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多亏你们以前的宣传做的好啊。”
吕成解释道:“听栓子说他们到的那天刚出摊,就有人认出了三个牛仔的招牌。
那几个放暑假回唐城的大学生号召力很强,引来了不少年轻人,一下子就打开了局面。
从那往后他们几乎每天都能碰到几个认出三个牛仔招牌的人,有的甚至还穿着三个牛仔的广告衫。”
陶月微唇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是好事儿啊,说明以前这些宣传没白做。”
不管是当初给同学们赞助广告衫,还是给客人们提供1块钱广告衫。
这些活动他们都是亏本在做,为的就是将三个牛仔的招牌扩散出去。
原先在京都时并没有太多感受,这次袁宁去了外地竟有了惊喜发现。
这正巧说明了他们之前的宣传活动非常成功!
吕成感叹道:“花小钱办大事,小陶,还是你眼光长远呐!”
陶月微轻笑一声:“吕哥,咱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对了,京都的业务怎么样?还顺利吗?”
“放心吧,有我在,这边一切都好。”吕成顺便关心问了句:“你们呢?买房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今天刚拿到房产证,回头重新装修一下请你跟袁哥到我的老洋房做客。”
“你们这效率够高的啊。”吕成有些诧异,随即又笑道:“成,等三个牛仔拓展到沪市,我一定过去坐坐。”
挂断电话回到客房,陶月微将吕成说的话复述一遍。
卓向阳还在感叹袁宁带队干得漂亮,黎南珍已经计算出唐城零售小队的销售情况。
“唐城一共摆了两个摊位,平均算下来每个款式的销量是京都这边的1.8倍到2倍,比我们最初计算的要多一些。”
陶月微点点头:“没错,有一点点广告效应加成,他们卖货的难度比我们当初小了点。
再加上牛仔服饰在唐城属于新鲜东西,大众的热情会更高涨一些,这是好事。”
卓向阳乐呵呵道:“唐城这算是开门红吧?不错不错,要是接下来这几个城市都这样就好了。”
黎南珍非常乐观:“开头第一个是最难的,现在唐城的局面已经打开,后面的人肯定更有信心。”
“没错。”陶月微笑眯眯道:“说不准袁宁还真能在一个月内跑完5个城市。”
黎南珍又拿着笔计算起来:“如果后面几个城市卖货都跟唐城一样顺利,那咱们得提前订货了。”
陶月微沉吟片刻:“薄款衣物还能卖一个半月左右,先跟宝桐厂预定30万米薄款牛仔布。
等后续外地这5个城市摊位铺开,再根据实际销售情况追加订单。”
“好,一会儿下楼吃饭的时候给吕成打电话说一声。”
聊完生意上的事,卓向阳没忍住问:“陶小陶,咱们有点小瞧了沪市的房价,要不干脆托吕成派人送点钱过来?”
他们两家出门前商量过,每家各带10万块钱现金。
陶月微已经花元买了白宁的驼川路17号,如果不出意外,黎、卓两人应该能顺利买下清江路6号。
这样他们两家剩下的钱合在一起也不够买下赵卫国口中那栋价值13万的老洋房。
陶月微想了想说:“不着急,等赵卫国给了准信儿再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黎南珍靠在椅子上:“静安区的老洋房数量还是少了些,后面几天咱们应该往徐汇区那边走一走,听小姨说那边的老洋房比较集中。”
“这个简单。”卓向阳往嘴里扔了颗糖:“房管局都是一个系统,到时候让赵卫国帮忙引荐一下就成。
我瞧着这老小子就是个钱串子,肯定不会放过这种能赚介绍费的机会。”
他这评价还真没说错,赵卫国这会儿正在努力说服自己的顶头上司。
“科长,柴副局那小舅子说是把房子定下,可是10万元房款托了半年多都没有准备好,谁知道他拿不拿得出来。
今天中午我直接报价要了13万,那几个年轻人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要是错过他们真的太可惜了。”
“13万你也敢报,老赵,你胆子够大的啊。”刘科长先是吃了一惊。
随即他又无奈摇头:“还是不行,得罪了柴副局,以后没办法在单位混啊。”
赵卫国当然理解刘科长的顾虑,他搬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科长,咱们不好得罪柴副局,但上面也有柴副局不好怪罪的人嘛……
这房子要是能卖出高价,上面把多卖的售房款分给咱们一点点,那也比干等着领工资强啊。”
不得不说,刘科长可耻的心动了。
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思考着这件事的可操作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站定缓缓开口:“要不我先跟王局提一提,打探一下他的态度?”
赵卫国顿时笑了:“刘哥,你亲自出马一定能成,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具体刘科长和王局长关起门来聊了些什么无人知晓。
反正当天晚上几人从外滩游玩结束回到宾馆,就见到赵卫国迎了上来,笑的比门口的接待人员还要灿烂。
说实在的,陶月微不得不感叹一句,穿越来到这里三年多,她真的很少见到这么有服务意识的公职人员。
这年头小到供销社售货员、街道办临时工,那也是将头扬的高高的,老板姓买东西、办事都要看人家的心情。
可赵卫国不一样,他虽然是个坐办公室的科员,但却非常放的下面子。
昨天得知她买下了驼川路17号后,他热情的态度简直跟后世天天围着客户喊着哥长姐短的房产中介有的一拼。
宾馆大厅不是说话的地方,陶月微让池缙先带小元宵回房休息,他们来到黎、卓两人的房间谈事情。
卓向阳给他倒了杯水:“赵同志,这么晚过来一定是有好消息吧?”
“卓同志猜的没错。”赵卫国一脸邀功的表情。
“今天下午回到单位我先给清江路6号的房主周主任打了电话,他表示明天晚上能腾出一个小时跟你们见面。”
“周主任?”陶月微好奇地问:“能问问这位房主的职业吗?”
知己知彼,了解对方更有利于他们议价。
已经答应介绍双面见面,赵卫国也没再遮掩:“周主任是化工研究院的研究人员。”
黎南珍有点不理解:“按道理他的收入和生活水平应该很不错,为什么要卖掉老洋房呢?”
“哎——”赵卫国叹了口气:“说到这个,周主任也挺不容易的。”
他讲述道:“这栋老洋房是周主任母亲结婚时的嫁妆。
由于陈家很早就举家迁往了海外,周主任母亲在前些年受到了波及,在农场劳改期间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前段时间周主任跟在海外的家人取得了联系,打算卖掉房子将母亲送到亲人身边接受专业治疗。”
陶月微总感觉这个故事里缺少了一些关键人物:“怎么没听你提起周主任的父亲或是其他亲戚?”
“别提了,老周家就没有好人。”
赵卫国撇了撇嘴说:“当年出事的时候,他爸和两个弟妹第一时间登报跟妻子、母亲断绝关系。
这些人还对外宣称老洋房是周家的,在他们母子下放农场的时候霸占房子好多年。
去年政策松动,周主任在同事和朋友的帮助下平反回城,第一时间就是拿地契办新房产证,将他们撵了出去。”
陶月微轻轻叹了口气,人性经不起考验,周主任母子的经历就是那个动荡时期许许多多被迫害者的缩影。
几人唏嘘感叹过后,赵卫国又开口了。
“除了明晚约见周主任的事,领导那儿我也请示过了。
几位明天早上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我说的那栋老洋房。”
“哦?”陶月微眉头微挑:“我们去看的话不会有其他麻烦吧?”
赵卫国明白她的意思:“呵呵,领导说了,房管局的房子不是谁的私有物品,谁先付款房子就是谁的。”
她明白了,还是之前那个买主的关系不够硬呗。
在真金白银面前,房管局的领导选择了向金钱低头。
陶月微笑了笑:“赵同志,今天为了我们的事忙前忙后折腾了一天,你辛苦了。”
赵卫国一副人民公仆舍我其谁的模样:“呵呵,没什么,都是工作嘛。”
三人组默契的跟他闲聊几句后将人送走。
陶月微伸了个懒腰:“得,这回真得给吕成打电话让他派人送钱过来了。”
“要多少?我去打电话。”卓向阳自告奋勇道。
她眼睛转了转大致计算一下三个牛仔公账余额。
“20万吧,明天给宝桐厂付完30万米薄款牛仔布定金,公账上就剩这么多,再多要就等于让吕成垫钱,不合适。”
“成。”卓向阳应了一声下楼打电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