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这周锦山倒是梁宿、梁语的舅舅，也就是赵亦弦的同龄人。
连这先电影后电视剧的路子也和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赵亦弦的剧没扑过。
虽然主要是因为他不缺钱，所以挑不到好本子就不演戏，但周锦山这种演员，有知名度也有经典角色带来的滤镜，他的剧能扑成那样也挺难以置信的。
梁宿的第一反应是这人会演电影但不会演电视剧，所以翻车了。
结果单独搜了下那两部电视剧，相关创作最多的字眼居然是“观众不行”和“作品有一定观看门槛”。
“什么晦气东西……”梁宿低声嘟囔着。
这就是传说中的“只要我指责得够快别人就指责不了我”吗？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梁宿对周锦山好感清零。
不过为了避免误判，她还是找了个粉丝向的演技高光剪辑来看，看完之后好感直接变为负数。
为什么演得那么用力还会有人夸啊？！
难怪梁语是那种表情。
“孙姐。”
“叫姨。”
“孙姨，”梁宿从善如流，“您真的确定要选这人演这么重要的角色吗？”
孙小爻把嘴里的土豆丝咽掉：“我懂你的意思。但他今天演得挺好的，你可以去我们剧组的官号看看，现在应该已经有直播回放了。
哦对，他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你们把进度条拉到最后十分钟看吧。”
对哦。
试戏是有直播的。
梁宿比了个oK的姿势就立马低头操作，因为梁语挺喜欢今天的菜，这会儿只能嘴巴一刻不停嚼嚼然后凑过去看。
梁宿老实按着孙小爻给的时间点拉进度条。
不过这跳转的时间点不那么精准，所以她们还看了一小段排在周锦山前面那位的表演片段。
角色的主要情绪是愤怒，所以他声音很大。
与此同时表情很木。
但他的那脸型实在崎岖，眼睛实在细短，实在不像是因为整过容才不好做表情的。
看下来让人不经想问：
难道演员这个职业是什么很贱的职业吗？所有人都要来分一杯羹？
直播回放继续往后播。
——对比之下，周锦山确实演得好。
仪态、气势都有，台词清晰，逻辑重音完美，脸也俊美和角色的感觉很贴。
明明是在发火却优雅得很。
导演准备了钥匙串做道具，他把钥匙丢在地上是居然丢出了一种那其实是一块玉佩的感觉。然后周锦山慢慢收回手，嘴里吐出最后一句装逼用的台词。
这逼装得……
居然很清爽自然。
不得不说，能做到这点还是需要点本事的——尤其在这人气质偏邪魅的情况下。
而且他这次的表演，各个方面都比之前那两部电视剧好。
难道是周锦山自己幡然醒悟，不想晚节不保，所以这次不仅好好选了剧本还打算认真演了？
“怎么样？不错吧？”
梁宿、梁语同步点头。
但她们还是严重鄙视这种“车撞树上你知道拐了，大鼻涕流嘴里你知道甩了”的行为。
孙小爻倒不介意。
她红光满面，显然非常满意：“周锦山自己写了人物小传，还主动来找我们谈合作……
蛮有诚意的。”
抛开是不是有诚意不谈，为了晚节放下身段确实挺有觉悟的。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论知名度和人气，那确实是《盲月涧》“高攀”周锦山。
梁宿抽空吃了口浸满汤汁的饭。
不过梁语已经把饭菜都咽下去了，所以由她继续和孙小爻聊天：“那他要来提前适应角色吗？
“当然也是要的。”
“他同意了？”
“这个……”孙小爻其实也不太确定，但还是表现得笃定，“之后会和他的经纪人谈，我们现在还没发试戏结果。”
周锦山不会提前适应角色。
《盲月涧》这边也还在纠结要不要选他。
但……
看破不说破。
梁语没有继续问。
她旁边的梁宿却不想放弃：“是郑导在纠结，还是孙姨你在纠结啊？”
孙小爻摇摇头：“就是没到发布时间而已。
虽然比之前好点吧，但我们剧组的预算不算多……能让他演这个角色已经不错了。”
也是。
演员的热度是投资需要考量的指标，但不是唯一指标。
这剧的班底还是差了点。
所以《盲月涧》现在也只能说是小制作。
不然郑晓东也不能逮着严又的节目薅——这又是挖嘉宾，又是挖第一期的Npc演员的。
想到这里，梁宿对周锦山的好感度稍微提高了一点点。
虽然总体还是负的就是了。
梁语低着头，试图把混进酸辣土豆丝的姜丝挑出去：“那如果不考虑资金，您觉得最适合这个角色的演员是谁？”
孙小爻不假思索：“青年时期张泾最适合。
人至中年……嗯，你们舅舅最合适。”
张泾只拍电影。
赵亦弦久不进组。
这俩都是有钱也不一定能请到的。
换其他人可能会说一句孙小爻确实很敢想，这阵容完全是在白日做梦。
但梁宿、梁语不会。
毕竟她们是真的有人脉。
反正这角色年轻时的戏份不多，如果她们开口，张泾大概率会来。
赵亦弦倒是不好说，不过可以试试。
“我们问问？”梁宿试探道。
“不了，”孙小爻毫不犹豫地选择拒绝，“人情难还。”
“那孙姨你自己递本子试试呢？”梁语挑完了姜丝又开始挑蒜片。
“这……”
“我们保证不干预。”
“行，”孙小爻觉得她们说的也有道理，有想法就该争取，“不过你们舅舅那边我就不试了，他要觉得有合适的角色也不会让他经纪人把本子推给你们。”
这话说的……
真是太适合说出那句林黛玉的经典台词啦！
梁宿端起架势冷下脸：“是单送我一人的，还是别的姑娘们都有？”
梁语立刻接话：“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会给我。”
孙小爻哭笑不得。
不过这俩姑娘在她就心情好，心思也忍不住发散——
男主定周锦山，没毛病。
张泾要是答应了那就是客串，客串嘛，保持神秘不提前宣传，也没毛病。
方案真不错。
孙小爻是“想好就干”的性格，三两下吃完饭就去找郑晓东商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