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在的，万小姐这边请。”从姜早进门开始就没有看见过的掌柜，这时候一掀门帘出来了。
胖乎乎的脸上一双小眼睛被挤得更小。
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十分喜感。
姜早眼神略过去，只见进来一个身穿绿衣的小姑娘，不过是十五六岁，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盈盈一笑。
映得满室生辉。
万如珍带着个小丫鬟，十分利落的进了锦绣坊。
上次她看中的衣服一直没舍得买，这次终于下定决心来买了。
虽然家中有绣娘，但她总是喜欢新鲜样式。
掌柜的跟前跑后，取出一件别具特色的衣服。
春雨睁大眼睛，小声嘀咕，“也不是多漂亮啊。”
姜早咳了一声，让她不要乱说话。
那衣服，在春雨看来，衣料不是最华贵的，当然觉得不好。
但是在姜早看来，这衣服的款式比店铺里现有的都要亮眼。
万如珍耳朵很灵，一下子就听到了，“哪里不漂亮，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
语气不满。
姜早急忙起身，“还请这位姑娘海涵，我的小丫鬟不懂事。”
“哼，这还差不多。”万如珍并不是咄咄逼人的人。
但是见到姜早眼里没有惊艳。
反而心里没底了。
转头问自己的小丫鬟，“一水，不好看吗？”
一水是个大丫鬟，稳重得多，仔细看了一眼衣服，福了福身子，“小姐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
万如珍拿着衣服，“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不好看？这可是定州城头一份，再也没有这种款式了。”
她再看向姜早，“还是你见得太少。”
然后叫一水付钱。
姜早原本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艳，可是听到衣服的价格后着实睁大了眼睛。
这衣服，不过是多了点花样，就能比她那件同等料子做的贵上一倍。
这时候，那女孩也出来，手里拿着改好的衣服，“这位姑娘，你的衣服改好了。”
姜早叫春雨收下哎，着急的追出去。
万如珍才走出几步远，就被姜早追上了。
“你干什么？”她有些不满，明明自己急着回去试试衣服穿起来怎么样，那个不认识的小姑娘就追了上来。
还把自己拦住了。
姜早缓了口气，“你好，万姑娘。”
不等万如珍揣测她的来意，姜早立刻说道，“我见你手中的衣服样式新颖，但是不如京城的样式更好看，所以特地来告诉姑娘一声。”
万如珍本想生气，可是听到她话里的京城二字，马上收起怒气。
过段时间要见的人就从京城来，她一定要好好打扮，可是家里的衣服都是那些样子，一点儿也不好看。
“难道你......”
“姑娘猜得不错，我有个丫鬟正是从京城买来的，在家里画了很多京城的新样式，今天我就是带来定州，看看有没有师傅能做出来。”姜早的笑容恰到好处，“你说说，就这么巧，遇到了万姑娘，这些新样式的衣服一定跟万姑娘有缘。”
万如珍眼前一亮，“是哪种？快给我看看。”
姜早缓了缓，不急不徐的说，“有很多，不过大部分我都放在扶风县了，今天没有带过来，万姑娘如果喜欢，我下次给你带过来。”
姜早之所以追上万如珍，全在于万如珍腰带上的玉佩。
那玉佩墨白在来的路上给姜早说过。
定州城有名的富户万家的独女。
名下商铺无数。
要是和他们搭上线，那么一个合适的商铺就有可能到手。
“扶风县？那么远？”万如珍知道扶风县，有名的穷县。
穷到她从来没去过，家里的仆人偶有去过的，回来都是一身泥沙。
那时候，都是为了去看看扶风县产出的豆腐。
后来，定州城里固定有了豆腐摊，仆人就再也没去过了。
“是的，所以还请万姑娘耐心等待几天。”姜早抿嘴一笑，她还要回去现画呢。
万如珍要是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怎么忍得下那么几天的功夫。
干脆一咬牙，“我跟你去扶风县。”
一旁的丫鬟一水惊道，“小姐，不可。”
“哪有什么不可的？你天天就知道不可不可，在这样我就换成二清来伺候了。”
一水急忙闭嘴，眼睛看向姜早。
姜早没想到她是个急性子，连忙安抚，“那边的路不好走，还是请万姑娘耐心等待几天。”
“那你可要快点。”
姜早答应了。
两人约定下次在听雨茶楼见面。
回到客栈，怀风和墨白一无所获。
定州城的好铺子都有主，开得一般的铺子也没人卖，有几处卖的，地方不太好。
两人都有些沮丧。
姜早安慰了他们几句。
第二天，姜早再在城里转了一圈。
确定以后的发展方向。
这才带着三人回到扶风县。
夏花小脸红扑扑，十分兴奋的给姜早汇报这几天的工作。
听到一切顺利。
姜早忍不住夸赞了她几句，夏花这一晚上睡觉都是笑着的。
没多久，姜早带着画好的衣服样子再次来到定州。
这次，她带在身边的是夏花。
刚到听雨茶楼，报出个名字，就被掌柜的领到一间临窗的房间里。
里面早就坐着万如珍。
“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了你好几天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路上耽误了些时间。”
还是那烂烂的路耽误的。
本来水泥路很好走，谁知道走到一半开始下雨，那一段泥巴路差点让马车陷进去。
姜早的衣服还透着湿气。
还好那些画出来的衣服样子，保存得很好。
万如珍接过，迫不及待打开。
眼睛比油灯还亮。
不时发出啊的惊叹声。
好好的欣赏了一阵子，万如珍才叹道，“可惜，这些衣服样子，我家的绣娘都没有见过，肯定不会做。”
姜早抿了一口茶，还不错。
应该也不便宜。
“没关系，我这位小丫鬟会做。”
她把夏花叫到面前。
夏花紧张极了，来之前姜早已经跟她说了，带她来就是因为姜早发现她很厉害，能把自己画了一遍的衣服样子说个完完整整，而且还额能说出大概怎么做。
后来，姜早了解到，她虽然一直在村里长大，但是对这些格外感兴趣，也许是天赋使然，她一看见衣服和衣料就很有亲切感。
姜早心想，这大概就是天赋异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