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辰点缀在深蓝色的苍穹中，滨江公园里灯火辉煌，人声攒动。
林染回答了燕景安的问题后，两人就一直在沉默。
林染担心自己再多说两个字就要露馅。
燕景安则是头疼。
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自己刚才在寒风里和那个女生说了将近五分钟，林染才注意到。
再不来自己都要给人家解释飞机的飞行原理了。
“饿不饿？”他问。
他们两个是上完课才出来的，到现在都还没有吃晚饭。
林染心想这可问到点子上了，她的ppt里将滨江公园里的各个美食地点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她积极回答：“燕总，你是想吃肯德基呢还是想吃特色小吃？”
“染染，”燕景安显得有些无奈，“不要叫我燕总。”
感觉越叫距离越远了。
林染自认是非常敬业的，就好比她给白星瑶打工，就会叫她小姐。
燕景安也是花钱雇了自己一天，自己当然不能像之前那样直呼其名。
“这不好吧……你现在可是我老板。”
燕景安：……
“那我现在命令你，不许叫我燕总。”
“好的！”既然是老板的命令，自己说什么都要遵从，“那您希望我叫您什么呢？燕景安？老板？领导？LEAdER？mr. Yan？”
林染一口气列出了一堆称呼，社畜打工的必备技能，不要等着老板解决问题，要主动给老板提供解决方案。
公园里忽然响起一阵节奏轻快的音乐，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林染被来往的人冲撞得站立不稳，燕景安连忙握紧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身边，俯身在她耳边，问：“什么称呼都可以？”
今天的温度不算高，林染穿的是焦糖色的羊绒大衣，下车的时候燕景安从后座拿出了一条墨青色的围巾，围在她的脖子上。
即使这样，刚才在卖气球的时候还是有些冷的。
可是燕景安刚刚在她耳边说话的一瞬间，林染感觉到了从耳朵向全身上下扩散的热度。
她有些不自在，觉得耳朵好痒，想要抬手揉揉耳朵，却发现自己一只手被燕景安抓着，一只手上捆了一堆气球，被人群卡住了。
就……动不了。
林染眨了眨眼，无意识的将目光放到过往的人群中。
“嗯嗯。”她点了点头，“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燕景安捏了捏林染的手心，说：“那就叫哥哥吧。”
林染：……
好好好！
原来是想占我便宜！
我就说资本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怎么不让我叫你爸爸呢！
办公室里的禁忌上下级不是更刺激！
见林染不说话，燕景安又捏了捏她的手，重复了一遍，“叫哥哥，不行吗？”
“哥、哥哥。”林染不太习惯叫这个称呼，叠字的称呼叫起来有一种别样的亲昵感，她有些不适应。
就连前世小姨家的孩子，自己也只是叫他表哥。
还挺新鲜。
“所以你是想吃肯德基还是小吃？”林染回归正题，“肯德基在东边，小吃街在西边。”
随即补充道：“我的建议是小吃。”
上次肯德基吃伤了，现在看见那个三个字母就脑袋犯晕。
“那就小吃吧。”燕景安同意，抓着她的手一起揣进了自己的大衣兜里。
林染本来想把手收回来，但燕景安的兜里有着该死的温暖。
她拒绝不了。
*
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滨江公园内部的小吃街。
这条街是市政府今年打造出来的，林染提前看过了，有一家的卤煮好评最多。
燕景安本来就不在意吃什么，随着林染到了这处。
不愧是好评最多的店铺，队伍都比别人长一大截。
“你去一旁歇着？”林染提议，充分展现自己的服务精神，“只要一个人排队就够了。”
“不用。”燕景安拒绝。
林染便不再坚持。
林染正等得无聊，一个小女孩来到她身边，仰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姐姐，气球卖吗？”
林染还以为剩下的气球今天晚上就要砸手里了，没想到还能遇见想买的人。
“卖啊，你想要哪个？”林染把气球拉下来，让小女孩挑。
小女孩被妈妈牵在手里，看着一大捆的气球犹豫不决。
林染看出来了她的纠结，推荐道：“这个熊大很可爱，和熊二可以凑成一对，我还可以再送你一个光头强。”
在一旁看着的燕景安：……
小女孩又看了看自己的妈妈，欲言又止。
她的妈妈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自己女儿的心思，说：“就要这三个吧。”
“好嘞，一共六十，您请付款。”林染开心的调出收款码，一会儿卤煮又能多挑两个菜了。
收完钱，林染拇指一扫回到桌面，刚想要锁屏，被燕景安拦住了。
他指了指壁纸，说：“这张照片不错。”
林染：……
自恋!
燕景安又问：“你怎么知道她想要什么？”
林染得意一笑，“那小女孩头上的发卡是熊大，应该还有一个熊二，但她没有戴，很可能是没有。”
林染正想着继续给燕景安科普很多人对集齐一套东西有很大的执念，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林小姐？”
林染和燕景安同时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顾总？”燕景安率先打了招呼，“您还没有回京都啊？”
顾映舟看了一眼林染，道：“浅舟说想留在这儿跨年，正好到元旦了，我也就跟着一起放个假。”
随后看向林染，眼神不经意的扫了一下她和燕景安的手一同放的那个兜里，笑道：“又见面了，林小姐。”
那可真是太巧了，江州今天这么多人都能遇见你们。
林染总觉得这人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年纪轻轻就能撑起顾家，必然不是等闲之辈，虽然他掩藏的很好，但林染对这种眼神很是敏锐。
所以她才一直不想和对方有过多的接触。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染的抗拒，顾映舟竟然没有和他们再近一步交流，说要去找顾浅舟，便离开了。
“染染，怎么了？”燕景安察觉到林染在分心，又捏了捏她的手。
林染：……
你是把我当成什么玩具了吗！
隔一会儿就要捏一下！
林染将自己的手从燕景安的兜里拿出来，“没什么，就是觉得我怎么总是碰见这个顾映舟，好巧哦。”
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忽然惊恐的抬头，“他不会也是个跟踪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