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昌轻轻启齿,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古越、古燕氏、长风府,乃至那传说中的红儿花……这一切,是巧合,还是人为的?”
陆洛童微微蹙起眉头,声音低沉而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沉重:“海棠散、璇珠子、红儿花,两种毒物交织,加之自我了断,柯翔鹰之死,竟是如此扑朔迷离,错综复杂。”
言罢,他缓缓吐出一口悠长的气息,眉宇间那份凝重愈发明显。
一旁的萧泽闻言,亦是轻轻颔首,声音里满含无尽的唏嘘:“迷魂之药,双毒并施,加之我于其后心留下一刃,最终他却选择了自刎以终,柯翔鹰的死亡,竟是将这世间诸多不幸悉数尝遍。”
周遭众人闻言,亦是不由自主地微微点头,以一种无声的方式,表达着对萧泽话语的共鸣与感慨。
严华夫人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陆洛童,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定:“陆大人,还有小王爷,恐怕我们之间存在着一个误解。我并未断言柯翔鹰乃自杀身亡,而是指出,他颈间那道致命的伤痕,与他随身所携青龙偃月刀的锋利刀刃相吻合。那伤口的痕迹,颇似柯翔鹰以其惯用的右手为之。”
严华夫人的话语,如同清泉般在屋内悠然流淌,每一字一句都轻轻扣动着在场众人的心弦。
屋内,其余人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屏息,双眸随着她的话语缓缓睁大,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待到严华夫人的话音终于落下,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许久,屋内的众人仍旧沉浸在那份震撼之中,无法自拔,神思恍若游离于现实之外。
终于,一阵漫长的静默之后,萧泽的声音划破了屋内的宁静,他目光炯炯地望向严华夫人,满脸不可思议:“严华夫人,您的意思是……柯翔鹰之死,并非出于自戕,而是他杀?竟有人精心布局,伪造了柯翔鹰自杀的假象?”
严华夫人以她那轻柔却分量十足的点首,回应了小王爷的断言:“小王爷所言极是,老身心中所想,正是如此——柯翔鹰之死,非出于自己之手,乃是精心布局,伪装成自杀的他杀之局。”
她的声音,宛如春风拂过湖面,轻柔而不失力度,却在每个人心头激起了难以言喻的波澜。
寿昌闻言,震惊之余,不免生出几分狐疑。
他目光紧紧锁住严华夫人,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与不安:“严华夫人,您的判断无虞吧?可别是将一场精心策划的自杀,误读了为他杀的反转剧啊?”
言罢,他眼中满是期待,急切地等待着严华夫人的回应,仿佛每一个字都能决定命运的走向。
严华夫人面对寿昌的疑虑,非但没有显露丝毫不悦,反而深知自己手中那份检验结果的分量何其沉重。
她目光柔和却坚定地转向寿昌,语调平缓而深沉:“寿大人啊,您在这中山城的日子里,对我这仵作的身份与职责,应是再了解不过了。老身虽已步入暮年,但心明眼亮,尚未至混沌之时。
但凡遇见疑似自杀之躯,老身首要之务,便是审慎判别,这究竟是自然终结,还是另有隐情。此等基础步骤,关乎生死正义,老身怎敢有丝毫懈怠或差错?这具尸体,初看似为自我了断,但其中曲折,都需细细推敲,方能定论。寿大人,您说是也不是?
更何况,验尸这行当,虽常被世人视为不齿,蒙受无尽的鄙夷与白眼,却实则是容不得半点疏忽的精细活儿。若非手握确凿无疑的证据,老身也绝不敢在诸位大人面前大放厥词,擅自扭曲逝者离世的真相。”
“离世真相?”萧泽闻言,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探究。
严华夫人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正是如此。柯翔鹰这具尸身的检验,过程错综复杂,加之体内还残留有两种无解剧毒,更添了几分棘手。然而,剥丝抽茧之后,他的真正致命伤,并非那些毒物,而是脖颈间那道清晰可见的刀痕,一抹割喉之痛,足以令人生机尽断,瞬息间赴了黄泉。”
众人闻言,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陆洛童的声音柔和而带着一丝探寻,轻轻响起:“严华夫人,究竟是基于何种确凿的证据,让您断定柯翔鹰之死非为自杀,而是他杀呢?”
严华夫人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深意,她轻声细语道:“此事曲折复杂,还需我细细剖析,方能明了。”
言罢,她优雅地伸出手,从案几旁拈起一支毛笔,众人的目光随之聚焦。
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严华夫人以右手轻轻握住那杆笔,宛如持刀,缓缓移至自己颈前,以一种模拟的姿态轻轻一划。
她的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伴随着她平和而沉稳的话语:“诸位大人请细观,我此刻所模拟的,乃是一名惯用右手之人,欲行自刎之举时的姿态。”
众人缓缓颔首,严华夫人语声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睿智,继续缓缓道来:“由于惯用右手执刀,自刎之人切断颈项之处,往往偏重左侧,右侧不过略受波及,留下一道浅痕。此乃因长刀在手,加之臂展所限,动作范围自然受到束缚所致。”
闻此,众人轻轻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对严华夫人见解的认同与钦佩。
严华夫人轻轻垂下手,目光转向寿昌,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声音细若春风:“寿大人,老身斗胆,想请您助我一臂之力。”
众人闻此,纷纷将目光转向了寿昌。寿昌面上闪过一丝迷茫,却仍是微微颔首,轻声应允:“当然可以,要我如何相助?”
严华夫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笑意:“还请寿大人移步至老身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