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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刺客必定是混在人群之中的,从三个角度同时动手,核心目标是要保证最后一击必杀,只要把所有人控制住,一一甄别,必定可以把杀手找出来。

可是没有用,城墙之上早就乱成一团,小心谨慎是凉州百姓的本能,刻在每个凉州人的灵魂之上,尽快远离危险之地,给自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这是凉州百姓的信条,谁也阻止不了凉州百姓逃命,老天爷都阻止不了,杨一平同样阻止不了。

“有刺客,小心戒备!”杜西川只看了大祭司一眼,便知道他无可能再挽救,他拉起云暮然的手,把张卫年护在身后,目光警惕地盯着四周城墙。

杨一平跃上高台,将还在呆愣状态的江瑞等三人按到案几底下,拔出腰刀,向着四周城墙大喊道:“不要乱,不要乱,一两个刺客,只要大家不乱,马上就能抓出来!”

可是没有用,城墙之上的人四处乱蹿,很快逃得无影无踪,一些轻功卓越的人甚至直接从城墙上一跃而下,逃入内城的各条小巷,一溜烟都不见了,根本无查可查。

杨一平只好转变策略:“记住你们身边的人,一定要记住了,谁在谁不在!凉州卫的人,尽可能多记一些人,记得谁当时在城墙上!”

“戒备,戒备!”俞不弃反应稍慢,可是已经在大声指挥了,他在心在砰砰直跳,幸亏杜西川反应得快,如果左迁之和史可策两人中有任何一人出现了问题,他这个侍卫长只怕是当到头了。

他有些埋怨地看了看俞洪,作为这个现场第一高手,俞洪既没有注意到一开始的箭矢攻击,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刺客,完全无所事事,反而在用复杂有目光盯着杜西川,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幸亏俞不弃所带的士兵还算专业,几百个士兵分成里三层外三层,瞬间把整个审案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人都是刀出鞘,箭上弦,警惕地盯着城墙之上乱糟糟的人群,惟恐再出现一支羽箭。

另有一队士兵正快速登上城楼,控制整段瓮城的城墙,防止新的刺客出现。

锦衣卫反应也是不慢,在马车厢旁边的锦衣卫拔出长刀,把车厢团团围了起来,显然锦衣卫觉得,车厢内的人,比上面的三司重要的多。

而刚才在审判圈内的锦衣卫分成两拨,一拨随着杨一平护在案几面前,保护着江瑞等三人的安全,另一拨跳上城墙,用鹰隼一样的目光盯着四散的人群,却没有发现任何刺客的行踪。

很快,五军营的士兵已经控制了全部的城墙,而现场的凉州百姓早逃得一个都不剩,只留下凉州县衙的一众官员想逃却又不能逃,一个一个战战兢兢,两腿发抖,不断地扫视着四周,惴惴不安。

察觉到终于没有危险以后,俞不凡和俞不弃这才走上点将台,和杨一平一起把三个主审从案几下面请了出来,三人齐齐道:“属下(下官)护卫不力,让几位大人受惊了!”

江瑞还好一点,左迁之和史可策却都是脸色发白,他们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看看地上倒着的那个大祭司以及他尸体后背露在外面的箭尾,他们的心里都明白,如果杜西川出手的再慢一些,可能自己也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没有理会俞不凡等三人,而是来到杜西川面前,深深下拜:“救命之恩,莫齿难忘!”

杜西川正在检查地上躺着的大祭司,可那一箭正中大祭司的心脏,根本就没有挽救的可能性。

他仔细的回忆着整个刺杀的过程,他首先直觉到了大祭司的异常,然后发现了对面城墙上有箭手正在放箭,他甚至还看到了其中一个箭手的脸,他记得这张脸,是云镜众多保镖中的一个,名字叫田十三,自他记事开始,就在云家中办事。

他不得不开始怀疑,今天田七没有来现场,是不是因为田七已经知道田十三会在现场行刺,而田七不知道在田十三行刺的时候该采取什么样行动,才能让杜西川不怀疑,所以她才故意没有来。

再回想到俞洪刚才说,让云暮然回家去问宋妈妈和田七关于他的身份,这让他对于田七的怀疑更甚。

还有便是宋妈妈,真的会有问题吗?虽然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他甚至还怀疑,田十三的刺杀案,会是俞家的一个局,如果刚才云暮然因为有俞家的支撑而选择恢复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俞洪可能会在现场就把田十三抓出来,再让他指认是云家策划了刺杀案,这种情况下,云暮然想要不被投入大牢,只有乖乖地投靠俞家。

可是云暮然坚称自己是云若溪,是云谷松的女儿,与云家已经完全脱离了关系,那么俞洪把田十三抓出来再无意义,反而因为俞洪先前信誓旦旦地说过,云家没有参与贪墨案,可能让俞老侯爷陷入被动之中。

从更深层的角度考虑,杀手为什么要刺杀左迁之和史可策,为什么不刺杀江瑞,仅仅是因为左迁之和史可策的官职更高吗?可三人所坐的位置上,江瑞明明坐着主位,如果想要刺杀主审,第一目标也该是江瑞才对。

如果从三个人刚才的表现来看,江瑞明显是想把事情搞大的,而左迁之和史可策却是想来息事宁人的,所以杀手的目标,是想让江瑞彻底放开手脚,在凉州把天捅破吗?

不过现在他不敢说这些,按照刚才俞洪敢有勇气保云家的做法,目前三司手中关于云家参与凉州贪墨案的证据肯定不足,可如果他把这个杀手揪出来,云家势必真正陷入危机之中,在情况还不明朗的前提下,他不敢冒这个险。

一旁的张卫年见杜西川只顾着检查大祭司,完全不理左迁之和史可策二人,连忙在一旁替杜西川应道:“左大人,史大人,你们是朝廷命官,而杜西川是凉州的医官,救你们是他的责职所在,二位大人不必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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