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继续向前。
噗嗤。
拐杖彻底穿过纸人的胸膛，从身后露了出来。
然而纸人并没有因此停下，他还是一点点向前逼近，拐杖的纹路磨得纸人胸膛上的这个洞哗哗作响。
李永川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原本是以为纸人会就此罢休，然后败下阵来退到一边。可看他现在这个表现，似乎还有些没有展现出来的实力。
纸人的脚步均匀，上身在拐杖纹路的作用下，显得顿顿挫挫。
面对这样的局面，李永川渐渐失去了之前的硬气，恐慌再一次占据了全部的意识。李永川后退了一步，结果脚后跟磕在了墙上，李永川身子一颤，随即扔掉手上的拐杖。
纸人低头看了一眼，又看看李永川。
他虽没有说话，估计潜台词是：“你明知道我没有手，你还把这玩意儿留在我身体里！”
李永川可顾不得考虑别人的想法，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究竟是先下手搞偷袭呢，还是等纸人攻过来看看他还有什么本事呢？
几秒钟后，李永川出手了。
说起来影响他做出决策的方式很特殊，仅仅是纸人往前走时，拐杖碰到了李永川的胳膊。
没错，就是轻轻的蹭了一下，李永川便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一蹦老高。接着他攥着拐杖一把从纸人胸膛里薅出来，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抡起拐杖照着纸人的左肩连砍几下，砍完之后仍觉得不解气，举起左拳给纸人的脸上来了三拳才作罢。
一番操作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蒙了，就连李永川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怨气，非要疯狂的发泄一通才算完。
比起来纸人的反应就淡定许多，右脸都被打瘪了，愣是没红过脸。
李永川盯着那张瘪掉的右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正在揣测纸人会怎样反击呢，纸人就攻过来了。
没有胳膊的纸人竟然腿法出奇的好，说他没看到香港的武侠电影，换谁谁也不能信！
即便是李永川盯着纸人看，他也没察觉到纸人的第一脚是怎么踹上来的，那动作简直太快了，等李永川的大脑反应过来，已经是挨了第二第三脚的事儿了。
再想起来应该往一边躲避的时候，李永川又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至于是六下还是七下，李永川自己也搞不清楚。
再去看手上，拐杖早已被踢飞。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竟然完全超出了李永川的意料，甚至是完全超出了李永川的察觉，这才是纸人实力方面的最可怕之处。
按理说，一个纸人还能有多大的力气，他自身的材质就是篾片糊了一层纸，即便是打在身上也是不痛不痒的才对，然而接连挨了一顿踢之后，李永川觉得这个纸人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壮实，最起码是比自己要厉害得多。
“砰！”
由于李永川的一个侧身，纸人的一脚直接踢在墙上。
还不等李永川感慨这一下幸亏没踢到自己身上，纸人的脚就已经再次袭来。
李永川低头一看，连忙双掌叠到一起去向下压，无奈纸人的力道太大，脚尖踢到李永川的手腕，直接震得两掌分散，各自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
纸人的这一脚刚踢完，还没完全沾地，另一只脚又交替踢了出来。
李永川再去格挡已经来不及，只好将身子一侧，把整条胳膊留给纸人攻击。
“啪！”
纸人也丝毫不客气，照着李永川的上臂就是一脚。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李永川还是痛到差点飙泪，他龇着牙不住吸着冷气，希望借此可以缓和疼痛。
“啪！”“啪！”
又是两脚难以躲避的攻击，李永川的大腿和下臂各挨了一下，如果不是李永川的胳膊垂着，其中一脚肯定是要踢在李永川的腰部。
就看纸人这身手，如果踢到腰上，那简直又是不可思议的后果。
“明的不行，就玩阴的！”情急之下，李永川总结出了作战方针，而且几乎是在一刹那间，李永川就想出了阴招。
纸人仿佛上足了发条一样，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和用不完的精力，两条腿简直是装了马达，乓乓乓乓的一直踢，根本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自始至终，李永川全程化身人形沙袋，无偿接受着来自不同方向的踢打。
不对，有“自始”，还没“至终”，纸人密集的脚法里根本没有太多的间隙，也完全不给正面进攻留空间，别的人不敢说，反正像是李永川这样的，只能章法大乱毫无还手的余地，能保持着少挨几下打，忍着少叫唤几声，就已经是难得的事了。
随着挨的打越来越多，李永川的心中闪过一丝狠戾，他知道不能再硬扛下去了。每次纸人的脚踢中他的身体，都像是被凿子凿了一下，疼痛深入骨髓。他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来结束这场单方面的殴打。
很快，这样的机会就来了！
当纸人一脚踢到自己的右肩时，李永川顺着那股力道身子向左一晃，假装跌倒。纸人果然上当，他发起来的第二脚瞄准了李永川的太阳穴，看来纸人是一心想结束这场已锁定胜局的战斗。
李永川身子一挺，纸人面对李永川突然站立起来的高度，已经来不及调整，准备攻完这一招再找一击致命的机会。
纸人的机会还没找到，李永川却先开始了反击。
纸人的脚法很准，如果不是李永川突然起身，这一脚肯定是要踢在太阳穴上的。然而李永川看似无意之举，却心中暗暗盘算好了对策。只要是对方出脚够狠够准，自己再把控好时间，那就很可能会是一场决定胜败的反击。
“砰！”
这一脚，刚好踢到李永川的肩膀上方斜方肌附近，纸人的脚尖还贴着李永川的脖子划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纸人脚部出现了破损，划过去的那一下，李永川感觉到脖子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想必应该是蹭破了皮。
然而这一招却已经十分接近李永川的预期，所以他心甘情愿的接受了这一脚，就在纸人撤回这个动作时，李永川却两只手迅速的抓住纸人的脚腕，同时，右脚略微一横，结结实实的踩在纸人的另一只脚的脚背上。
“打够了吧？现在就让你也尝尝挨打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