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张使君,要永远受制于人吗?”
步骘语态淡然,带着书生的不屈和意气。
他没有否认驱虎吞狼,只是诚心诚意地向张津发问。
张津是刺史,是交州第一人。
然而——
他的势力止步于苍梧郡,最多延伸至郁林郡。
士武是南海郡守。
士壹是合浦郡守。
士燮是交趾郡守。
士家的力量,完全将张津包围得死死的,连一点喘息的空隙都不留。
九真郡、日南郡,都在交趾以南地区,为士燮所控制。
堂堂交州刺史,只能每日焚香、弹琴,愚弄底层的百姓过活。
张津的日子难免有点苦。
“我不止要合浦郡,还要整个南海!”
张津几乎是把心里的憋屈,都喊了出来。
“使君不觉得太贪心了吗?”
步骘眼神坚毅,不打算在关键的领土问题上让步。
“既是永世之盟,自然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
“我可以帮助江东攻打荆州,牵制刘表的力量。”
张津拿出自己的筹码,押上台面。
“如果使君不拿出自己的诚意,我家主公绝不会答应此等苛刻的要求。”
“保不住南海郡,江东为何继续与士燮为敌?”
“即使我军将合浦、南海还给士燮,也比和使君结盟要强。”
步骘抓紧江东的利益,浑身的气势都发生了变化。
“哈哈哈,说得好。可一个合浦郡,不值得我和士燮翻脸。”
张津心中仍存留着对无冕之王的忌惮,没有足够的利益,他不会轻易出动。
“在下还是那句话,难道张使君,愿永远受制于人?”
“如果张使君肯定地回答,那么在下就此告辞。”
步骘柔软的语气中,洋溢出无尽的锋芒。
张津被激怒,又无法发作。
倘若他将对士燮的忌惮,化作对步骘的愤怒,难免有些丢人。
一个合浦郡,加上江东的盟谊,张津完全能获得抗衡士燮的底气。
“我再考虑考虑。”张津沉声道。
步骘施礼告退,走得非常潇洒,不带走一片云彩。
张津阴沉着脸色,吩咐道:
“立即把区景给我找来,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夷廖赶紧去办。
没过多久,便把正在练兵的区景请来。
张津解释清楚前因后果,向区景问计。
区景是岭南大姓出身,更了解士家在岭南的威望。
他语气轻蔑道:“别看江东成功夺取南海和合浦二郡,只要士燮兵马一到,江东绝不是士燮的对手。”
张津深以为然,点头道:
“既然如此,我便回绝江东。”
区景双眸如刀,直刮向张津:
“使君为何要回绝?”
“两家结盟,何惧士燮!”
“难道使君不想夺取富庶的交趾吗?”
交趾已出现两季稻,粮食的产量非常高,能养活的人口也更多。
张津知道区景很有野心,只是没想到竟也如此敢打敢拼。
他们二人相辅相成,在士燮眼皮底下,守住两郡的基业。
的确有一点天命的成分。
“江东的目的是驱虎吞狼。”张津直言不讳道。
“要是江东什么都不图,使君敢成为江东的盟友吗?”
“他们目的明确,反而更好防范。”
“更何况,我们何尝不是利用江东,讨伐士燮呢?”
区景语重心长,成功劝说张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