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女子,赫然便同庙中画像一般无二。
族长大人紧紧地盯着那女子,喉咙哽咽,半响竟不能言语。
可是周围的族民们却是不懂的,他们愤怒地上前,将阿砚和萧铎这两个外来者包围了起来,并且拿着棍棒,凶神恶煞地质问萧铎:“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萧铎挑眉,冷漠地扫过这群人,并不言语。
他的高傲很快引得这群人怒了:“我族中神庙夜半时分竟有异动,今早你们这两个人外人便擅自闯入。”
一时族民们自动自发地围着萧铎和阿砚,眼看着就要攻向他们。
阿砚难免担忧,看看他们手中的是棍棒,并不是长剑——看来是没办法故技重施了。
再说了,就是他们手中拿的是剑,难道他们还能光天化日之下开始行房不成?阿砚邪恶地垂首,扫了眼萧铎的凶器。
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吧。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族长却终于反应过来,忙上前阻止道:“不可无礼!”
这句话一出,族民们不免有些诧异,纷纷看向族长。
他们是听命于族长的,是以如今都不敢动作,只等着族长接下来的话。
族长郑重地审视着阿砚,却见阿砚眉眼清秀,两眸清澈,神态一片坦然。他这么越看,越觉得和那画像上的女子像极了。
联想起昨夜的天降异象,又想起地奴老祖宗将于近日魂归上古山,偏生这女子伴随了这般尊贵不凡的男子忽然将降临望族神庙之前。
老族长当下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恭敬地道:“敢问贵客,来自何方,又为何来此?”
萧铎锐利的目光落在老族长身上。
他其实是有些不悦的,刚才这老头子对着阿砚好一番打量,那目光让他不喜。
不过他也看出来此前的情景,当下微微颔首,淡声道:“外面战乱不断,我等是乱世之中流民,因被北狄军所迫,不得不躲入大山,谁知道无意中踏入贵地,若是有所冒犯,还请见谅。”
这一番话说出来,倒是诚恳得很,阿砚没想到他那么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还能低下头来说这种客气话,当下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萧铎自然看出她的心思,淡瞥她下,微挑了挑眉。
老族长听到萧铎这话,却是连忙上前,越发恭敬地道:“既是贵客无奈之举,我等自然不会追究。我望族虽地处荒山之中,生活简陋,不过族中民众却是淳朴好客,贵客若是不嫌弃,我等愿倾尽所有来招待贵客。”
族中民众淳朴好客?阿砚看了看四周围这群族民们来不及卸下去的凶神恶煞神情,以及手里尚且没放下的棍棒,咳了下,点头笑着道:“若是老族长不觉得打扰,那我等就请求在此歇息两日了。”
老族长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萧铎:“看起来这位公子是受了伤?可需要老朽帮忙看看?”
萧铎微拧眉,正要说什么,却被阿砚狠狠捏了一把腰后面的结实肌肉,阻止她说下去。
“是啊,他受了点伤,不过并不严重,只是要好生静养就行了。”
阿砚说的话半真半假,因为受伤是没办法隐瞒的,可是也不敢说重了。毕竟眼前除了这位用奇怪目光看着自己的族长还算和蔼,其他人脸上的凶神恶煞还没褪去呢,总是不敢说严重了,免得他们轻举妄动。
萧铎站在那里,便是不能打,好歹也能起到一个威慑作用。
煞星就是煞星啊。
族长听说这话,忙笑着道:“既如此,那就在鄙族多停歇几日吧,我族中虽然诸事简陋,可是到底靠了山水,诸如人参鹿茸雪莲虫草等滋补之物,却是着实不少的。”
阿砚一听,自然眼前一亮。她正愁萧铎这身体虚弱呢,若是能得些这种补品,自然对他身体补益很大。
当下她也不待萧铎说话,直接回道:“既如此,族长大人,那就提前谢过了!”
当下萧铎和阿砚被族长安置在这个村子里,周围的族人们此时脸色也都和缓过来,不再凶神恶煞,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们。
这望族如今待起客来确实热情得很,不但拿出族中的好吃食来招待,还送来了人参鹿茸等给萧铎补养身体。
老族长还带着阿砚和萧铎观赏了一下村内诸般景致。当走到神庙前时,难免说起神庙,老族长便说起了这望族的来历。
原来这座山叫上古山,这个村子叫望族。望族有个老祖宗叫地奴,这位地奴老祖宗大概在几千年前定居在上古山下,那个时候上古山还是荒芜一片呢。后来这位地奴老祖宗先是建了神庙,守候在神庙旁,后来娶妻生子,便带着儿女子孙后代开垦上古山,在神庙附近建造房屋瓦舍并种田耕地。
几千年过去了,昔日的地奴老祖宗已经有了几百个子孙,都生活在望族这个村子里,他们一起守候在这个神庙旁,守候在上古山下。
当然了,对于昨夜里神庙中有剑声铮铮的事,他自然是隐瞒下没提。
阿砚听了,忽而便有所触动,若有所思间,不免抬头,看向远处。
湛蓝的天空下,那饱经沧桑的神庙巍然矗立于上古山下,静默而沉重,仿佛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上古山呢……
阿砚闭上眸子,想起了梦中那个对自己气愤难当的柴大管家,还有那光秃秃的荒山。
这座山,就是梦里的那山吗?
而萧铎却是凝目盯着那神庙,片刻后,骤然收回视线,不再去看了。
晚间用的是山间常用的菜色,清新可口,好不容易送走了陪客的族长,阿砚关上门,和萧铎一起躺到了床上。
她先查看了萧铎的伤势,还好没再崩裂,他只要好好修养,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好的。
萧铎就这么坐在榻上,光着肩膀,宽厚的肩膀很是硬朗,上面虽然有伤,可是却丝毫不损他的英气和俊美。
她看着这年轻男子贲发结实的胸膛,不由得心尖儿微荡。
要说这男人长得实在是好,就连身材也是极好的。平日里穿上衣袍,好一副优雅尊贵,脱下衣袍来,却是充满了刚猛的力道和活力,你手稍微一触碰,就仿佛能触摸到里面热情的熔岩。
阿砚满足地叹了口气,眼神微动,便瞄到了那即将出鞘的利剑。
这可是能日天日地指挥天下群剑的剑,果然是不同凡响!
她想到这个,脸就红了。
萧铎却仿佛察觉了什么,挑眉,幽深的眸子颜色转深,定定地望着她道:“来干点正事吧。”
阿砚咬唇,低声道:“什么是正事?”
“我们试验下凶器吧。”
“不!”阿砚无奈:“这里连个剑都没有,还试什么试?”
依她看,他就是身受重伤依然色心不死,想要搂着自己亲热罢了。
可是萧铎却捉住她的手,拉着她放到了某处。
阿砚一摸之下,脸上便通红了。
“收回去!”她命令道。
“不行。”他哑声道。
“这是在人家族中做客呢。”她无语。
“我说了,这是正事。”
他认真地这么说,当下拉了阿砚俯首下来,凑近了耳语道:
“你没有发现我们出现在这个望族的时候,他们这群人神情有异吗?”
“那又如何?”她随口这么问,心里却打了一个突,因为她总觉得这处上古山冥冥之中透着古怪。
“你看,那个神庙的形状,很像一把剑。昨夜里我施展凶器,天地变色日月无光,整个山林都为之震撼,你说这座神庙是不是也受到了影响?我们处来时可以看到,他们衣袍下端都被朝露打湿了,一个个神情疲惫,看上去应该是跪在那里整整一夜的。如果我猜的没错,昨晚我们的行房,怕是他们这个村子里也出现了异动的。”
“你说得很有道理。”阿砚点头,赞同。
“而且今天那个老族长看着我们的目光很奇怪……”萧铎不悦地拧眉:“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阿砚这下子是彻底服了。
她点头:“确实是的。”
萧铎俯首下来,凝视着她那如花的秀美容颜,柔声道:“既然你都赞同,那我们就开始吧。”
“啊?”
她微一诧异,不过萧铎却已经俯首下去。
这一次,那剑仿佛比往常来得更为凶猛淋漓,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夯在她身上,她开始的时候闷哼,后来咬牙忍住,再后来终于忍不住,发出压抑的低叫和泣声。
黑暗的房屋内,没有月亮的夜晚,炙热的气息,紧密的呼吸,热情的男女进行着天底下最寻常的事情。
可是就在望族这个僻静村落的最东头,让人惊奇的一幕缓缓地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