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洋看似平易近人的外表下，隐藏着深深的自尊心。
能得到他如此赞誉的人，南江武道学院里寥寥无几。
妮妮显然对这位师兄有所了解，再次望向苏时，略显迟疑后开口问道：“你……两个月内就完成了第二次魔炼？”
苏时还未回应，王金洋已笑着接口：“的确如此，这家伙算是妮妮你的半个师兄，或者反过来也行？
毕竟他的《炼体法》和站桩术，我都勉强算是指导过他修炼。
严格来说，你可以喊他一声‘师侄’……”
说到这里，王金洋向苏时投去歉意的目光，他并非炫耀，也无意冒犯任何人。
自从师父被困深渊，对外宣称“失踪”以来，师父的女儿便一直郁郁寡欢。
难得有让她感兴趣的话题，王金洋只能借苏时的事情来逗笑这个小姑娘。
果然，听到“师侄”二字，小姑娘忍不住轻笑出声，却又害羞地低下了头。
苏时并不介意，毕竟王金洋所说并无虚言。
他的站桩术、《炼体法》以及战斗技法，都有王金洋的悉心指导。
他也察觉到，王金洋想尽办法让这孩子开心些。
于是趁机附和笑道：“王哥说得对，那我是不是该叫妮妮‘师叔’呢？
或者‘师姑’也可以？”
小姑娘再也绷不住，轻轻笑了起来，随即连忙捂嘴低头，不敢再看二人。
王金洋见状欣喜不已，悄悄向苏时竖起大拇指表示感激。
见小姑娘羞涩地低下头，王金洋不再逗趣，回归正题：“你现在完成了第二次魔炼，是要立即突破，还是继续培养气血呢？”
“王哥，二次魔炼之后，还可以继续进行魔炼吗？”
“当然可以！”
王金洋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但接着又说：“第三次魔炼同样是存在的。
不过你应该感觉到了，气血越是强大，对我们身躯的负担就越重！
虽然在武者预备期，气血高有助于日后的突破，
但这并不代表无限制地提升就是好事！
过犹不及，如果能达成第三次魔炼，自然要去尝试，但如果感受到身体的压力超出承受范围，千万不可强求！
然而，三次骨骼炼化对实力的提升实则有限，我未曾亲身经历，故无深切体会。
但我曾结识一位在魔都武学院历经三次炼化的勇者。
此人在少年时代便展露天资，却执意滞留在预备武者之境以求三次炼化，那时他的同窗早已晋升二品，他却依旧徘徊在预备者的边缘。
当他终于完成三次炼化，自认为能够迅速赶超旧友。
然而现实揭示，他的后期炼化速度虽略胜一筹，但那微不足道的速度提升与前期的付出相比，根本得不偿失。
我们武者的初衷，无非是淬炼完整身躯的骨骼。
无论是在成为正式武者之后进行，还是在预备期就着手，终归殊途同归。
不应盲目追求压制……”
武道并不意味着压抑就能更强大，勉强克制只会浪费时光与财富，即便在预备者境界称雄又如何呢？
二度炼化的王金洋，仅一年便晋升三品，恐怕不久便能踏入四品之列。
而那些强行追求二次或三次炼化之人，到那时或许仍在预备者阶段挣扎。
一步之差，步步落后，他们真能追赶得上吗？
在不妨碍未来之前提下，可以尝试，一旦产生负面影响，该放手时必须放手。
“多谢王哥指点，我明白了，绝不会勉强行事。”
苏时感激地道，王金洋的忠告富有深意，至少让他认识到，压抑并不等同于强大。
王金洋还提到，预备武者若气血过于旺盛，难以驾驭，突破时的危险也将剧增。
气血失控之际，断不可继续滋养炼化。
两人谈论了一会修炼上的困惑，苏时正欲询问升学事宜，王金洋突然提议：“报考之事不急，先品茗，稍后一同前往市区的竞技场。”
“啊？”
苏时略感困惑，此时去竞技场究竟为何？
“评估一下你的战斗技法修炼进度。”
王金洋简明解释，又补充道：“这与你接下来的选择息息相关。”
“战斗技法与武院选择有关？”
苏时心中隐约有些概念，却又一片茫然，未能完全领悟其含义。
王金洋不再赘言，名门武院有其优势，普通武院亦有其长处。
至少，过于艰难的任务不会出现在普通武院之中。
而在两大武院，资源丰富，师资雄厚，机遇众多……
但任何收获都需付出相应代价。
苏时或许是修炼上的奇才，却不一定是战斗上的天才。
此类人并非罕见，若是轻率地推荐苏时加入两大，一旦他缺乏战斗天赋，修为提升越快，陨落的风险越高。
等级攀升，却没有相匹配的战斗力，这类人更适合安安稳稳地从事文职工作，若真的踏入地窟，他们会是最先倒下的那一个。
王金洋平静地品着茶，苏时满腹疑问，此刻也只能陪着他一同品味茶香。
一旁的妮妮虽年幼，却知晓不少事物……
星辰体育馆。
神秘训练室。
“轰！”
一道沉闷的撞击声，苏时又一次与石质地面亲密接触。
将苏时单手抛飞的王金洋冷然喝道：“连饭都没吃吗？连女子的力量都不及！”
“你的战斗技巧如此无力，如同羽毛般轻飘，是打算给我挠痒痒吗？”
“无论是腿法还是拳法，皆为生死之战所创！快速、精准、狠劲，是最基本的要求！”
“你的腿技软弱无力，动作犹豫不决，腿未出击，对手已取你性命！”
“……”
苏时揉着臀部，一瘸一拐地站起，略带无奈地问：“王哥，下手不用这么狠吧？”
平日温和的王金洋此时目光一寒，呵斥道：“无论是切磋还是真正的战斗，战斗技巧皆为战争而生！没有战斗意志，没有狠劲，何谈修炼战斗技巧！”
苏时听后不再言语，深呼吸一口，轻盈助跑，临近王金洋时，左腿瞬间弹射，右腿如鞭抽击而出。
“轰！”
王金洋单臂挡下他的鞭腿，另一手迅疾探出，紧紧扼住苏时的咽喉。
“修习腿法难道就意味着双手失去作用？不懂防御吗？敞开胸膛，一旦双腿攻势被抵挡或避开，对手随时可以致命一击！全身要害毫无防备，双手竟成了累赘！修炼腿法岂能让你变成畸形之人，双手彻底沦为摆设！”
王金洋说着，手中并未收力，直至苏时面色涨红才轻轻一抖，将他抛出数米之远。
……
苏时勉强站稳，揉了揉脖子，喘息道：“武道大学的学生，实战机会多吗？”
“安于平凡，便永远只能躲在后面！”
王金洋淡漠地说：“如果你不甘平凡，这样的机会将会层出不穷，多到令你畏惧！任何武道大学都是如此。
平庸者默默无闻，当然，安全也有保障，毕业后通常能拥有二三品的实力。进入企业或政界担任文职，也能享受富足一生，这也是许多人的追求。”
“不甘平凡，渴望脱颖而出，想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远，变得更强大。那么，你必须做好准备！每年，武道大学都会有学生丧命，死去的都是精英，而非平庸者！武者争斗，必须争斗，他们就是在争斗中失去生命的！”
苏时苦笑：“就算要争，我现在还未进入武道大学，战斗技巧也刚开始修炼不久，没有实战经验。王哥，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经验可不是凭空得来的……”
王金洋轻咳一声，暗自思忖：这般鞭策，皆为助你免于自负之患。
苏时所言并非谬误，实战经验非凭空而得。
他在战术修炼上的时日尚短，平日里鲜有机会施展。
此刻暴露的瑕疵自是难免，但历经几番生死任务，定能迅疾精通。
事实上，苏时的腿法根基还算扎实，加之其体内充盈的气血，战力并不逊色。
然而，首要之事仍是防止苏时滋生傲慢。
这番心意，王金洋自是不会直言，于是正色说道：“在战场与敌交锋，对手可不会给你磨炼技巧的时机！
难道你还期望那些恶徒甘心当你的陪练？
平日里刻苦钻研，总胜过执行任务时白白丢掉性命！”
此言让苏时哑口无言，深思过后，竟觉言之有理。
见苏时接受教诲，王金洋重展笑颜：“当然，你也算初有所成，毕竟修炼不久，且闭门造车。
战术测验至此为止，不过你的腿法修炼仍存疏漏……”
王金洋悉心指导，特别是关于双手运用的问题。
腿法向来并非孤立存在，修炼腿法旨在增强双腿的攻击力，而非弃双手不用。
苏时显然误解了，修炼时彻底忽视了双手的本能作用。
王金洋一点拨，苏时立刻意识到错误，连忙致谢。
一旁观战的妮妮再次同情地望了苏时一眼。
料到他会受苦，却未料到如此天真！
挨了师兄一顿揍，居然还道谢，真是傻得可爱！
......
苏时浑然不觉自己的处境已被轻视。
战术测试结束后，众人移步至休息区落座。
“你的战斗直觉尚未泯灭。”
王金洋坐下后首先肯定了苏时，接着说道：“不论报考哪所武术学院，以你的天资，必定能迅速崭露头角。
等级提升，意味着你能接触到更多的事物，那时，你将面临更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