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承平帝以外,在这个大渊,还有谁拥有如此强大的能量,能指挥调度这么多的高手,还能让皇帝同意封赏县主这种级别的称号呢?
杜西川想了半天,几乎连头都大了,可还是一无所获。
这也不奇怪,关于神京的一切,以及这些年来所生的事,对他而言,都实在是太遥远了,而所得到的消息也太少了,任他再聪慧十倍,也只能作一些猜想,却找不到真相。
看着杜西川在那儿呆愣了半天,云暮然有些担心,忙问道:“西川,你这又是想到什么了吗?难道你认为田十三的刺杀,是父亲或是母亲的主意吗?”
杜西川长吐了一口气,摇摇头,刚才的一系列推测,肯定不可以告诉云暮然。
田如烟热衷于权力,爱慕虚荣,为了追逐富贵,把她和云镜抛弃在这里,甚至还和俞家一起算计云暮然,虽然云暮然嘴上说不以为然,可是任谁真的能做到不以为然。
可如果杜西川告诉云暮然更残酷的真相,田如烟的怀孕生女从头到尾都是欺骗,而云暮然更是田如烟为了完成任务而制造的道具副产品,那岂不是在云暮然好不容易愈合的心上再扎一刀吗?
他只好问道:“按你的说法,这些田姓的保镖,更像是来监督你们的,云师叔应该调不动他们才是,可是这些年中,我觉得云师叔和这些保镖一直都挺和谐的,他们也很听师伯的话,忠心耿耿的啊?”
云暮然道:“那就是父亲的本事啊,他是一个很隐忍的人,这些年,他一直在不动声色,暗中谋划这个事件。
毕竟这些人个个都是很有潜力,却被我母亲的家族困置在凉州这么多年,对我母亲的家族不免有怨气,而且我母亲的家族为了执行任务方便,也大量选了有凉州或者周边背景的人,比如说田九,他便是小时候跟我父亲认识的。
父亲便利用各种因素,一方面,利用在师祖那儿学到的功法,带着这些人一同练功,整体提升他们的武道,另一方面,又想尽办法接济这些人的家人,慢慢慢慢把他们的心拉过来。
而那些不能利用的人,也慢慢被父亲或排挤或边缘化了,还有一些太过顽固的,被父亲借刀杀人,利用各种任务除去,而剩下的人,基本是对父亲忠心的人!”
杜西川点点头,虽然他心里觉得云镜的资质不行,但这种不行只是相对于杜远、孔媛这样的妖孽,能被云族选出来送到任平生身边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光看云镜在凉州打下的这一片天地,就足以证明云镜的潜力了。
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十几年下来,云镜确实该收服这些人了!
不过他还是有一些担心,问道:“那你们怎么确认,这些人是真的被你父亲收服了,而不是你母亲故意派在这儿演戏的?”
云暮然摇头道:“无法确认,人心最是复杂,真真假假的事,又有谁能够真的确认,人和人之间的事,左右不过相互利用,对那些人来说,如果我父亲真的是那种极度平庸之辈,那么他们注定也只能像一个普通的狱卒一样,在凉州禄禄无为。
可是随着我父亲的不断强大,我母亲只要还不舍得让我和我父亲去死,又或者说我母亲身后的人只要还忌惮我父亲背后我师祖的身份,他们便不得不加大对这些人的投入。
这便如同养猫一样,如果家里没有老鼠,猫失去了用武之地,自然也得不到主人的重视,只有老鼠难抓,但是猫眯却能守住家中的核心位置,不让老鼠捣乱,猫才能最大程度地受到主人的喜爱。”
杜西川呵呵一笑,赞同道:“小然姐姐,你这个比喻虽然很形象,但是把师伯比作老鼠,这未免有点太歧视他了吧?”
云暮然却淡淡一笑:“你觉得有多大区别,或许在我母亲或者外祖父的眼里,我们父女俩甚至连老鼠都不如,根本跟一堆垃圾差不多。”
杜西川知道云暮然的心中必然存在着怨气,可换一个角度思考,云暮然想得或许也没有错,如果想对付任平生的人是那个皇帝的话,云镜或者云暮然在他眼中跟一堆垃圾可能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心念忽然一动,问道:“小然姐姐,你说你亲生母亲她姓田,而她又被封为县主的话,必定是京中高官,那你可知道京中有那几个高官姓田的吗?”
云暮然摇摇头:“这才是最奇怪的事,京中姓田的也不在少数,可是细数姓田的,却没有一个可以对得上号的。”
杜西川大奇,问道:“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田阿姨被封为县主了吗?这是要昭告天下的事,礼部需要把相关信息张贴,还需要转发给各州县,只要一查其中的信息,不就清楚了吗?”
云暮然道:“奇就奇在这里,母亲所说的封县主的时间里,确实有人被封县主了,那个人也姓田,却是春熙郡主的女儿,与母亲对不上号。”
杜西川更奇,又问道:“那她后来赐婚的那个姓柳的什么侯爷,也找不到吗?”
云暮然道:“这个能找到,而且这个柳氏在大渊还大大的出名,柳家原是大渊武将第一世家,一门两侯,七个男丁,第一次凉沧河之战时,四个男丁死于凉沧河边,两个死于五散关保卫战,幸亏家中柳永元当时只有七岁,并未上战场,还可以袭爵,不然柳氏一门就绝了。”
杜西川倒吸一口凉气,叹道:“这柳家可不简单啊,一门双侯已经足够荣耀,而按照这样的战功,柳氏简直可比古代的杨家,这份忠烈可以说举世无双了!”
云暮然又道:“只是奇怪的是,我在京城还听到过另一个传说,皇上赐婚,所赐的,是一位公主。”
杜西川奇道:“你是说,皇上除了让你母亲赐婚以外,还赐婚的一名公主,还是说你母亲就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