在给你带来一批，保证让你凑出2件完整玩意，咋样？”
闻言，苏煜城眼前一亮。
摊主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他手中还有更多瓷器碎片。
他肯定知道一个藏有众多瓷器碎片的地方！
想到那里可能还有更多宋五大名窑瓷器，甚至是元青花瓷器，苏煜城兴奋得双手微微颤抖。
他笑嘻嘻的凑到摊主身边，低声说道：“大哥，我看出来了，您手里的宝贝不少！”
“明人不说暗话，我对你手中的瓷器碎片非常喜欢，你开个价吧！”
“价格要是合理，我全要了。”
王占宽两道浓眉紧锁，若不是已经在潘家园打听过他手中瓷器碎片的价值，他甚至怀疑他手中的瓷器碎片都是宝贝。
反正都是一些瓷器碎片，就算再值钱也不如一件完整瓷器。
既然他喜欢，就都卖给他好了！
王占宽咬咬牙，伸出右手，五指绷得笔直。
“5万，不二价！”
苏煜城并未着急讨价还价，而是追问具体信息。
“大概有多少？”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一山沟沟里面，有好多这样的瓷器碎片，肯定不止5倍这么多。”
“这样，您带我到现场看看，如果真如你所说，我直接给你转账，行吗？”
王占宽略微犹豫片刻，终是没能抵挡住5万的诱惑。
“行，你跟我走吧！”
“好嘞，你坐我车吧，咱们开车去。”
“行，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