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要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狠狠瞪着。
最终霍沉懒得继续这无聊的对峙，自己一个人去了角落。
顾安看着他裤腿飘飘荡荡，是她之前撕的，本来打算替他处理一下，但是现在，绝对不可能。
想了想，又对着他挑眉道，“霍总，你的裤子需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吗？”没等他回答，顾安继续，“那你为刚刚的事情给我道歉。”
“说一句我错了，我脾气不好，我感谢顾安。”
空气静了静。
才响起霍沉沉闷的声音，“做梦。”
“行吧，高开叉阔腿裤，挺好看，挺流行，挺妖娆，挺...”
眼看她越说越不着调，霍沉厉声，“闭嘴！”
“我偏不。”
霍沉起身，大踏步过来，人高，居高临下冷冷看人的时候特别瘆人。
“你要做什么？”
秉持着输人不能输阵的理念，顾安决定爬起来，而霍沉又恰好低头。
他的唇就猝不及防地贴上了她的额头。
“刺啦。”火光蹦弹开来。
顾安先回过神，心跳有些不受控，顺势往下缩了身体。
霍沉轻咳了声，看她的样子，一直郁闷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
也有了调侃的心情，“怎么了？躲什么？不是故意撞上来的？”
顾安：......
霍沉回去背对着顾安躺下，复又转过去，看着她的背影。
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哪怕说话，也只是吵架。
夜深了。
“怕就过来。”顾安听到他的声音，内心惴惴，但还是说，“不怕。”
火已经熄灭，“不冷？”他又问。
“不冷。”
他不再说什么。
毕竟在野外，顾安睡得不是很安稳，晚上温度降下来，她一直蜷缩着把自己裹成一个最保暖也最有安全感的婴儿姿势。
人却还是冷的半梦半醒。
后来，睡梦间，好像有人给她盖了一床特别温暖的被子。
顾安暖和过来，连不安也一扫而空，安全感之下，人终于沉沉睡去，下意识间，往那个温暖的地方靠过去，双手环了上去，抱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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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总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迷迷糊糊间，顾安似乎听到一阵远远的喧闹声。
还想继续睡，那声音越来越大，突然意识到什么，顾安睁开眼睛，一骨碌坐起来。
自己还在山洞。
环视一周，霍沉人早没了。
她第一时间，居然想的是，有人来了，霍沉扔下她自己一个人走了，她一个人在这个无人的岛上，完了，没有水没有吃的，自己死定了。
焦急间，就看到霍沉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你没走？”顾安下意识发问。
霍沉拧了眉头，反问，“你觉得我走了？”
顾安转移话题，听到外面其他人说话的声音，“有人来了？”
她急着往外走的时候，霍沉拉住她胳膊，低头看人，神色凝重，没等他开口。
顾安先说，“你真要留我一个人在这？”
霍沉简直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我什么时候留你一个人了？”
顾安推开他的手，“次数还少么...”还要继续说的时候，霍沉先开口，“那个人，不是你的母亲。”
“结婚的时候，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顾安突然顿住，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愣住。
而后确认，“你查了，她...真的不是？”
霍沉看着她，“我已经安排，继续找。”
那就是真的不是了。
霍沉一直看着她的神色。
顾安退后一步，“我知道了。”不失望和难过是假的。
所以在他看来，自己连事情都没有搞清楚，不管不顾冒着巨大危险过来的行为一定蠢透了，难怪，他一直都看不上她，他永远理智清醒，她冲动感性。
“耽误霍总您了，我还是想去岛上看看，您先回去忙。”
岛上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有意无意地，顾安就会回想起过去两个人在岛上的日子，下意识把他当成过去那个少年，所以说话无所顾忌，甚至敢故意折腾他，笑话他。
可是现在的他，换了一身一丝不苟的精致衣服，外面一群人等着他的吩咐，他又变成了那个离她很远的霍总。
那个早已经不记得过去，不记得那些约定，早已经爱上别人的那个他。
刚刚她的话没有说完，她却再次回想起了，过去那些她抛弃她的时刻。
婚礼前，他一眼都没有来看她，仪式结束，她去找他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一声不吭就出了国。
第一次去他家，那是他的家人，那时候的顾安非常紧张，希望他可以安慰她一句，哪怕是告知一声每个家人的喜好，可是他只在当天露了一面就去开会，顾安和每个人认了一面，再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等她无意当中得知许薇的存在，因为许薇，霍沉放她鸽子，不接电话，半夜离开这样的事情都到她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昨天恍然如梦，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现在的关系才是两个人真实的样子。
顾安疏离和冷淡语气让霍沉微微一怔。
昨天的她胆子大极了，霍沉几乎被气得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把人拎起来打一顿。
其实内心，那种在她提出离婚后心底一直以来的异样情绪其实冲淡了不少。
可是现在，她说的话，听起来还是那么不舒服，可是他却明显感知到，其中的冷。
心底的异样再次攀岩而上，搅得他说不住地烦躁。
“嗯。”霍沉冷冷应了一声。
还想再说句什么，低头看到顾安已经转开了脸。
话噎在喉咙。
霍沉迈着大步转身离开。
之后，顾安再没有看到霍沉一眼。
一会儿后，有人拿着一套新的衣服给顾安换上，然后上了一艘新的大船。
顾安以为霍沉也在，船还没有启航的时候，她听到声音转头，看到一艘更大的船只远远离去的背影。
她知道，他走了。
和过去无数次一样，没有一个招呼，没有一个说明和告别。
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
船又航行了不久，远远地看到一座小岛。
岛屿不大，上面生活的人不算多，此前的那个女孩再次出现，带着顾安去她阿姨住的地方。
顾安下船的时候四下看了一眼，没有霍沉，连刚刚在岛上出现过的助理也不见人影。
她更加确定，人是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