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府。
杜荷陪着李仪,再度来探访李丽质。
虽然李丽质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可在孙思邈的悉心医治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孙思邈给李丽质把脉后,笑着说道:“公主殿下,你的脉象趋于平稳,恢复的不错。”
李丽质感激说道:“多谢孙神医。”
怀过身孕这件事,也只有长孙无忌、杜荷、孙思邈和几个御医知道,他们都被李世民下了封口令。
谁也不敢在李丽质面前乱说,因此她现在还不知道。
杜荷对孙思邈请求道:“孙神医,还请给城阳公主也检查一下身体。”
李仪和李丽质一母同胞,都遗传了长孙皇后的哮喘,而且本身也怀有身孕。
趁孙思邈还在长安,得赶紧请他看一看才安心。
“杜驸马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孙思邈对杜荷非常有好感,于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这几天,杜荷每次和李仪过来探望李丽质,都会跟他聊聊天。
他也知道了杜荷的具体驸马身份。
经过一番把脉,孙思邈笑着说道:“城阳公主的身体不错,没有太大的问题。”
“不过平日要注意饮食,不宜吃过于油腻的食物,还要适当活动锻炼心肺。”
“等孩子出生以后,再修养一年半载,老夫再开些中药给公主殿下调理身体。”
杜荷感激地行礼道:“感谢孙神医。”
孙思邈笑着摆了摆手,直接告辞离开。
李仪嘟着嘴说道:“相公,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嘿嘿,放心了,放心了。”
杜荷表面笑嘻嘻地说道。
心里一颗悬着的心,也确确实实地放了下来。
他明年二月就得和李承乾从长安出发,提前赶到幽州做准备。
而李仪的生产时间,则在四月左右,到时候他没法陪伴左右。
如果李仪的身体不能保持健健康康,生育时便会有大风险。
床榻上。
李丽质听着妹妹两口子的对话,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可眉宇间却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哀伤。
昏迷的时候,她梦到自己怀着身孕,并且诞下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
可醒来时,她无论如何也记不起孩子的模样。
而且心中也不自觉地隐隐作痛,好像生命中有一个重要的人,彻底地离她而去。
“叩叩叩。”
房间门外,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接着长孙冲温和的声音传了进来:“丽质,我拿膳食过来了。”
说完以后,他轻轻地推开房间门。
看到坐在床榻边陪丽质说话的李仪,以及站在一旁的杜荷后。
他微笑着说道:“城阳公主,杜荷,你们又过来啦。”
这几天,来的最频繁的就是城阳公主和杜荷,其次是陛下、太子和晋王。
魏王一共才来两次,而且每次都是陛下在的时候才来。
杜荷笑着说道:“长孙大哥不愧是驸马的典范,对长乐公主照顾地体贴入微,而且事必躬亲。”
长孙冲为人真的不错,低调又有才气,而且对李丽质这个媳妇也是宠爱无比。
只是造化弄人啊!
哎~
听到杜荷的话,长孙冲微笑着说道:“杜兄,现在你才是驸马的典范,你这个宠妻狂魔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
看着两个驸马在商业互吹,李仪和李丽质捂嘴直笑。
长孙冲要喂李丽质吃东西,李仪也让开了床榻边的位置,坐到杜荷拿过来的胡凳上。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李仪低声说道:“姐姐,后日就是中秋诗会的举行时间,四哥已经把芙蓉园做好了布置,其余琐事也有礼部的人来完成,你就在府里好好歇息吧。”
李丽质轻轻地摇了摇头:“辛苦筹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又是历年来最为盛大的诗会,不亲眼目睹实属遗憾。”
“姐姐感觉身体好多了,去观看诗会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如果觉得身体不适,我就提前回来。”
大唐的娱乐项目并不多,诗会可以称得上最为盛大的娱乐活动。
上至文臣,下至百姓,无不密切关注。
而且今年诗会的规模,又是如此庞大,错过了定会遗憾终生。
李仪劝说道:“姐姐,芙蓉园那边日烈风急,孙太医说你不能吹风,如果你过去了父皇肯定要责怪你。”
李丽质笑着说道:“仪儿不必多劝,姐姐心意已决。”
一旁,长孙冲也说道:“城阳公主不必担心,后日我亲自陪同丽质去参加诗会,有我看着不会有问题的。”
对于妻子的要求,长孙冲总是竭力满足。
李仪无奈地说道:“行吧。”
杜荷和李仪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李仪双手板着杜荷的脸颊,脸色认真问道。
“相公,姐姐的身体情况,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杜荷表情不变,轻声说道:“仪儿,相公也不懂医术,怎么会瞒着你呢?”
李仪松开手,还是怀疑说道:“可是,你跟孙神医絮絮叨叨那么多次,而且父皇和舅舅的表情也不对劲。”
“孙神医还让姐姐不要出去吹风,不要碰冷水,就跟坐月内一样。”
古代不叫坐月子,而是叫月内,最早可追溯至西汉。
西汉官员戴圣,所着的《小戴礼记》中,其中一则名叫《礼记内则》,里面称之为“月内”。
杜荷表情微变,很快扯出一抹微笑道:“仪儿,大家只是担心长乐公主的身体,毕竟她连着两天晕厥。”
“你一定是因为怀着身孕,有母性的光辉,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很准。
李仪表情困惑道:“是吗?”
“相公岂能骗你?”
“好吧...”
李仪应了一声,随后把头轻轻地靠在杜荷的肩膀上,说起诗会的事情。
“相公,这次诗会有一千五百多人参加,其中不乏大儒和大才子。”
“你也不用有压力,即便取不了好名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杜荷心里一暖,轻声说道:“好。”
他也没说努力夺得诗会第一名之类的话。
对他这个文抄公来说,拿个诗会第一名,不是有口就行?
这几天,长安城内的青楼和酒肆格外热闹。
所有人都在聊即将到来的诗会。
作为名冠长安的百花楼更是如此,每日都是满座状态。
而且这帮外地来的士子也很有钱,出手阔绰。
让老鸨笑的合不拢嘴。
只是每到收银子的时候,她都会想起那日崔神基少给银子之事,随后骂骂咧咧一句。
“呸,死基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