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船长休息室，被关了几天的伊莎火气很大，她咬着李斌的耳朵，愤愤问。
李斌搂着妻子，看着变幻的投影天花板，简单转述了至高霸主给自己透露的信息，伊莎听完默默地缩到角落里，埋着头不说话，无声啜泣。
李斌也不开口，只是也靠在角落，一只手慢慢拍伊莎的脑袋，过了十几分钟，直到伊莎红着眼眶抬头，他才淡淡道：
“既然艾森家族身后无人，我就不怕了。你暗中联系下二叔，邀请他来一趟伊甸星，我们好好商量怎么弄死艾森家族……哦对了，还有他的两家盟友。”
说到这里，李斌笑了笑：“不过这个过程急不得，先搞垮他们的舰队，把艾森家族打成末流，教唆其他家族鲸吞他们，再找十四团，从赎罪军官内部挨个清除艾森家族血脉。”
说到这里，李斌紧了紧握住的伊莎的手：“除恶务尽。”
伊莎点头：“嘉文·伊斯特很早就想跟你聊聊了，这次把他也叫上。”
自从伊莎某次跟二叔聊天时，无意间听到二叔提起嘉文当年资助寰宇联合抱有别的目的，她就再也不肯跟嘉文·伊斯特以亲戚相称。
“你觉得至高霸主怎么样？”三言两语聊完家事，伊莎又关心起事业来。
李斌仰着头思索着说：“是个高手，自信，从容不迫，论逼格我不如他。不过经过这轮试探，我怀疑他知道十四团这个秘密结社。”
伊莎面容立刻严肃起来，静静地看着李斌说话：“他也有一统英仙座的野心……准确地说，坐上至高霸主的位置，哪怕一开始没这个心思，慢慢地被逼着都会有的。”
“既然至高霸主有这份心，他就必然接受不了军权、行政权、财权被各级家族瓜分的现实。与其说理事会是议会，倒不如说理事会是一群藩王的讲茶大院。”
“我一开始对艾森家族抱有警惕，就是冲着布朗家族有可能是被至高霸主故意挑来削藩的，艾森家族如果只是刀子，那我们的仇人可就是整个霸主了。”
伊莎迷茫道：“至高霸主万一骗人呢？”
“有这个概率，但很小。”李斌解释，“首先蒙特涅塔和伊斯特家族，因为畏惧压根不存在的幕后凶手，连调查都不敢调查，更遑论对外透露我是他们半个女婿的事儿。其次是至高霸主与我交谈时，我们的身份是两个势力的领袖，艾森家在这里，完全就是家长里短水平的闲话，用来润色谈判，缓解尴尬的，他没有必要专门骗我。”
情报分析中，最忌讳的就是胡乱添加要素和条件，尤其是八字没一撇的臆测，否则就会陷入“如果他知道，如果他知道我知道”的套娃怪圈里。
李斌跳过艾森家族，这个家族现在只配当李斌桌上的一道菜，什么时候吃随他所欲，早晚问题而已：“继续说十四团，这个秘密结社的体量其实不小，我一开始以为他们跟至高霸主是纯粹的敌对。但结合楚天阔的怨怼和至高霸主隐晦的发言来看，很可能两方利益诉求在某些方面是一致的。”
“十四团整体怨恨的，是霸主内部的体制僵化，视基层军官于无物，过度追捧战争英雄忽略牺牲的基层战士。而至高霸主希望独揽大权，打破铁三角家族的藩镇模式，杜绝再出现辛达瑞亚之狮这种能随时分裂的力量。”
“所以要我说，至高霸主很可能知晓十四团的事儿，但霸主内部的秘密结社数量绝对不会不少，他恐怕只是不清楚十四团究竟有多大力量而已。并且在故意纵容这些能被自己当刀使，用来割肉各家族的力量。”
李斌的说辞很谨慎，其实他有九成九的把握确定至高霸主并不知道十四团的核心秘密。如若不然，以他的性子，肯定会在聊天中提到十四团，并借此敲打自己。
但是他没有，说明楚天阔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十四团值得推进合作。
反正十四团只要彻底消灭霸主的家族模式，最上面坐的是谁，他们可从没说过。伊莎作为布朗家族的战争主母，基因原体，原生霸主人，想来也是坐得大位的。
“行了，阴谋诡计先放放吧，咱们得回家了。”李斌捏着伊莎的脸蛋，狠狠亲一口，“这几个月不能碰你，少撩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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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与至高霸主的非正式会谈后，寰宇联合在霸主的评级提升飞快。虽然李斌拒绝了立刻变现行星杀手的提议，但至高霸主既然有让李斌为外援的想法，就不会吝啬帮助。
首先是这支规模庞大的舰队的补给和维修费用全免，接着是共享了大量的霸主与速子科技第一、第二次AI战争期间的战役数据，除此之外，还有数百台教培仪，能让寰宇联合快速培养出基础船员。
另外，霸主还为寰宇联合的子公司——多彩银河提供了帮助，允许多彩银河的移民船，在霸主境内停靠并以成本价提供食品和燃料补给。代表至高霸主的褚副参谋长提到移民时感慨连连：
“寰宇联合人口太少了，战争潜力有限不说，抗风险能力太差，经不起战败。可惜您又不可能接受霸主的移民，否则光是七洞星，我们随手就能拉出50万人，都是不嗑药的穷骨头，踏实肯干得嘞。”
李斌心说大可不必，妈的要是接受了霸主的移民，光是反间谍就够老子喝一壶的。如果时间再久点，恐怕就要被你们和平演变了。
老子是来掀翻霸主的，不是加入霸主的，你这么整，又是何居心？
李斌受不了至高霸主若隐若现的热情，赶紧把货物装船，连夜带着舰队跑路，连回归仪式的后续活动都顾不上，找了个要全心全意备战的理由，撒丫子就跑。
直到舰队离开阿兹特兰星系，位于霸主幕府的贝加尔·雄风捏着火凤黑啤，静静目送舰队尾焰被满天群星吞没，他才缓缓饮尽最后一口：“那条名为刑天号的战列舰情况搜集得怎么样？”
褚副参谋长摇头：“无论是骇入还是借着补给的名义登船的法子都试过了，但这条船电子战能力很强，飞船内部结构也跟英仙座星域主流设计完全不一样，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条船的设计思路，科技水平，绝非寰宇联合能自研，肯定是打捞的遗弃舰。”
贝加尔点头，心里松了口气，暮地又开口：“你说……李斌，会不会跟星际帝国一样，找到了一座后备武库？不然他哪里来的行星杀手坐标，又哪里来的这么一支突兀的舰队？他手里现在这支舰队，可跟离港时的数据对不上，舰队膨胀太快了。”
副参谋长想了想道：“不太可能吧，如果找到了后备武库，换做是我肯定会立刻折返，而不是在核心星区大摇大摆走这么一遭。况且特勤队和行星杀手，是大崩溃后的事儿，后备武库不可能收录信息。应该是碰到了几个古战场，凑出来的。”
贝加尔满意地再度点头：“那看来李斌还真是好运小子了，希望他的强运，能帮我们战胜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