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阻挡的空间规则之力发动。
一号所处的位置被瞬间挖空，两侧的建筑仿佛被强行修改了尺寸，往中心处拉扯。
还处在范围内的傀儡尸体被硬生生撕开，搅碎成无数碎片卷入空间缺口。
浩荡的声势如同世界末日降临，所有被扭曲的死物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却不会损坏。
轰！
两侧的建筑拼接在一起，尸体的碎片黏连在接缝处，绽放出花一样的血。
不一会儿，空间修补完成。
中间的街道凭空消失，变成了连成一片的矩形商业街。
一条原本空阔繁华的商业街，莫名变成了一个死胡同。
沈九歌的意识逐渐回归身体，身上的鳞片不断缩回体内，小九慢慢陷入沉寂。
他落地一个踉跄，顿感头晕目眩，显然刚才那一下空间挖断对他的能量造成了严重的亏空。
一号死了吗？
他不清楚。
从命中范围来看，应该是死了。
“嘶——！”
仅仅只是这一下思考，就引得沈九歌头痛欲裂。
身体当即失衡倒下，就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臂膀接住了他。
“九哥！”江止若惊呼一声，扶住了沈九歌。
“我没事……”
沈九歌摇摇头，却发现头疼得更厉害，赶紧停下了晃头的动作，尝试站起。
“蓝琼华呢？”
江止若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你和那人开打的时候他就跑了，我本来想留下他，但是怕赢风出事，就没动手。”
“没动手是对的。”沈九歌松开了搀扶，摇摇晃晃朝着那堵尸体墙走去，“你留不住他，他实力比你强太多了。”
蓦地，他脚步顿了一下，忽而问道：“赢风怎么样了？”
江止若回头看了眼赢风休息的位置：“好多了，虽然还不能行动，但是通过能量修复伤势，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沈九歌点点头，继续走向孟湘灵的包围圈。
他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身上的血气做不到跟刚开始一样一下子爆发，只能缓缓地扩散出去。
缥缈淡薄的血气侵入了那些尸体的体内，湮灭掉了控制它们的能量小团。
大片大片的尸体接二连三地倒下，变回了原本的状态。
“把尸体搬开，注意别进入了湘灵的能力范围。”
江止若点点头，立刻上前开始动手。
通过清出来的一片区域，沈九歌看清了孟湘灵现在的状态。
她双膝跪在地上，手臂自然下垂，看起来跟虔诚的信徒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那张跟人皮面具藕断丝连的脸上，出现了一些蛇形的铭文。
“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小丑的手段，不知道我的血气能不能把那个铭文抹掉。”
之前没办法把扑克牌人的脸摘下来这件事，一直让沈九歌耿耿于怀。
这次再次尝试显然让他少了点底气。
有了目标，扩撒的稀疏血气有目的地集中凝聚。、
然而，这部分血气只是刚涌过去，就被哭声的声浪一遍遍地推回抵消。
沈九歌眉头微皱：“以我现在的能量密度连穿过去都做不到么？”
要用能量池吗？
小九现在还在沉睡状态，几个能量池显然是自己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使用的必要。
“看来，我需要休息一会儿，补充一下能量储备。”
闻言，江止若立刻切换成绝对理智的状态：“九哥，你先休息，这段时间我来警戒！”
沈九歌微微颔首，回身开始寻找赢风的身影。
蓦地，他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是孟湘灵的异能扩大范围了？
不，不对……
这好像是男性的哭声？
循着声音寻去，沈九歌发现了浑身是伤的赢风。
看到有人找来，他立马抹了把眼泪，故作坚强。
“要紧吗？”沈九歌轻声道。
赢风用力地摇摇头：“没事，生命危险暂时是没有了。”
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沈九歌还没见过男的哭，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半晌，他僵硬地憋出一句：“你还好吗？”
没有应答。
赢风把头撇到一边，也不说话。
就在沈九歌准备起身离开，不打扰他时，前者却突然问道：“为什么你们那么强？”
你们？
沈九歌不知道这个“们”里有谁，但他盲猜赢风说的是季修白和钟黎。
对于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我身体里有一只序列异常生物吧？
还没等沈九歌想好措辞，赢风自顾自道：“我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做不到？
我放弃了一切，除了处理异常事件，剩下的时间全部用在了锻炼身体和训练异能。
我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机会，只为提升自己的实力。
我希望我可以保护所有能保护的人，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
可到头来……我什么都保护不了……”
赢风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下，
“我牺牲了第一批青莲小队的所有队员，我救不了他们，甚至还连累了炎昭省的黑队队长！
纵使如此，我依旧解决不了‘天使之眼’！
而你呢？三个人！仅仅三个人就解决了那件异常事件！
他们俩都瞧不起我，看都不屑看我一眼！
钟黎说我自不量力，说我不应该自以为是。
我听了，第二次的队员我严格选拔，没有再随便让人加入。
我带着新入队的队员继续处理异常事件，希望能在战斗中蜕变！
是，我是成长了，但是队员们还是牺牲了……
我说服自己，这是变强路上的必经之路，我没有办法保护所有人！
可现在呢？成长之后的我，被打得跟一条死狗一样，又被你救下了！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我只是想保护我能保护的人，我有错吗！？”
说到最后，赢风几乎是嘶吼地喊出来，嗓子都劈叉了，诉说着他的不甘和绝望。
有的时候，多么刻苦的努力都追不上天赋拥有者，这是现实，血淋淋的现实。
赢风的情绪过于激动，身上好不容易修复的伤口再次开裂，喉咙里开始呕血。
沈九歌能理解他的情绪，却无法帮他解决。
当初面对彼得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无能为力。