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大管家被萧铎赶出千竹阁后,阴着脸在那里沉吟片刻后,就直奔阿砚如今所住的锦绣阁了。
这个锦绣阁是萧铎特意拨出来给阿砚住的,说是距离千竹阁最近。
柴大管家到了阿砚这里,先是敲了敲门,见里面没人应,这才探头探脑:
“顾姑娘?”
阿砚趴在那里想心事,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听到这声音,猛然惊醒。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她竟然是举着清油纸伞在和第六世的湛王漫步在斜风细雨中呢。
如今醒了后,听着外面连绵细雨,不免心思恍惚,竟不知道刚才的梦是真是假,自己醒来了,还是在梦里?
可是柴大管家显然不容许她神思恍惚的,便径自在门外道:“顾姑娘,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阿砚站起来,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柴大管家您进来说吧。”
柴大管家听到这个,也就推门进来了。
现在外面在下雨,他并没有打伞,身上的袍子都被沾湿了,不过显然他并不在意,就这么背着手,慢腾腾地走进来了。
阿砚其实也见过柴大管家几次的,只以为柴大管家是个笑呵呵的慈爱老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一进屋,阿砚就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柴大管家站定了后,这才慢悠悠地,用那种商量的语气说:
“顾姑娘啊,自从你和我们九爷同床共枕后,九爷到现在连饭都没吃呢。”
这已经是一天多了。
阿砚低着头,没说话。
“顾姑娘,你身为一个厨娘,府里是给您银子的,你爹不是病了吗?他现在看病的银子,都是我们府里出的。你总该替他们想一想,是吧?”
阿砚玩着脖子里挂着的玉葫芦。
“顾姑娘,做人应该知道分寸,你拿乔,别说九爷,就是我们这些下人,先就看不过去了。那是我们千金万贵的爷,不是让别人作践的。”
阿砚歪头打量着柴大管家,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现在的柴大管家给她很熟悉的感觉。
或许上辈子,也或者是上上辈子,她是见过一个这样的人的?
柴大管家见阿砚一直不吭声,脸色就难看下来了。
如果是萧铎他沉下脸,那么周围的人一定会感到一股凛冽的寒气,那是萧铎与生俱来的气场,七生七世,从未曾变过。
可是如今柴大管家沉下脸来了,柴大管家一沉下脸,阿砚竟然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她心神微悸,蓦然抬手,两眸紧紧地盯着柴大管家。
她能够感觉到,这个柴大管家并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果然,这柴大管家用阴郁的目光盯着阿砚,半响后忽然呵呵笑了声,笑得苍老而成竹在胸。
“小姑娘,做人总该认清楚形势,这样才能长命百岁,知道吗?”
这话一出,阿砚顿时呼吸一窒,她僵硬地握紧了拳头,盯着他道:
“是你。”
柴大管家轻笑:“嗯?顾姑娘在说什么?”
他的目光太过骇人,阿砚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上一次,是你在我的药里下毒,是不是?”
柴大管家听她这么说,却是越发呵呵笑起来:
“证据呢?小姑娘,你总得拿出证据是吧?总不能仗着爷宠你,纵容你,你就冤枉我要杀你吧?”
证据……确实是没有的。
说了,萧铎会信吗?
抬手望过去,些许光亮从窗子里射进来,逆光而站的柴大管家阴着脸,就仿佛来自地狱的无常般站在那里。
门并没有关上,一阵带着雨气的风从门外吹进来,阿砚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
“你要么去做饭,要么去死,两条路。”柴大管家轻缓而温和地这么说。
阿砚咬了下唇。
“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你的所有小心思,我都看在眼里,呵呵,你以为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够逃得过我的五指山吗?”此时此刻的柴大管家,完全不像是平日里在萧铎面前唯命是总是笑呵呵的老好人。
阿砚垂下眼睛,沉默了许久,紧紧捏着脖子里挂着的玉葫芦,点头道:
“好,我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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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厨房里,韩大白一直不怎么露面,厨娘们一如既往地忙碌。
阿砚来到厨房的时候,恰好看到何小起正在那里做着什么,忙得满头大汗。
何小起一抬头,见到是她,竟仿佛有些不自在。阿砚心里有事,也没细想,便开始想着今天做点什么,去讨好那个瘟神。
检视了一遍厨房后,最后还是决定,做个烤肉吧。
这个烤肉呢自然和别处常见的烤肉不同,她是将新鲜的五花肉洗干净后切成薄片,又取了些新鲜上等的明前茶来,用发烫的热水冲泡,等到这明前茶水凉透了后才用来腌制五花肉。
“诸般茶中,唯明前茶用来腌肉最好了,明前茶芽叶细嫩,色翠香幽,味醇形美,冒出来的茶气清高持久,汤色杏绿,茶香浸入酥香的烤肉中,味道……”
她正说着,却见何小起正出神地望着自己看呢。
她一愣:“有什么疑问吗?你是觉得这种烤肉没见过?”
何小起脸上一红,赶紧摇头:“没有,我觉得这个烤肉一定很好吃!”
阿砚越发疑惑,想了想,还是道:“好,那我们继续做吧。”
说着,她将已经冷却的茶水倒入了五花肉的肉片中:“这个约莫要腌制两个时辰才能入味。等下我还得去九爷那边,你先在这里看着,两个时辰后,把里面的茶叶茶水倒出来,放进去生抽,再撒点胡椒粉椒盐,些许放点辣椒粉调匀,就可以开始烤了。”
她想象了这等美味,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到时候烤得滋滋冒油的五花肉,又薄又嫩又脆,带着上等明前茶香,再配上点蒜汁和生菜,那个口感那个味道,保准你吃得停不住嘴,还有九爷那个馋嘴的,他一定……”
说到这里,她忽然不想提萧铎了。
一提他就想起一堆的糟心事,没有一件让人高兴的!
谁知道她这么一说,何小起却揪住这个话题不放了。
“九爷那天没罚你吧?”何小起虎视眈眈地望着阿砚。
“只说要打我,但是又没打。”阿砚皱眉,想了想,还是摇头这么说。
何小起低着头,默想了一会儿,才道:
“我该怎么才能帮你呢?”
阿砚见他这么说,不免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满脸的关切。
那个样子,真像是恨不得冲出去为自己打抱不平。
她心里一惊,赶紧道:“你还记得师门第一条吗?”
何小起想了想:“必须听师父的话。”
阿砚猛点头:“对,必须听师父的话。现在我作为师父,一定要告诉你,不要招惹九爷,他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一个不小心,性命都不保的!”
何小起看阿砚说起这个来的谨慎,以及眼中浮现出的那一丝惶恐,他眸中颜色转暗,半响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徒儿一定记得师父说的话,听师父的话。”
两个人正说着呢,却听到孟汉在外面的动静:
“顾姑娘,九爷那边说要用午膳了。”
孟汉如今已经不敢直呼阿砚的名字了,也不敢喊阿砚姑娘了,改而称呼“顾姑娘”。
阿砚一听,不由纳闷:“现在用午膳?”
看这天气,还早着呢,怎么也没到用午膳的时候啊。至于柴大管家说什么一天多没吃饭,她是不信的!
孟汉“咳”了下,还是硬着头皮道:“九爷说了,赶紧让顾姑娘过去。他饿了。”
阿砚越发拧眉:“他饿了?”
孟汉重重点头:“是!”
阿砚在心里暗暗哼了声,想起他在搂着自己时用暗哑迷乱的声音所说出的那句“我还想再吃”,这人到底是真饿假饿,他想吃什么?!
不过她便是再腹诽,也不敢说出的,只好点了点头,对孟汉道:“孟大人先请回,就说我马上过去。”
孟汉得了阿砚许诺,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被九爷命令一定要赶紧把阿砚姑娘请过去,正愁该怎么办呢,也亏得他挠破了头皮,总算想出这么一个奇思妙计来!
还真管用!
何小起自然听到了阿砚和孟汉的对话,不由皱眉道:“这烤肉一时半刻做不好的,旁边的菜和点心倒是备了些,只是粳米饭还没蒸,若是开饭,必然是不成的。”
阿砚检查了下厨房里,看到角落里的剩米饭,便指着问道:“不是有那个吗?”
何小起略惊:“这是剩的啊!”
阿砚笑了下,竖起一根手指头:“嘘。”
她严肃地望着何小起:“谨记师门第一条,听师父的话。现在呢,徒弟你去把这新鲜的粳米蒸一蒸吧。”
何小起忙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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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阿砚来到了萧铎的房中,并和厨娘一起向萧铎呈现了膳食,分别是:隔夜饭,早膳剩下的点心,以及几个何小起尝试做菜的残次品。
阿砚原本还是有一点担心的,可是谁知道,自从她进了屋后,萧铎的目光就一直盯着阿砚看,根本没有瞧那桌上的膳食一眼。
“爷,您不是饿了吗,要吃午膳?”阿砚好心提醒。
“是,我饿了。”萧铎艰难地将目光移动到饭桌上。
“请爷用膳。”阿砚伺候得很是周到,还主动把象牙筷递到了萧铎面前
在阿砚的伺候下,萧铎开始用膳。
看起来他是真饿了,比往日吃得要快,不过到底是皇宫里出来的皇子,吃这么快也丝毫不会有半分不雅。
“很好吃。”萧铎很快吃饱了,吃饱了的他,目光再次停留在阿砚身上不放开。
阿砚却垂眸看了下那被他吃光的粳米饭:
“这粳米饭,好吃吗?”
“味道很好,阿砚做出来的,果然好吃。”萧铎真心诚意地夸赞。
“你觉得新鲜吗?”
“嗯,新鲜软糯有嚼劲,一吃就知道是你用心蒸出来的。”萧铎回味着刚才那粳米饭的味道。
“昨晚上我不太舒服,就没有给爷做饭,爷是不是生我气啊?”阿砚眼睛眨啊眨,这么问道。
“你不舒服?”萧铎幽黑的眸子直直地望着阿砚。
“也没有,只是精神不太好,或许是昨日淋雨的缘故吧。”
谁知道她话刚说完,就听到萧铎转首吩咐外面。
“柴大管家,让大夫过来。”
“是。”
外面的柴大管家只闻声不见人,就这么赶紧去请大夫去了。
阿砚这边还没来得及阻止呢,柴大管家已经离开了。
“我可以不看大夫吗?”阿砚真心不想看大夫,特别是柴大管家请的大夫。
“为什么?”萧铎严肃地望着阿砚,不容置疑地道:“你既然不舒服,就应该看大夫。”
阿砚看他那个固执的样子,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算了,不和他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干呢,那就是——挑拨柴大管家和萧铎的关系。
“爷,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说……”
“阿砚,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头,然后见对方说话,又同时停止,看向对方。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地开口。
这下子,两个人四眸相对,都不说话了。
萧铎的黑眸深邃如海,带着直接火热的渴望,阿砚就那么怔怔看着,看得不免脸上发烫,于是她低下了头。
萧铎抿了下略显干涩的唇,抬起手来,怜惜地摸了摸阿砚的头发。
“难得看你这么乖。”现在回想起来,从最开始阿砚出现,她就很不乖,明里暗里和自己对着干,现在真是难得一副温婉柔顺的样子。
越发看着好看了。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现在阿砚头发上沾一片树叶,他都会觉得那片树叶美极了。
阿砚耷拉着脑袋,任凭他摸自己头发。
他好像特别喜欢摸自己头发,以前是一脸嫌弃地摸,一边摸一边贬损着自己,现在呢是满眼喜欢地那种摸,仿佛自己是会发光的金子宝石。
萧铎见她这么乖巧,胸臆间便凭空荡漾出阵阵的柔情。
他的阿砚,这么水灵娇嫩的小姑娘,还微低着头红着脸庞坐在他身边……这么乖巧可爱的阿砚,再次让他想起所看到的那个避火图,那上面,一男一女,他和阿砚……
呼吸一窒,萧铎浑身发热,几乎无法自持,有力的臂膀一伸,便将她揽在怀里。
阿砚小小挣扎了几下,想推开他,可是萧铎用的力气颇大,霸道地紧紧箍着自己,根本是推不开的,一时又想起外面那位阴险狡诈的柴大管家,只好忍下。
“阿砚……”他的声音低哑急切,俯首下来,一下下地吻她的头发。
“我还想吃,可以吗?”他难得声音中带了一点哀求,就好像真得饿坏了。
“粳米饭吗?要多少有多少。”虽然全都是剩饭。
“我不想吃饭,我想吃你……”萧铎还记挂着昨日雨中品到的那甜美滋味。
“爷,你把我吃了,就没人给你做饭了……”阿砚从他怀里小心翼翼地瞅过去。
萧铎只当阿砚是在开玩笑,他低头看她那张小脸,却见红润娇艳犹如樱桃般的小唇儿微微噘着,眼眸里也颇为不悦,显见的是不高兴了。
“那就不吃了。”他发现她不高兴,忙这么哄她。
“你放开我。”阿砚趁机提要求。
“不放!”这是萧铎的底线。
阿砚无可奈何,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可是萧铎却视若无睹,他目光已经落在了阿砚脖子上挂着的玉葫芦。
他哑声问道:“这个玉葫芦,你要永远带在身上。”
“为什么?”阿砚下意识地这么问,可是一个本该忘记的往事就那样飘入脑中,她的心倏然收紧。
曾经的那个湛王啊,也曾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呢……
萧铎修长的手捏起那玉葫芦,轻轻地摩挲着,幽黑的眸子泛起一丝怀念。
“这个玉葫芦是我娘留下的,说是能保护我一生一世平平安安。”
“这么重要?”阿砚实在没想到这个玉葫芦这么重要,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害怕,她忙要摘下那个玉葫芦。
“既然是你娘留给你的,你还是自己戴着吧,我不要——”
“不许摘下!”萧铎暗哑低沉的声音这么命道。
尽管他的声音其实依然带着几分情动的温柔,可是到底是命令的语气,他又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以至于阿砚一听到这话,顿时有些被惊到了。
“好……我不摘下……”她越发小心翼翼地瞅着他。
忽然觉得他就像一头捉摸不定的老虎,说不得下一刻就把自己撕扯着吃了。
“我给你戴上的,任何人都不许摘下来,包括你自己。”萧铎想了想后,又这么补充说。
声音中真是满满的霸道。
“好吧……”阿砚小心肝都在颤。
你以为装出一副温柔模样的老虎它就不是老虎了吗?错了,老虎一辈子是老虎!会吃人的老虎,会害她性命的老虎!
萧铎却并不曾察觉阿砚的心思,他凝视着那个玉葫芦,想起一些往事,沉默了半响后,再看向阿砚,眸中就越发温柔了。
“阿砚,你和我娘长得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你做的菜,也和她做的一样好吃,都是一个味道的。”
“我和你娘长得很像,一模一样?”阿砚惊讶极了。
“是啊。”
“我做的菜也和她一个味道?”阿砚简直是不敢相信。
“对。”
这……这……敢情他不是发春了,而是想娘了?问题是有这样的吗?!
她在最初的震惊后,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娘很丑?”
萧铎一听,自然是不悦: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我娘当然长得貌若天仙。”
“可,可,可是……你不是说我丑吗……”
“我说过你丑吗?”萧铎挑眉,矢口否认。
“你就是说过。”阿砚大着胆子提醒他:“当时我说我如何如何丑,你告诉我说我有自知之明,还说你认为我长得太丑,又像个小孩子一样还没长好呢,说到底是哪个男人那么没眼光,竟然要娶我!”
萧铎一听,皱了下眉,脸色就极为难看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幽幽地道:“我说过这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或许你当时确实丑,现在变好看了。”
阿砚这下子是无话可说了,他可真会强词夺理啊!
“好吧……”
萧铎低头凝视着阿砚,越看她那双眸子越觉得分外灵动可人,这世间怎么可以有这么让人看一眼就恨不得揉到骨子里去的小东西呢?
他不由得再次想起那个避火图中的情景,脸上不由得泛红。
“阿砚,我刚才是要告诉你……”他竟有些难以切齿了。
“嗯?”阿砚仰起脸,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萧铎看着阿砚那仰起的小下巴,那玲珑的曲线,心中越发一荡,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
“我,我想过了,我今天要给你来个痛快!”他眸中泛起让人难以看懂的异样温柔,微微抿起好看的唇,终于一字字地这么说。
“啊?!”阿砚吓得目瞪口呆。
下一刻,萧铎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来了。
“啊——”阿砚惊恐尖叫。
萧铎就这么抱着阿砚直接来到了床边,然后一个翻身,将她死死地压在身下了。
“阿砚,你别怕。”萧铎看着下面惊惶不定的阿砚,柔声安慰道。
“放开我放开我!”阿砚眼泪都出来了,她没想到萧铎真要给她一个痛快!
前一刻还在搂着人家温柔细语,一眨眼的功夫这就要磨刀霍霍向猪羊吗?!
“你放心,我一定会轻点的。”萧铎以为阿砚害怕,忙抱紧她,哑声安慰道。
“不要!饶命啊!”什么轻点重点的,都是一死啊!要真是死,她宁愿来个痛快的!
至于什么书不书的,她是完全没听进去!
“阿砚,是你说的啊,你不是想要吗?”萧铎俊美的脸庞上有一丝疑惑。不过此时此刻的阿砚,衣衫凌乱,领口在她的挣扎下松动开来,露出一片幼滑白皙的颈子,这让萧铎看得越发不能自制。
“我把那本书都看完了,每一样都学会了。”萧铎柔声安慰阿砚,并开始说起自己才刚领悟到的本领。
说着,他俯首下去。
刚硬而充满力道的身体就这么压上了阿砚娇小的身体。
怕死的恐惧让阿砚后脊梁骨都开始发冷,她打着哆嗦,惊悚地望着萧铎。
“不要,不要,我不要!”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胡乱推拒,就这么好巧不巧的,一巴掌扇在了萧铎脸上。
“啪”的一声,好生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