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自从过了十五岁生辰后，在姜虞看来，贺兰卿又走上了一条奇怪的路。
她神思恍惚地想了几个月，没有得到答案。
十岁之前，贺兰卿闹着要她做他的亲妹妹；
十岁到十四岁之间，他异常黏她。感情从友情、亲情中，带上了更多的无条件信任。
她与贺兰卿无话不谈。
吵过闹过，互相嘲讽过，还打过几次架。
像天下所有兄妹一样，我可以欺负你，但是别人不行。
如果有男孩手痒欺负姜虞？
贺兰卿知道后，无论对方什么身份都会一脚踹过去，踩着人揍。
在姜虞看来，一切起源于十四岁那年。
自从来了月事，两人之间的相处就多了微妙的变化。
他常挂嘴边的那句“嫁给我，我们永远这样在一起”...之类的话。
姜虞每次听到虽然会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心底并没有太当真。
她认为是青春期到来，年少慕艾。
因为青梅竹马的情谊，加上他身边并没有出现喜欢的姑娘，所以贺兰卿想当然觉得娶她也挺好的？
姜虞猜他就是一时起兴呢。
其实他压根不明白男女之爱这回事。
不然，哪个正常的少年会帮喜欢的女孩换月事带的？
不应该害羞到立刻叫人来伺候她，然后贴心地为喜欢的女孩送上补血的东西？
怎么贺兰卿这个奇葩就会觉得这事是：“顺手”？“无所谓”？“反正要嫁给他的”？
这不就纯纯地没把她当正常的姑娘看待？
姜虞每次想到这点，害羞被他看光之余，心里居然还有股气恼。
气什么呢？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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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到今年刚开春。
已经十六岁的贺兰卿，再靠在姜虞身上时。
那股慵懒的劲儿还在，可是变味了。
从前贺兰卿靠着姜虞的时候是懒洋洋的，纯粹把她当个软绵的靠枕。
而现在。
已经明白情爱的少年，会抓着姜虞的手揉捏把玩；
会埋头在姜虞的肩颈处轻嗅，唇瓣偶尔还会无意间蹭过她的脖子。
一次两次，姜虞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贺兰卿从小就腻歪自己。
可是三回四回后，她再心大、再装聋作哑都觉得不对劲了。
“起开啦，这样很奇怪。”
姜虞嘟囔着推开了贺兰卿，但是他下一刻又贴了上来。
像条软骨头的蛇似的，长手长脚地过来，将她困在怀里。
“有什么奇怪的，你看你的书，我困~”
“我抱着你睡会儿”，他搂着她撒娇。
两人现在悠闲打发时间的这间别院，是贺兰卿十二岁那年买下建好的。
院子很大，有一汪小池塘可以喂鱼、钓鱼；
假山嶙峋可以来捉迷藏；院内大到小孩可以疯跑着放风筝。
两年前，姜虞还在这里被贺兰卿逼着学骑马。
两年后的今天，姜虞心慌意乱道：“这么小的榻...你别挤我...哎呀。”
“贺兰卿你是个男人，再过两年你就要及冠了...我们这样不好。”
姜虞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说出了困扰她两年的话。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心口砰砰直跳的热烈，没敢看贺兰卿的脸。
姜虞此刻的腰被搂着，靠在少年日渐成熟的胸膛。
背后温热的气息扑来，她觉得脑子热得脸都红了。
从前她并没有这种感受。
这种被成熟男人侵略边界感的不适。
以及，贺兰卿似乎在一步步亲手打破某种平衡。
开了春后，已经满十六岁的姜虞，时常被贺兰卿的强势闹得个脸红心跳。
此时此刻，那种令人鸡皮疙瘩起来的感觉又来了。
坐在姜虞身后的贺兰卿，很自然地把头搭在她的肩膀。
语气一如既往亲昵：
“去年你不让我请人下聘，说是太傅要多留你两年。”
“今年小鱼都十六岁了...不若今年先定下，过几年成婚也是可以的。”
“小鱼你说呢？”，贺兰卿一边问、一边蹭着姜虞的脖子，懒洋洋地撒娇。
姜虞：“....”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他们现在已经这么亲密了，说一句像现代早恋的情侣都没人不信。
可是贺兰卿从来没说过“我喜欢你”这句话。
也没说过：“姜虞，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嫁给我好不好？”
从换月事带那次事后，他好像很自然地就把她当成了未来一定会成亲的对象。
是因为一时好奇女子身体，把她看光了以后的小变态要负责？
还是从小到大的情谊令他产生了占有欲，觉得她只能嫁给他？
这天，解决困惑的姜虞“翻脸”了。
“我说？”
“好，那我说了。我不想嫁给你，贺兰卿。我觉得我们之间太亲密了，以后不能这样了。”
说完这句话，趁着贺兰卿愣神的功夫，姜虞起身推开他跑了。
那天，贺兰卿没有暴躁地追出去。
他呆呆地坐在竹榻上看着女孩逃跑的背影消失。
一连三日，贺兰卿都没有来找姜虞。
以为傲娇的少年被下了面子后，会和她冷战到底的姜虞，难受又压抑地想了三天。
这三天，她认真想了许多。
想不明白这股又气又委屈，难受又痛心的感觉，到底是不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