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俞不凡这几天的表现,实在有些糟糕,莫名其妙去针对一个凉州卫的一个小医士,偏偏还搞不定,反而多次吃瘪,实在是大跌眼镜。
他微微摇晃自己的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甩出去,
现在没有退路!
正如俞不凡的计划,只有跟云家结盟,组建一支骑兵,才可能有未来。
否则的话,俞不凡还可能有机会重新调回神京,而他一定会留在凉州,和杨一平一样,在这瓮城之中发烂。
所以,与云家联姻的计划,绝不能因为杜西川而出现意外。
他从眼中露出凶光,沉声道:“杜西川,你随意散布谣言,本官要暂时将你拿下,交由俞大人发落!”
杜西川早知他会如此,不由呵呵冷笑,问道:“大人说小人散布谣言,不知道小人所说得哪一句是谣言?”
俞不凡大声道:“你刚才说,俞大人领凉州事,只是领军事,凉州城与大人无关,此事就是谣言。”
杜西川也大声道:“我刚才说的是,县太爷说俞大人圣旨中的凉州事,只是军事,这是县太爷昨日在办刺杀案时在衙门里亲口所说,梁大人和俞千户当时都在场,也没有反对,怎么可以算谣言?如果你不信,可以请几位大人过来现场,一问便知是真是假。”
俞不凡当然知道杜西川没有说谎,只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他只能继续道:“行,先让人把你拿下,等到几位大人前来,到时再问真假。”
他喝了一声:“来人,把杜西川给我拿下!”
凉州卫的人顿时急了起来,从俞不凡第一天进城开始,就明显针对杜西川,几次都差点要闹翻,前天更是把杜西川的工作给夺了,这还不够,现在连俞彪都要给杜西川强压一个罪名,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们立时上前,把杜西川给包围起来,阻止俞不凡的亲卫靠近。
就连俞不凡的那些亲卫不知道俞彪的真实意图,也都在犹豫。
那天云福楼聚餐,两群士兵相互喝过酒以后,彼此之间的敌意已经大大减轻了,俞不凡的亲兵也知道了杜西川这个小兽医在凉州的地位,他们还以为俞不凡是为了赚这些药钱,才把杜西川给赶走。
杜西川毕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孤犯,这样一个小孩子,勤勤恳恳为凉州卫赚银子,养活那么多口,被一句话赶走后,俞彪居然还不放过,摆出一副赶尽杀绝的样子,简直是丧尽天良。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
更何况俞不凡平时总是跟这些军士说要精忠报国,这些军士年轻热血,也都深信不疑。
俞不凡前两天要强压药方时还可以说为了国家大义,现在却因为杜西川说了一句真话而要被扣留,那是明摆着的打击报复。
一些士兵反过来劝俞彪,让他消消火,息事宁人,放过杜西川,算是给自己积个德,给以后留条路。
俞彪心中恼火,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说俞不凡为了去求亲,才故意给杜西川找事,如此一来,俞不凡的人设,就彻底毁了。
他缓缓开口:“杜医士,我给你个机会,我们打一场,如果你能赢,我就放你离开,如果你输了,便乖乖留在军营中,到了明天,我会当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你要去要留都可随意。”
此话一出,俞不凡的那些士兵都齐齐看着俞彪,心道你都二十六七的人了,堂堂的五境高手,却要去挑战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没想到杜西川居然说道:“好,那就比一场。”
俞不凡的士兵瞬间都觉得杜西川是失心疯了,他们都知道俞彪的实力更在仍是俞彪之上,杜西川这样一个小毛孩,可能两三招内就会被活活打死。
凉州卫的士兵都吓了一跳,只以为杜西川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懂武道,连忙都劝杜西川不要冲动!
杜西川向他们露出一个圆圆的笑脸,举了举自己的手臂,让他们不用担心自己。
他心里清楚俞彪的使命,知道在这样的日子里,俞不凡不把俞彪带在身边,而是把他放到这里监视自己,就是要起到最关键的作用,俞彪不可能放他过去。
这一战,无可避免!
虽然这一战会暴露许多东西,可是为了小然姐姐,适当暴露一点也没有什么。
反正要搬去县衙了!
俞彪表情凝重,心里多了几分忌惮。
旁人都以为杜西川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只有俞彪知道杜西川绝不是那么莽撞的人,从他们见面开始,杜西川从来没有做过莽撞的事,相反在牛德全刺客事件上,杜西川表现出极度的冷静和沉着。
更可怕的是,前天晚上的刺杀事件中,俞不凡都差点受伤,可杜西川从头到尾都表现得镇定自若,最后毫发无损。
所以杜西川答应决斗的时候,一定是深思熟虑的。
刚才杜西川在教训王从检和钟薛高二人的时候,他一直躲在远处偷偷观看。
最初时,他以为王从检和钟薛高都有二境的实力,合起来对付杜西川可以半斤八两,可是现实脱离了他的想象。
杜西川对付两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最可怕的是俞彪根本看不清杜西川所用的招式,也看不出杜西川的境界,只觉得他的招式怪异无比,快得超乎他的想象。
他想多观察一下,搞清楚杜西川的真实实力,可没想到钟薛高立马投降,而王从检被打晕,他连想帮忙都来不及。
他必须持重。
他必须赢得漂亮。
如果他一个五境的百户,哪怕只是和杜西川打平,也将声名扫地!
他长身而立,深吸了一口气,对门口的士兵道:“你们都闪开一边,让我与杜医士过过招,是胜是败,我和他的过节都当此为止!”
杜西川也深吸一口气:“好!”
一众士兵都是怔愣不已。
俞不凡的亲卫首先退了开去,而凉州卫的士兵,刚才一直害怕杜西川轻率,可见到杜西川现在的神情,突然觉得莫名陌生,又莫名的心安,也慢慢退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