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日,众人齐聚宜修的长乐院请安。
天气严寒,宜修吩咐人上了热腾腾的燕窝粥,用着很是暖心。
宜修放下碗扫了一眼下方,个个低眉顺眼,嗯,往后再有新人进府,也掀不起浪花。
从后院到后宫,注定是她乌拉那拉·宜修的天下。
心中一动,微微一笑,“天气越发冷了,过了今天就不用再来请安。本福晋已经吩咐下去,这两个月各院的炭火、吃用份例都双倍给,府医们也会轮流值班。你们看顾好孩子们,姜汤要时刻备着,不可让孩子受凉。”
“谢福晋体恤,妾等遵令。”
“嗯。”宜修抿了口热茶,似是想起什么,看向董令月和静瑶,“我和爷错过了六格格和六阿哥的周岁宴,也不曾给你们赏赐。昨儿商量了下,自今日起,董格格晋为庶福晋,瑶庶福晋的份例与侧福晋齐平。”
“妾叩谢福晋大恩。”
“都起来吧。本福晋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安分守己,该有的都会有,若是什么歪心思,趁早自己料理了自己,省的连累家人。”
“妾等铭记于心,绝不敢违逆福晋与主子爷。”
“好,月宾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吧。”
宜修和齐月宾相对而坐,理了理衣袖,漫不经心道:“月宾,这些年本福晋没有亏待过你。”
齐月宾脸色一变,急忙起身一礼,”福晋,福晋待妾身是极好的。”
“知道本福晋对你好,就不要挑战本福晋的底线。”
“福,福晋,我……”
“你不想让董令月的女儿后来居上,更不想让嘉瑜输嘉珏一头,没少暗中给云烟使绊子,更派人在董令月房内摆了夹竹桃。”
寒冬腊月,齐月宾额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整个人颤颤巍巍不敢抬头看人。
宜修呵呵一笑,“以后做事,要么隐秘些,不让本福晋发现,要么就给我安静待着。本福晋能让你养嘉瑜,也能要走嘉瑜。”
丢下这句话,便扶着剪秋,悠悠地离去了。
齐月宾如坠冰窟,恍恍惚惚回到流云院,冯若昭正拿水貂兔逗嘉瑜开心。
“齐姐姐,您怎么了,整个人仿佛没了神似得。”
“没,没事。”
冯若昭小心翼翼道:“齐姐姐,是,是福晋训斥您呢?”
齐月宾依旧空洞着眸光,盯着嘉瑜发呆。
嘉瑜有些害怕,忍着哭意道:“齐额娘,您怎么了,不喜欢嘉瑜了吗?”
齐月宾一把抱住嘉瑜,忍着惶恐淡淡道:“不是,不是,齐额娘就是累了,嘉瑜陪陪齐额娘,好不好?”
“好的呀!”
长乐院内,宜修抱着弘昕,像从前耐心教导弘晖一般,一点点教他识字。
听了剪秋的禀报,笑着道:“齐月宾啊,就是一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蛇,不敲打一番,她就沉寂不下来。本福晋可没有那么多功夫与她虚与委蛇,还是打蛇打七寸,更能令她忌惮。”
“后院这群人,从来就逃不出您的五指山,注定成不了气候。”
“气候?”宜修思量了片刻,头也没有抬,笑了笑,“成不成气候的,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能不能为我所用。齐月宾将来可是枚好棋子,本福晋对她另有用处。”
前几天,杨氏上门告罪,说过了年,年世兰就不来女学堂了,求她见谅。
问清缘由,宜修不得不感叹一句,年羹尧和年世兰这对兄妹还真是要好。
当哥哥的刚在外头做出了些功绩,就想着把妹妹接过去享福。
啧啧,谁瞧了不得说一句兄妹情深!
不过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年世兰这两年在学堂脾性有所收敛,一去年羹尧身边,只怕早晚还会变成上一世那个嚣张跋扈的“华妃”。
有些事儿,可不就得提前准备起来。
当然,她不是狗男人,不会让齐月宾做“端妃”,而是要用齐月宾身后的齐国公府,配合永谦、岳钟琪、静瑶的弟弟一起,和年羹尧打擂台。
这一世,她非得压下年家兄妹嚣张的气焰不可!
绣夏挑眉笑道:“福晋肯用齐庶福晋,是齐庶福晋的荣幸,她若是个聪明人,自是要上赶着求您收用的。”
宜修抬眸,示意剪秋将弘昕抱下去,抚了抚鬓角,似笑非笑道:“齐月宾不是个心甘情愿屈于人下之人。很多事儿,不急于一时。来日方长,早晚她会学乖的。让人去静瑶和董氏那传个话,多派个人看顾孩子,冬日是最危险的时候,不可掉以轻心。”
绣夏听懂了宜修的话外之意,这是要推着董氏和静瑶,与齐月宾过过招。
虽有几分震惊,但转念一想,后院过于安静,爷怎能知晓福晋的辛苦?又怎能让齐月宾低头效忠呢?没有打压,怎会寻求庇护!
宜修轻笑着不语,打压是一回事儿,关键的是让后院认清楚,她和狗男人,到底谁是大小王?!
这方面自己就很喜欢甘淑仪,有什么就直说,一次投靠就定了终生,基本上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要家族势力给家族势力,亲爹、亲哥、堂兄和堂妹,一个不落地递过来;
要她讨好太后太妃,就整天想法子逗两位老太太开心,还主动对外宣传她是个贤良的好福晋。
要她管教下怀有异心的钮祜禄氏,她连奇德里氏一并动手,行动力那叫一个强!
某些方面,甘淑仪,一个顶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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